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53)
半刻钟后。
有半张脸大的米馒头,上边印花都有指甲盖大。
碗里面能养鱼的莼菜羹,顶上密密麻麻撒了金黄色的油渣。
他们点的菜一一被端上桌。
柳连鹊看了眼馒头,缓缓看向问荇。
问荇面不改色:“今晚吃不完明早吃。”
哐当。
巨大一盆红烧肉被摆在正中央,伙计冲着后头喊:“还差个蒸饺,快点!”
赵小鲤好奇地比划了下,扎着草的红烧肉比他拳头还大,肥肉层里油汪汪的。
原本都快吃饱的他又开始饿了。
柳连鹊倒吸了凉气,问荇的语调也僵硬起来。
“再吃不完……明天中午吃。”
他算是明白这家店被所有当地人极力推荐的原因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鲤:你们都不吃饭吗?
第219章 青丝纠缠
因为吃得太好,赵小鲤是扶墙出的门。
他哪里吃过这么好的饭,等到问荇结账的时候,赵小鲤的脑子都在发飘。
他后边是拎着菜的问荇和柳连鹊,两人比他懂节制些,但也吃得比平时多。
“消完食再回去,别太显眼。”
和赵小鲤分别前,问荇贴心地提醒他。
要是让隐京门里的老道士知道他们给赵小鲤投喂,把人喂得走不动道,恐怕要提着符箓出来找他算账。
赵小鲤如梦初醒,感激道:“谢谢小舅舅。”
他不好意思地低头:“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多肉,所以就……没控制住。”
“是这家菜不错,我也吃撑了。”
问荇看向柳连鹊,柳连鹊也点头赞同他的话。
羹汤不好带走,所以问荇和柳连鹊为了不浪费把菜羹喝完了,汤汤水水本就非常占肚子,而且这家招牌都歪七扭八的饭馆做汤羹居然有一手。
咸淡调的正正好,汤羹里的菜叶一抿即化,但却不会糊在嘴里。
其他菜色也不差,煎饺皮半透出里头馅料,红烧肉油亮亮,哪怕和酒楼拿来比都毫不逊色,而且给的份量也很足够,他们三人吃饱后带走了一半,居然才花掉五十多文。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问荇都起了挖这家厨子去醇香楼的心思。
“就送你到这了。”
赵小鲤听见问荇委婉的话,立刻心领神会:“那我就先走了,连鹊哥、小舅舅,往后有事记得找我帮忙!”
他再留下去,怕是要招人嫌了。
瞧着赵小鲤跑远,问荇和柳连鹊朝着另个方向散步消食。
康瑞的风景极好,哪怕是冬日都四处绿意葱茏,只是这儿的百姓缺乏些生气。
路上的行人们瞧着不算欢欣,最高兴的都是些比问来年大点,但比祝清和进宝小点的孩童。
他们刚懂些事,但多数又不懂大人们在烦心什么,光顾着瞧自己眼前有意思的小玩意。
“我的,是我的————”
两个垂髫小儿抢夺着只老旧的拨浪鼓从柳连鹊身边嘻嘻哈哈越过,他的衣服被其中一个不轻不重挤到。
“……撞,撞到人了!”
两个孩子慌忙看了眼柳连鹊,不知所措地跑开。
“没事吧?”
问荇脸色微沉,想要叫住两个顽皮孩子,被柳连鹊拦下了:“我没事。”
他方才在出神,也没看见两个孩子朝他跑过来,所以躲闪不及。
“夫郎,你是不是在想康瑞镇的事?”
看柳连鹊心事重,问荇试探着开口。
“嗯。”
柳连鹊看向孩童们远去的方向,神色凝重。
“那处白日的怨气没有夜里重,但也能感觉到些。”
若不是他的魂魄不稳无法靠近过重的怨气,其实柳连鹊也想探查康瑞镇水源的事。
“等过几日安顿下来,我就去怨气重的山探情况。”
问荇自然也对此很感兴趣,甚至心里早有了考量。
“不要单独行事,我魂魄稳固之后能同去。”柳连鹊对他想要只身犯险的行为面露不赞。
连白日都能察觉到的怨气有多危险,他们都很清楚。
“那我去附近转转,不往山里去,总可以吧?”
“那也等到以后再说。”茶色的瞳掩盖住担忧的情绪,“你的安危最要紧,其他都是次要的。”
“好。”
“今日我不去就是了,咱们消完食就回山里去。”突然,问荇往柳连鹊身边靠了靠,声音里也带了些吃味。
“我瞧见路边有人在看你呢。”
柳连鹊不语。
他没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而且就算有人看过来,也未必是对他好奇,恐怕是觉得问荇好看在看问荇。
想到这,他藏起心里的那点小心思,也没拆穿问荇:“那就往回走。”
“不急,要再往前找找有没有书摊吗?我昨天看见有读书人捧着书了……”
两人低声交谈着,声音消散在少人而空旷的小街中。
沿着山路渐渐远离人烟,他们不急着回到小屋,而是拿了桶去提山泉水。
“此处真是世外桃源。”柳连鹊望着眼前如同仙境般的风景,忍不住感叹道。
崖壁上藤蔓盘绕,参天古木皲裂的树皮之中又长出细小的新芽,不知名的药草在岩石缝隙之中顽强生长。
“我之前说过,要带夫郎看山里更好的风景。”
问荇顺着柳连鹊的目光仰头看,秋时,他曾经和尚且是浑噩灵体,对于山中景色流连忘返的柳连鹊承诺过。
去更好的山里,看更好的花鸟鱼虫和顽石古木。
“我们来到此处,是不是也算我兑现了诺言?”他同柳连鹊四目相对,笑得灿烂。
本以为要很迟才能兑现的承诺,阴差阳错居然在此处兑现。这儿的景色远不是虎跑丘能够比拟,置身其中,真就好似一派仙境。
“是。”
柳连鹊唇角微勾。
“给我的承诺,你已经兑现了。”
取水归来,柳连鹊坐在桌边,提起毛笔一行行缓慢地写字。
他每一笔都极其认真,笔锋都带着风骨,字迹工工整整。
寻常人变成灵体半年再次拿回身子,干什么都容易毛手毛脚不自在,可他这般样子,一点也不似同外头脱节半年。
问荇恰好将水煮好,他泡了两杯茶端过来。把头搭在柳连鹊肩上,好奇地凑过来看:“夫郎,你写什么呢?”
“最近字写得少,手生练字,也不是特意要写什么。”
柳连鹊在写的是某位大家的书帖,问荇看了半天,也没看懂几个笔画比两人岁数加起来都多的生僻字是什么意思。
“我看不懂。”
他手不安分地想要搭柳连鹊的左腕,手指有意无意勾挠了两下,但即使如此,柳连鹊下笔也只是微微变得迟疑。
“那我讲给你听?”柳连鹊微微侧头,好脾气道。
写了会字,他被怨气影响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
“不听。”问荇这才坐到他身边,趴在桌上没个正形,赌气道,“我不认字,见着字就头疼。”
“生僻的字不认得也是难免,寻常字句你认得就好。”
柳连鹊也不恼,接着往下不疾不徐默记。
只是他一直很好奇,问荇之前日子困苦,而且心智也有异常,不知是从何处学的认字?
毕竟就算再聪明,也需要有人教导。
可问荇不提,他暂且也不想刨根问底。毕竟问荇的过去,不算是段愉快的回忆。
“运气好,也只是学过几个字而已。”
问荇默了片刻,趁着柳连鹊放下笔去铺纸,拽着柳连鹊的手晃了晃:“夫郎,别练字了,陪我睡会去。”
“唔……我困了。”他打折哈欠,理直气壮。
“现在是白日。”
柳连鹊无奈地搁置手里的镇纸。
“我知道。”问荇低着头,声音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