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193)
“今天我不跟了,你们进山千万小心。”
闻笛用力点点头,进山可比应付郑旺容易多了。
好不容易送走门口聚集的小鬼,问荇重新坐回椅子上,和柳连鹊并排靠在树下。
按照郑旺偷摸在背后说的话,这俩人现在模样,活像成婚三十年的老夫老妻在晒月亮。
“你要吃饭,别伤到胃。”
过了好久,柳连鹊才轻声提醒问荇。
“我还以为你喜欢过午不食。”问荇闭目养神,盘算明天去镇子里卖药换钱,根本懒得动弹。
“可你晌午也没吃饭,多少吃点。”
柳连鹊固执道:“我刚去过厨房,灶台从昨天开始就没动过。”
“那待会去。”
不知为什么,问荇听到柳连鹊这么说,反倒是更想犯懒了,连争辩都懒得争辩。
他半靠着院子里那颗槐树,和柳连鹊的灵体依偎在一起。
柳连鹊无奈看了他眼,知道问荇昨晚忙得太累,但他是活人,整日不吃饭肯定不行。
他想了想,缓缓起身:“我去做饭。”
柳连鹊知道其他家哥儿都会给丈夫做饭,不少哥儿前十几年大半时间都用在学做饭上。
他之前甚至认识个年岁相仿的哥儿,一脸幸福和他说要给丈夫洗手作羹汤。
虽然他学不会所谓贤惠,但问荇累成这样,做顿饭也是应该的。
做饭?
问荇本来也只是想闹腾,听到他要做饭彻底没了睡意。
作为一个曾经压根也不会做饭的少爷,他可以想象根本没碰过厨具的柳连鹊会做出什么食物来。
更何况柳少爷现在还是个鬼,拿扫帚都拿不稳当。
比他更加惊恐的是躲在屋里听墙角的进宝。
柳大人要做饭!
这可是扫地都扫不利索的柳大人,他做饭把问大人吃出好歹倒没什么,可最后收拾灶房的不还是他进宝。
柳连鹊微妙地感觉到气氛发生变化,他看着神色复杂的问荇:“你歇着吧,我去做就好。”
问荇是彻底坐不住了,麻溜起身飞快地奔向厨房,动作一气呵成:“我想起来我还有放着的馒头能吃,就不麻烦夫郎了。”
“别吃隔夜馒头了,我给你重新做。”
柳连鹊对问荇愿意做饭吃饭很感动和欣慰,但他莫名觉得问荇如此积极还有其他用意。
回应他的是问荇飞速烧水的声音。
“大人,你让问大人做饭吧。”
进宝适时窜出来帮腔:“问大人可喜欢做饭了,他最近一直想锻炼自己炒菜的本事。”
“原来如此。”
柳连鹊勉强歇下心思:“那我等下次,其实我也想知道现在的厨艺如何。”
问荇的锅铲一抖,差点整个掉进旁边的沸水里。
术业有专攻,脑袋好使和会做饭是两码事,柳连鹊还是别知道比较好。
毕竟柳连鹊可能还不知道,真正黑暗的食物吃起来是什么感觉。
速战速决,他环顾和周围的食材,把肉剁成沫,把草菇切成片倒入沸水里,再将葱打结丢进去,等到临出锅进行调味。
菌子带着天然的香味,能让汤立马变得鲜甜,肉浮上来曾油花,香得睡梦里的清心经睁开眼睛。
“汪!”
“好香啊。”
进宝用力吸着自己嗅觉匮乏的鼻子,靠着恭维问荇打消柳连鹊的危险念头:“问大人做饭越来越好了!”
他还记得刚被抓住那会,问大人做饭已经快糟糕到狗都不吃的地步,后面渐渐可以入口,到现在诱人的香味也飘了出来。
柳连鹊看着灶房里飘出的烟火,也深有感触。
问荇一直在往前进步,能亲力亲为的事极少推给他人。
他也不该停在原地被动等待。
昨日跟在进宝尝试控制住属于邪祟的能力,总体来说略有进展,但远远不够。
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前,他不敢再次尝试踏出门去,那种理智被剥夺的感觉实在让人不快。
柳连鹊的手轻轻握了握,青蓝色的光渐渐浮现,又轻巧消散。
“喝汤吗?”
问荇单手端着碗汤探出头来,笑容灿烂:“盐放多了,但是还能喝。”
柳连鹊瞧着他这副面上没心没肺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你先喝,要是剩了给我尝点。”
“今天煮的多,肯定会剩些。”
“我也喝,我也喝!”
进宝从柳连鹊背后探出来。
问大人问得多此一举,他们鬼本来就尝不太出味嘛。
“急什么,又不少你的份。”
解决掉晚饭,问荇将明日需要带的行囊收拾齐整:“我晚上就回来。”
“不急,你慢点来就好,把该做的事做完备。”柳连鹊温声道,“家里不会出事。”
进宝托着腮帮子:“郑旺不是说要帮大人找那什么长生道士,大人要不早点回来,等等他的消息?”
“你居然还帮郑旺说话。”问荇觉得新奇,进宝和郑旺一向爱拌嘴,俩人遇到就和狗遇上猫,从没和谐相处过。
“难不成他那计划你也有参与?”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进宝手指绞了绞,干笑道:“怎么可能,谁会要和这傻大个天天凑一起,晦气。”
“不想说也没事,但你们别玩过头。”
见小邪祟是打算守口如瓶到底,问荇也不再逼问。
反正两个活宝也掀不起风浪。
清晨。
昨天睡了大半天的问荇精神抖擞,他很长时间没有过这么充足的睡眠。
“你要带的东西已经给他带到。”
拉牛车的小伙神情忿忿:“找起来真麻烦,那家人之前挺有钱吧?但是现在搬出去了。”
问荇给他多付了三文钱,男人神色缓和下来:“但也没什么,反正就是顺路。”
他很想问问荇送过去的是什么,摸着轻飘飘的,还带了鱼腥味,却包裹严严实实。
可掂量着手里的铜币,他还是忍住问起正事:“还是到江安镇老地方?”
“我要去别的地方,今天往西再走些路。”
问荇要先去药材铺。
他没有处理药材的技艺,所以挖出来的药草和根须都没处理,等着趁新鲜拿去药材铺换钱。
处理晾晒过的药材无疑更受欢迎,但若是他的药材里还带了石斛,处不处理就不要紧了,肯定都卖得出去。
他找的依旧是之前那家价格都不愿意给他报,坚持认为他个农户拿不出药材的药铺。
选择这家药铺原因无他,不过是这家药铺排场大家底足,掌柜能给出的价钱也更高。
他从不和钱过不去,反正掌柜的嘴脸比江安镇夏天的天气还多变。
见到来了人,药铺掌柜缓缓起身,眼中闪过丝精光,表情意味深长。
他还记得问荇。
一般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半大孩子他可记不住,但问荇生得太好看,就单单放在路上,显眼到他都能多看两眼。
“我想卖些药材,是前几天进山摘来的。”
问荇似乎没看懂掌柜的小九九,毛遂自荐道。
掌柜的不紧不慢起身,当他看见问荇身后背着普普通通的背篓,心里涌上来烦躁。
一到秋天春天草木疯长,就有的农户不懂装懂,把普通野草当宝想要来问他价钱,弄得他不胜其烦,遇到不熟的人进门自荐都不想理会。
思及此处,药铺掌柜脸上挂出个天衣无缝又市侩的笑,刚要乏味地开口拒绝。
问荇不和他含糊,直接将个四方布包摆在桌上:“请掌柜先看看。”
布包打开是个盒子,普普通通的盒子里边静静躺着一株草。
就是这样一株大得异常,宛如珊瑚鹿角的草,足以让所有开药铺的人陷入疯狂。
掌柜神色一凛,立马收起刚才轻慢的态度。
他难以置信,甚至以为是自己看错了,眼花了。
这样一个除了长相之外毫无特别之处的农户,为什么能拿出株品相极好且完整的石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