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55)
问荇叹了口气:“他是我夫郎同窗,我听我夫郎提起过,所以……”
谢韵沉默了。
她是该拎上灯笼掉头就走,还是连灯笼也别要,就赶紧跑呢?
可灵光一闪,她还真想起些关于柳少爷的事。
谢韵不似柳连鹊,她更关注些细枝末节,不光对各个家族动向感兴趣,对些捕风捉影,有可能成真的小事也感兴趣。
“是有关系。”
这下轮到问荇诧异了。
他就是想找个借口套谢韵话,推断下待徐少爷需不需要他加倍提防,结果还真和柳连鹊扯上关系?
谢韵难得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我记得有风言风语说,他心悦柳少爷,从他们同窗时候就心悦了。”
“但因为他家境差了一截又不愿入赘,所以只能作罢,一直没把情意宣之于口。”
她玩味地观察问荇的表情,企图从中找到些伤心愤慨。
可惜失败了。
“只是传他喜欢我夫郎,也没说我夫郎喜欢他。”问荇丝毫不为所动。
“而且他不愿意入赘正好,我愿意就行了。”
谢韵:……
你倒是还挺得意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和问荇浪费时间,连招呼都没打就扭过头去。
“我提醒你,他和柳少爷那些传言是真有,自己琢磨去吧。”
小院里再次归于宁静。
算着时间,管他起居的下人差不多该出来喊他回去了,问荇利落跳下石台,借着走夜路的经验,不用提灯便熟络地往回走。
他身后浮现出一团团鬼火,有些安静闪烁,有些不安分地到处乱跑。
最亮的那枚小心地开口:“大人,你不会真觉得柳大人会和那什么姓徐的有干系吧?”
进宝很忐忑,他觉得柳大人是天底下第一好的鬼,要是到时候问大人和他闹闹出事,他往后跟谁都不知道。
“怎么可能,什么云倦不倦的,一听就是小白脸,柳大人肯定喜欢咱们小问这种的实在人。”
“……你确信小问是实在人?”黄参语调带着怀疑。
问荇的坏心思可多了去了。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其他人肯定没机会。”
郑旺义愤填膺:“要我说啊,这群穿锦衣的也是没意思,一天到晚瞎造谣。”
全然忘了他生前也算半个穿锦衣的。
问荇缓缓摇摇头,示意小鬼们自己不会往心里去。
徐云倦若是对他夫郎有意思,那方才失魂落魄,带着莫名敌意的样子倒也说得通,但他相信柳连鹊对徐云倦半点意思也没有。
他更关心这事往后能不能拿去逗逗柳连鹊,听他说两句好听的话。
问荇鞋尖点了个方向,众鬼心领神会,噤声后一窝蜂涌过去,兴奋地开始探查。
憋了好几天,终于能换个地儿了!
“问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管问荇的两个下人在问荇半年前刚进府的时候就负责他的衣食住行,对问荇还有些好感。
看问荇手腕上青青紫紫的又非要出去透气实在可怜,叮嘱两句哪里不能去便没继续阻拦他。
还好问荇不是柳携鹰,说了回来的点就不迟到,也不会到处乱跑,能让他们好交差。
“哎呦我的爷,你这裤腿上怎么有泥又有水。”
家丁赶紧把他拉进屋里:“明天得换新衣裳,可不能再这么瞎转悠。”
“知道了。”问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遇到锦鲤太好奇,结果让鱼池里边的水溅着了。”
家丁们不好责备他,只是等问荇将脏衣服换下后带走,毕恭毕敬地退到屋外。
“您早些睡,明日卯时就得起来梳妆,可别在夫人面前露倦意。”
柳夫人今天没责怪问荇,但柳携鹰被罚跪和问荇有关系,他们担心夫到时候迁怒问荇。
问荇躺在宽敞且软到让他觉得不适的床上,闭上眼开始假寐。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进宝兴奋的声音响起:“大人,我们寻到那处地方了!”
问荇猛地睁开眼,黑夜中鬼火的光亮愈发显眼。
进宝率先化成人形落在地上,手扒拉在他床边,眼睛亮闪闪的:“柳大人说得没错,果真有间落了锁的屋子。”
“我们已经记下来位置了,只是……”他露出些许苦恼。
郑旺接过他的话:“只是我们压根也进不去。”
寻常障碍任何鬼都能径直穿过,唯有那间屋会把他们弹开。
弹开后不疼不难受,就连最厉害的进宝也感觉不到屋内异常,但使了各种办法也进不去。
“是啊,明明就是间普通的屋。”
林大志小声嘀咕。
“不寻常。”
素来沉默的闻笛小声道:“那间屋前面,栽了棵枯掉的槐树。”
沉默内敛的人多半也心细,进宝一拍脑袋:“欸,闻笛哥说得对,好像真有棵槐树。”
“咱家门口不是也有棵槐树吗?”
“可以啊兄弟,你刚刚咋不说。”
闻笛紧张地低下头,躲开郑旺热情的拥抱:“没,没机会说。”
路上进宝郑旺你一言我一语,时不时还穿插老爷子的叹息声、另外两个兵卒的议论声,他本就不爱说话,压根就找不到半点机会。
“既然和小问家布局像,也许是什么阵眼。”黄参摸了摸胡子,“我们干说再多也无用,还得小问亲自去看。”
这可是个重大发现,小鬼们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接下来只需要缩在帕子里保命,等重新回到禾宁村的乱葬岗。
外头守着家丁,问荇不好开口说话,静静听六个鬼七嘴八舌描述所见到的景象,听了足足一刻钟,终于费劲拼凑出可靠的场景来。
那是个在柳家最西边的普通院子,小院里有棵大槐树,可分明干枯的槐树上却诡异长着落不下来的枯叶。
院门落了道锁,里头的屋子也都落了锁,这锁还不似老县丞门上那么破旧,而是新换上的,人要闯进去难上加难。
除此之外,这间小院的其他装饰就和寻常院子别无二致。
“说起来,我还看到些有意思的事。”
进宝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那个讨厌的什么柳带鸟,他今晚过得可不自在。”
“不是带鸟,他好像是叫携鹰。”王宁无奈地纠正进宝。
“他还携鹰,我看带鸟都配不上。”进宝哼了声,慌乱掩饰住自己没好好认字的事实。
“跪个祠堂就哭哭啼啼,我大老远就听到他在那叫,叫得比姓祝的那猎户杀猪时猪叫得还难听。”
“问大人比他厉害多了,祠堂待这么久也没出事,我希望他往后就长在祠堂里,一直跪下去。”
敢欺负柳大人和问大人,肯定没有好下场。
祠堂。
“我不跪了!”
柳携鹰捂着自己的膝盖,又哭又闹:“好累,我要回去睡觉,你们放我回去。”
旁边管事的家丁是柳夫人身边的人,得了柳夫人的命令,自然没其他下人这么惯着柳携鹰。
他低声道:“少爷,还有几个时辰,您忍一忍,明早就能离开。”
平时这个点柳携鹰还在花街柳巷里转悠,说是犯困,其实就是想偷懒罢了。
“狗娘养的,你算什么,凭什么管我!”
柳携鹰连打人的力气也没了,只能恶狠狠骂着脏字。他哪里受过这种苦,大晚上跪在又冷又硬的地板上,连个软垫也没有,膝盖都跪成青紫色。
那个赘婿是下贱地方生出来的,活该跪得久,可现在那赘婿都好好躺在屋里头歇息!!!
柳携鹰目呲欲裂,巴不得把问荇碎尸万段。
他殊不知这看似冷血的惩罚,已经是自家娘包庇他最好的方式,反倒是在骂人的时候连着她一起骂:“那个听别人狗叫,就罚我跪的婊……”
“少爷,请你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