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428)
问荇手指往前,推动经过特殊处理的纸制花瓣,原本盛开的莲花居然还能小幅度地合拢,变成含苞待放的模样。
“花灯构思真是精巧,辛苦诸位了。”
见到传闻中神秘的赘婿好说话,老灯匠搓了搓手,僵硬的笑容自然了些。
“不辛苦,柳少爷能把大单子给我们,是我们的福气。”
况且柳少爷非常讲道理,提出来急着要河灯,他都没打算多要,还主动给他多拿了小几两银子。
问荇一丝不苟核对花灯的品相、数目和单子,给上边签了龙飞凤舞的字。
这是今日要来的最后一处地方,跑完花灯铺子,他就能回家去了。
临走前,老灯匠给他塞了盏提灯:“之前也是自己做着自娱自乐,今日见到问公子,觉得与问公子十分相配。”
柳家找的灯匠自然是漓县最厉害的那位,他不光会做灯,还识字懂画,算半个风雅文人。
圆形灯笼由黄纸制成,上面画了山花遍野,虽然山花瞧着素淡,但是只要灯笼肚子里头点起光来,就会立刻变得绚烂多彩。
家世背景够好的公子们中,品性差的戴什么装饰都浮夸艳俗,品性好的多喜好淡雅,想要的灯具也离不开梅兰竹菊和松柏,不喜山花。
今日老灯匠看到问荇,没来由觉得这盏灯做出来一余月时间,可算等到了最适合的主人。
山野繁花原本就足够明艳,若能衬以烛火微光,足够照亮四季的沉夜。
“多谢您了。”问荇本想付钱,但老灯匠摆了摆手。
“拿着就好,柳家没少我银子,怎么能再要你的钱。”
问荇提着灯走出去一丈远,瞧见辆眼熟的马车等在角落里。
“怎么来寻我了?”他熟络地单手拨开帘子,看向马车里端坐的青年。
青年微俯下身去,修长手指收拢,接过问荇手里的提灯:“恰好在不远的地方办事,顺道来接你。”
“上来。”
问荇伸出手去,却站在原地未动。
柳连鹊露出个带了些无可奈何的笑,把花灯搁在边上,拽住问荇的手。
“你早上说的是要去柳家钱庄,离这可有八里地。”话虽然带了埋怨,问荇还是稳当地坐在他身边。
“我走几步就能到柳家,往后你办好事就早些回去休息,我看夫郎最近又睡不好了。”
“游船就是二日后,浅眠些是常事,你这些日子也没睡安稳,马车快些,你能多睡一刻钟也好。”
柳连鹊对他前面轻飘飘的埋怨置之不理,只回应后面的问题。
问荇在从道士们那确认过到达地宫附近的官差能够对长明造成影响后,毅然选择了提早游船的日期。
柳连鹊和柳夫人关起门说了两个时辰,谁也不知他们谈了什么,只是之后柳家也不再对问荇的计划有异议。
柳夫人对柳连鹊这副全力支持的模样痛心疾首,可她除了多派些人看紧柳携鹰,也干不了太多其他事。
两人不光提前了计划游船的时间,也寻人在县里潜移默化地宣扬此事,甚至隐约还有要散播到县外的架势,巴不得闹得越张扬越好。
算算时候,也该有人把消息传到渚明镇了。
前面还有车夫,问荇默契地转移话题。
“夫郎,你看我今日拿的灯好不好看?”
“是赵师傅送你的?”柳连鹊仔细观察灯上图案的画功。
“他的画技还是同之前一般好。”
“对,他说这灯很衬我,就送给我了。”问荇轻轻戳了戳灯衣粗糙的表面,但没舍得下重手,“你觉得衬吗?”
他期待地看向柳连鹊。
“是挺衬。”
少年郎若花锦簇,当下又恰是山花烂漫时。
“查好花灯的账,后边就不用和其他工匠、商人去费口舌了。”问荇满意地凑到柳连鹊跟前,轻声抱怨,“有些人真难说话,非要我挑明白才肯松口。”
“我们明天睡个懒觉吧?”
老灯匠算是没花花肠子的,可还有些人听说柳家急着用什么摆设、料子,还自愿提加价,就想着要坐地起价再捞些好处来。
爆竹铺老板并非个例,只是狮子大开口最厉害的而已。他们这几日光应付这群人,已经足够头疼。
所幸结局并不糟,该给的加急的银两柳家如数给了,不该花的他们也没多花,甚至算下钱来,比筹办迎春宴省下去大半。
可想而知迎春宴时,柳携鹰的那群狐朋狗友贪了多少,柳携鹰自己因为糊涂乱花了多少。
“商人重利,有时容易想走歪路钻空子,这几日辛苦你了。”柳连鹊声音又柔和了些。
问荇处理起商人间的事来游刃有余,很难想象是农家子出身。
“知道了,不辛苦。”问荇干脆靠在他肩上,锲而不舍。
“所以我们睡懒觉吧?”
“若是没急事,晚起个时辰也无妨。”柳连鹊失笑。
作者有话要说:
鹊鹊:灯很好看。
小问:回家睡觉。
鹊鹊:辛苦你了。
小问:回家睡觉!
鹊鹊:好,睡觉。
小问:睡懒觉!
第269章 不经意间
渚明镇。
眼下已过子时,正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在地宫附近驻守的道人们丝毫不敢懈怠。
柳家的游船将在明日进行,这次游船声势浩大,不光是让漓县人尽皆知,就连渚明镇的百姓也在议论。
官差们多数已经回去休息,只留下少部分要轮班的倒霉蛋,打折哈欠守在地宫附近。
地宫外头有重重结界,寻常人自然看不见,他们只当是自己当值的寻常夜晚。
就算是道士们,也只能看到地面上若隐若现的黑雾和结界黯淡的印记。
可道士们都清楚,这几日地宫中的怨气正在涌动,较之前些日子狂躁得多,只是长明暂时没有下步动作。
这个暂时能有多久,谁都说不清楚。
他们早已依照计划将情况转述给留在漓县的道人,长生那回的很快,却只是让他们继续按兵不动,有消息及时传递。
“长岳师兄,他这几天越来越不安分,你说不会出事……”
一个道士压低声音,可他话还没说完,就骤然住嘴,面上露出警惕神色。
有种奇怪的异样感觉,就像烂泥糊在心头,让人不适。
“当心。”旁边的道士长岳眼疾手快,把他的头摁在树丛里。
树丛发出沙沙响动,万幸没有惊动官差。
他飞速塞给师弟一张传音符:“带着修为浅的先走,去到处安生地方,告诉长生师兄,长明恐怕要有大动作。”
“长岳师兄你,你们该如何是好?”
道人接过符咒,急急地问。
他道行没有师兄好,只是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师兄肯定知道有更危险的情况。
连长生师兄都被打成重伤,要是他师兄也……
他不敢往下想。
“先走,今日不是单打独斗,他不会轻易伤到我。”长岳咬了咬牙,看向官差们,“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不远处的衙役们浑然不觉,依旧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畅想过几日发了月钱怎么花才好。
他的师弟攥着符咒,重重点头:“是。”
“师兄也请请当心些。”
道士带着几个资历小的道人走了,留下长岳和其他三个百岁上下,有些道行的道人。
他们屏住呼吸,盯紧地宫的位置。
过了许久,久到道人们中修为最浅的已经觉得精疲力竭时,风平浪静的地面终于出现了些许波动。
在道士们看来,地上正在缓慢地渗出黑色的雾气。
“咳咳咳……怎么起风了!”
隐约传来官差的骂声和咳嗽声,临山的土地上起大风诡异得紧,绕是他们不懂道术也骤然提起警惕。
风卷着细沙黄土,一时间迷住了官差们的眼睛,也让原本零散坐在石上树下的他们聚拢在一起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