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78)
选好馅料和汤底,厨子们继续钻研怎样点花色汤团煮出来后不褪色不变形,迎春宴的筹备已近尾声。
问荇盯着小账房在细白柔韧的纸上用楷书抄好要递送柳家的菜单。
这份菜单交上去后,便不能再随意更改。
小账房楷书写得不错,菜名都是许掌柜、问荇和厨子们一块取的,“鱼跃龙门”“金玉满堂”“花团锦绣”。
乍一看单子很有排面。
“万事俱备,现在需等柳家的人来。”
问荇将账册交回许曲江手里,可许曲江接过后,又笑呵呵递还给了他。
“接着来,若是迎春宴该做得事能做好,你还得继续拿着。”
“若是做得不好,我只能暂且替你收着,待到能做好再还给你。”
“是。”问荇也不含糊,收下账册。
“定不负掌柜嘱托。”
有了之前熊掌惊险的意外,库房里头是丝毫不敢怠慢,盘查库存的时间足足延了两倍。
后厨的小厨子们闭上眼都是煮羊肉的步骤,伙计们也将本就一尘不染的地面擦得几乎能见光,象征年末的喜庆大红色悄然妆点醇香楼的各个角落。
问丁得了段新的红头绳,整天扎着跑来跑去,好奇地粘在其他伙计厨子身后,看着他们把门口的小灯笼换成大灯笼。
距离要紧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借着忙中空当,问荇赶回禾宁村一日,在个秀才和祝澈的见证下,从老人手里接回那二亩地。
老爷子明显心有不甘,但仍然不情不愿画押。
他的儿子倒是觉得这买卖不亏————他已经在镇子里娶妻生子立足下来,就等把爹娘接走颐养天年。村里那点破地压根就没半点用处,还有人愿意接了种都在他的预料之外。
“问小哥,祝你来年丰收。”
他假模假样和问荇客套着,心里却犯嘀咕。
就这乱石嶙峋的糟心地,能长出好苗才奇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缺钱。
鹊鹊:(掏银票)
小问:没地。
鹊鹊:(掏地契)
小问:好哥哥给点亲……
鹊鹊:(假装没听见)
第178章 我是问荇
“山头地种粮食肯定不合适,毕竟再怎么说,这也只是块贫瘠的田,而且荒了太久。”
黄参捋着胡子。
不好种,但这地价钱是真便宜。
“等到开春,先试着种些豆子番薯。”
沙砾从问荇指尖漏出,问荇拍了拍手,抖落残存在指缝的泥土。
如果豆子番薯可以,那就能进一步再种其他山地种植的作物,果树、茶树。
这些植株生长需要的时间都很长,若是他仍然站不稳脚跟,不好做打算做得太过于激进,去盘算过于长远的事。
但既然现在地已经归他所有,哪怕在不适宜播种的冬季也要有所动作。
他还没说作下一步安排,郑旺已经开始蠢蠢欲动想要去扒拉荒草丛,瞧瞧里边有没有什么值钱玩意。
依照黄参的话说,他这是平时没事干,上山找山货找出了瘾。
毕竟做人上山担惊受怕,要小心突然冒出来的豺狼虎豹,提防一不留神踏空变成鬼。
可鬼无需顾虑这么多,只需要尽情在山里头转悠,对于闲不住的郑旺来说,赶山真是太适合他了。
“小问,我替你拾掇这片地!”他自告奋勇道,“我和黄叔学了不少,你别觉得我靠不住。”
黄参斜睨着他,满脸难以置信:“出去莫说是我教了你,我认的徒弟只有闻笛一个。”
要是让鬼知道郑旺和他学过,他这张老脸都别想要了。
闻笛蹲在草堆里假装菌子,听到喊他名,茫然抬起头来。
随后又小心翼翼低着头,继续装成菌子。
“行,那就劳烦你把这里头有害的毒草拔干净。”问荇真诚地看着郑旺,“我相信你做得好。”
“使不得啊!”
黄参赶紧把问荇喊到旁边,压低声音:“就阿旺那德行,能把你给地都翻个遍。”
“翻了正好,省得我开春还要翻。”
问荇趁着郑旺在和闻笛搭话,同黄参耳语:“最近田里不用人看着,多少给他找些事做。”
免得郑旺精力过剩,骚扰胆小内敛的其他鬼怪,或者带上些咋咋呼呼的家伙去坟头找乐子。
黄参了然:“你说得有理。”
本以为问荇是脑袋一热,没想是深谋远虑。
“啥理?”郑旺凑了过来,“黄叔,你俩说啥呢?”
“说你靠得住。”问荇笑眯眯,“刚刚黄叔还夸你。”
“是嘛。”
郑旺扭捏,大汉脸上露出些诡异红晕。
“我还以为……我靠不住呢。”
“不会,你确实是比之前要好得多。”
黄参违心地干笑着。
这么说倒也没错,至少郑旺现在进山不会撞到马蜂窝,和蛇斗鸡眼,还有突然凑过来,闻笛吓得魂魄飘散了。
但和靠谱搭不上边。
进宝看在眼里,故作深沉地摇头。
傻大个真好骗,问大人刚刚那话连小孩都骗不住嘛。
“我知道了,我定会好好干的!”
“嗯,加把劲。”
问荇抱起他的箩筐:“我明早又得去镇里,家里这段时……”
“包在我们身上!”
……
“我来。”问荇接过阿明手里的灯笼串,三两下攀上梯子,只是眨眼的功夫,红灯笼就老老实实悬在梁上。
“了不得!”阿明长大了嘴。
明明问荇也没比他高哪去,身手也太好了。
见阿明挂装饰着实困难,问荇和他换了活干,让他去盯着新搬来的那批花瓶。
“你当心些!据说是掌柜从别的县专门买回来的白瓷,摔一个一年白干。”
原处传来账房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问荇稳稳当当把红绳缠绕上柱子。
平常倒霉惯了,迎春宴的事走到这步,顺利得问荇都有些觉得诡异。
“小哥哥,好厉害!”
问丁在旁边费劲地掰着瓜子,问荇过来轻轻一捏,瓜子坚硬的外壳碎裂,米白色的仁就整个落在她手里。
“阿丁,是哪来的瓜子?”
这个岁数的孩子就喜欢地上捡东西,尤其是穷惯了,之前经常饥一顿饱一顿的问丁。
问荇还得注意着,不能她吃着药耗子的瓜子。
问丁没急着把瓜子仁往嘴里头塞,咬着手指想了想:“做饭的哥哥给的,他,他说有会唱的人要来,所以做了瓜子。”
会唱的人?
“是唱戏的人?”
“是。”问丁点头如捣蒜,“会唱,还会打。”
她煞有介事,捏起拳头做了两下不成样的动作。
“这样的。”
“知道了,你去找姐姐们玩。”
问荇放走了问丁,原来是掌柜的请了戏班子,难怪后厨在发炒过的瓜子。
“后日咱们醇香楼歇业,为了和各位客官赔罪,今儿和明儿申时有两场戏,列位不要错过。”
柳家来的日子越逼越紧,当日醇香楼必须要歇业至少半日。为防止有人节外生枝,干脆一整日都不再迎客。
熟客们多少打听过柳家的事,听说还有不要钱的戏能听,巴不得柳家每月来一次,醇香楼每月给他们送场戏,压根没人想着来寻麻烦。
明明无比顺利,可问荇的心却怎么都放不下去。
兴许之前柳携鹰在当甩手掌柜,不清楚他和醇香楼的干系,但这次选酒楼他有极大的话语权,应当不会现在还不清楚问荇就是醇香楼里头的人。
“今天是要坐不下了。”
问荇从二楼看下去,一层满满当当座无虚席,还有些客人趴在窗边门前,不住想要往里瞧戏演得如何。
坐在桌前的客人吃完饭也不挪步子,而是接着添酒添茶,大有要坐到醇香楼打烊那会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