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18)
街坊们不约而同离他们远远的,应当是衙门派过来的官差,惹得普通老百姓忌惮。
“走走走,都走开别看了。”
一个壮汉走上前,挥手想要驱散看热闹的街坊:“没什么事,但是要动土修慈幼院,到时候搬东西伤着大家概不负责。”
居民们往外退了些,有事要做的干脆就走了,没事干的则还远远地观望着不想走。
奇怪,明明说着要动土,怎么没人动地上的木材石头,也没人开始挖地基呢?
“他们请了道士?”
问荇自来熟地寻了个面善的老爷子问,满脸洋溢着求知的欲望:“爷爷,我是别的村里来的,你们说的道士长什么样啊?”
“我昨天见过,小伙子算是问对人了。”
“就是穿着黄色袍子的人,瞧着也未必靠谱,对着前面那块地不停说话。”老人家努了努嘴,“但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算喽,估计又和前几天一样白天到晚上都弄不出结果。”
“唉,我这老腰站不住,先走了。”
临走前,老人家贴心提醒问荇:“前面这地之前真死了好些娃娃,你也少待会吧。”
“好,谢谢爷爷。”
目送着老人家远去,问荇继续观察前边嘀嘀咕咕的官差。
他长得出众,凑热闹的人现在又少了很多,所以显得问荇孑然一身极其显眼。
“小兄弟,我见过你,你是不是醇香楼那的人?”
有个官差经常去醇香楼吃饭,所以记得问荇,对他还有些好感,主动走上前去劝道:“别看了,你再过两时辰来看,也是这副样子。”
“要不是县里非要弄什么慈幼院,我们也不用顶着大太阳到处跑。”他小声嘀咕,“又不给多几文钱。”
“县里搞慈幼院,是有县里头的大人过来吗?”
官差明明还想说什么,却生生住了嘴:“这我不能说,反正你也别在这看了,真没意思。”
那就是了。
县丞肯定不能贸然走开,来得人遇到了问题却不方便抛头露面,还真有可能是谢韵。
问荇谢过官差,却只是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看,抽空还去买了碗木莲冻吃。
就连当班的官差都换下去几个,他依旧巍然不动。
终于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有个官差神色诡异走上前:“这位小哥,有位大人想找你。”
来了。
问荇茫然:“是谁啊?我不认识什么大人。”
“你跟着去就行了。”
“我没犯过事,只是看了会热闹。”
问荇脸上的茫然变成害怕,他争辩道:“不能随便抓我吧?”
坐在那大半天叫只看了会热闹?
官差腹诽。
“放宽心,不是因为你犯了错,就是想见见你。”
“对了,那位大人姓谢,她说你会愿意来的。”
官差默默擦了擦汗。
县里来的那位女公子着实心思深沉可怕,他们都不敢惹她,眼前这小兄弟别是哪里得罪了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带我去吧。”
问荇缓缓起身,他等现在,已经等了足足半天。
“好,请吧。”
他们穿过小巷,绕过治所,一直走到处治所边的偏门。
官差拉开门,微微躬身:“就在里面了。”
他并没有远离,而是跟在问荇身边。
门内的气氛紧绷,有处四四方方的天井,阳光从天井中落下,落在规矩的庭院里,并没驱散屋里的压抑。
少女身穿官差的着装,只是一些地方都做了修改,使得衣服更加合身。
她侧目看来,起身迎接:“问公子,又见面了。”
官差识趣地退到雕花门后。
问荇拉来凳子坐在她的对面:“谢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江安镇平时太无趣,我只是凑个热闹瞧瞧慈幼院动工,应该没犯事。”
“你对慈幼院的事很感兴趣?”
谢韵看着他:“漓县那会,你就在打听慈幼院的事。”
“你有爹娘,还有兄长姐姐和妹妹,慈幼院和你理当没关系,为什么总如此关心慈幼院。”
被她调查家境,问荇却丝毫不恼:“谢公子家境美满,但恐怕也听说过有些爹娘只生不养。”
“本是因我自己无力养妹妹,所以想替她找好去处,眼下有更合适的地方,已经犯不着去慈幼院了。”
谢韵沉默了会,岔开话题:“你是不是知道些江安镇慈幼院的事?”
“我也就不瞒问公子了,我清晨去查过慈幼院旧址,昨夜有人来过,而今天凑热闹的人里你又待得最久。”
“我难免会多想。”她目光灼灼。
“知道些,但未必准。”问荇不卑不亢。
“问公子是不打算说?”谢韵眼神瞬间带了些攻击性,。
“我不说不是不想说,是怕谢公子不信。”
随着谢韵态度变化,问荇的态度也比方才冷硬:“同我夫郎生前查到的事有关,说出来难免让你觉得荒诞。”
谢韵神色微变:“你先说,我自然会查明到底。”
柳少爷怎么还和此事扯上关系?
问荇将小鬼同他说的话换了个视角转达给谢韵。
从道人说到怪病,再说到慈幼院的孩子接连死去,活着的孩子去往漓县,十多年后和偶然到访的柳连鹊说慈幼院有鬼,柳连鹊开始查,线索却在慈幼院废弃时戛然而止。
他不愿牵扯家族来帮忙,也就将此事搁置在笔迹里。
问荇假装记不清细节,模糊了时间、详细的在场者。
他赌谢韵不清楚柳连鹊的行踪。
“……柳少爷是怎么得知此事的?”
通过谢韵的微表情,问荇判断出她也知道些慈幼院的内幕,自己查到的和谢韵知道的有重合之处。
谢韵的态度松动了。
“我不知道。”
问荇勤勤恳恳扮演着地位低下却又忠心耿耿的赘婿:“我之前有幸认得几个字,是他走了后我偶然发现他遗物里的手稿,所以才知道这些事的。”
他的回答挑不出差错,谢韵也想不出问荇给她递消息有什么坏心思。
而他说的过程也的确像柳连鹊的作风,谢韵眼中的疑惑渐渐消退。
“抱歉,许是我心急了。”她依旧不打算向问荇透露她所知道的消息。
“依照问公子的意思,你昨晚来探慈幼院,今早在附近围观,都是为了柳少爷的遗愿?”
“是。”
问荇脸上露出了丝难过,他笑得勉强,那张好看的脸上显出来几分惆怅和落寞:“虽说我和少爷相处短暂,但我是他的赘婿,应该替他完成他未完成的事。”
“……”
眼前人的悲伤太过于真切,谢韵居然挑不出问题,一时竟不知该怎么说。
若是之前问荇借着柳连鹊的由头和她提要求,她还能确定问荇的目的,可眼下她真的分不清问荇几分真心,几分假意。
“节哀。”
“今天是我耽搁到问公子时间了,我像问公子赔罪。”
“不过问公子下次别晚上去慈幼院那了。”谢韵顿了顿,“是真不安生,所以我们才找了道士,你应当也知道这码事。”
“我不确信是否有鬼,不过你说的,层来过慈幼院的道士确有其人,他嫌疑很重至今下落不明。”
“言尽于此,问公子路上小心,我就不送了。”
这趟问荇没有白来,作为回报或者说是赔礼,谢韵告诉了他一个之前不知道的消息。
小鬼们要寻找的道士依旧下落不明,就连官差都拿他们没办法。
他和谢韵的目的一致,虽然立场不同不能达成合作,但可以递出有效的消息,尝试达成双赢。
刚才谢韵险些露出失态,又贸然联系到他,也能窥探得对于慈幼院的调查,官府那已经开始举步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