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24)
长明无心与柳夫人多做纠缠,掀起怨气欲追赶柳连鹊。
“别动。”
问荇张开手,悬浮在他掌心的,正是柳携鹰夹杂着怨气的一魂半魄。
长生的术法没来得及完成,但也完成了大半。
怨气对人的影响渐渐显现,他的脸上毫无血色,但依旧稳稳当当拖着污浊的魂魄。
柳携鹰就倒在他身后,简直不堪一击。
问荇另只手抽出刀来,抵住柳携鹰的脖子,柳夫人受了伤,只能眼睁睁看着无力阻止。
“别去追柳连鹊。”
他转动刀柄,压在柳携鹰的喉结上。
“你要的远不止柳连鹊的魂魄,还有柳携鹰的魂魄。”
怨气骤然加到问荇身上,他吐出口血水,眼中毫无惧色,用尽仅剩的力气缓缓挟着柳携鹰往院子外头走。
因为需要的是柳连鹊和柳携鹰二人的魂魄,所以才会对柳携鹰也如此重视。
不稳定的魂魄才好抽取一魂一魄,成了生魂的柳连鹊是,被怨气影响的柳携鹰也是。
听到问荇的话,柳夫人脸色一变,不停地摇着头:“求你别杀了他,放过他。”
问荇不为她所动,他赌柳携鹰在他手里,长明不敢动他。
刚被抽了魂魄的柳携鹰已经失去意识,问荇的刀刃压得更紧,将柳携鹰的脖子压出殷红血丝。
“没关系,道长杀我之前,我会杀了他。”
问荇满不在乎,脚步不停:“若是你要我手里他的一魂一魄,我就把它塞到我身体里。”
“大人……”进宝艰难地睁开眼,向问荇伸出手去,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问荇将危险带离院子,长明跟着他离开。
活人体内多了魂魄,不死即疯,他明明知道的。
“你知道活人身子里多了魂魄会如何吗?”长明的声音里带着咬牙切齿,他没想到问荇做得这么绝。
问荇是火旺的阴命,柳携鹰魂魄进去后就再难出来。
“知道,但我之前做过没有魂魄的人,早就不怕死了。”问荇作势要把柳携鹰的魂魄放入自己胸膛。
“住手。”
长明瞧着面不改色的问荇,又想到他之前的拼命模样,倒真拿不住他的疯话是真是假。
气氛僵持不下,长明不敢杀了问荇,问荇也动不了长明。
天边泛起一抹亮色,院墙外隐隐约约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起来人数还不少。
“什么声音?”长明停住跟随的步子,语调比方才烦躁不少。
柳家的小厮多数都当着他面逃了,他要做的事怎能让群凡人看透。
问荇半跪在地上挪动,刀尖仍然死死抵着柳携鹰的咽喉,不敢松懈半分。
终于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鹊鹊明天活,和家里人的恩怨慢慢清算,留给小问的舞台还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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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人魂魄不好抽,长明想要的就是柳携鹰和鹊鹊的魂魄,他故意往柳携鹰身上弄怨气把柳携鹰魂魄逼得不稳定,这样更方便他抽取魂魄。
小问意识到这点,所以绑了柳携鹰。
第204章 险中求胜
“他们是何人?”
长明身前骤然凝聚怨气,他在横飞的黑雾中,阴沉地质问眼前的青年。
问荇身上的红衣已残破得不成模样,上边沾满血渍和灰尘。
活人意志再好,能承受的怨气也终有极限,明明只要再拖至多一刻钟,问荇就会因体力不支倒下去。
偏偏在这种时候,他不知从哪寻来了救兵。
“是衙门的人,至少有二十来号人。”
问荇看着警惕又恼怒的长明,微勾了勾唇角。
他也不藏私,和盘托出:“再加上醇香楼的,怎么也有四十来个。”
他在迎春宴前拜托过许曲江,如果他被柳家支走,先不要离开或着急着报官,而是带上伙计厨子们在柳家附近寻落脚的地方等候时机。
“若是柳家哪天夜里火光冲天,或者传出巨响跑出来人,劳烦掌柜立马去县衙里报官,把事闹得越大越好。”
老县令身子不好,定是不会在过年的几日夜夜坚守县衙,到时候吃住都在县衙里的谢韵就会有极大话语权,也能够调来当班的衙役。
事态扩散得越大,长明就越不好收场,哪怕他有通天本事,也得忌惮漓县的父母官还有千万百姓。
方才那几次柳连鹊拆墙引起的巨响已经足够让些住得近的镇民引起注意,马上就该天亮,再弄出动静,恐怕整个江安镇都要发现异常。
听闻此话,长明身边环绕的黑气狂躁地横冲直撞,他几乎被黑雾包裹,失去人形。
不再同问荇纠缠,长明越过问荇,飞扑向柳家宅院深处。
问荇脸色微变。
将柳携鹰扔给赶来帮忙的进宝,撕掉已经破成布条的衣摆,他拼命往前奔跑。
夜风停了,一抹朝阳在天边刺目,宣告黎明到来。
另一边。
谢韵身着黑色劲装提着剑跑在前头,身后是一群衙役。
自从进入柳家,她的心就狂跳不停,而且越往里走愈发剧烈。
“你们先回去。”
她拦住想要往前冲的阿明:“衙门会解决此事。”
阿明不甘心地往后退。
遇到这么大的动静,问小哥可千万不能出事。
“还请谢公子彻查。”
许掌柜上前抱拳行礼:“若不是声响太大,我也不会带着这么多人夜里造访县衙。”
“这是自然。”
“谢公子!”一个衙役气喘吁吁跑来,“前头有块墙塌了一整片。”
“一整片?”
谢韵往前快步走,看到清晨薄雾下的诡谲景象瞳孔微缩。
结实的石墙被硬生生轰开了个口,石墙边满是碎石瓦砾和齑粉,和经历过一场混战似得。
这力道不像是人干的,倒像是……
幸亏在瞧见许曲江报官时她就早有预感,谢韵迅速冷静,按下心中想法。
“搜!”她厉声道。
“谢公子,可柳家……”
“搜。”
谢韵扫视了一圈四周:“柳家看样子是遭了贼或者遇上仇家,若是有人被压在墙下,或者跑到园子里受了伤。”
“柳家是高门大户,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办事不力,还得是我们受罚。”
“……是!”
想到平时谢韵比县令还靠得住,官差们硬着头皮应下。
可谁家贼会这么恐怖,居然能把结实的墙面墙根弄得不成模样。
衙役们纷纷五六成群,谨慎地结伴而行。
谢韵只留下身后三人,快步朝着废墟里冲过去。
她在树林、凉亭和坍塌了面墙的屋里都寻到了不少柳家下人,探上去还有鼻息,多数只受了皮外伤和轻伤,可没一个人醒着。
柳家太大,谢韵有意无意让盘查的衙役与问荇擦肩而过。
问荇凭着记忆在园林里穿梭,穿过宅院,推开厚重的木门,越过晕在地上的护院,直直冲向存放柳连鹊肉身的小院。
小院地处偏僻,就算是衙门彻查,也很难快速排查到这里。
乘怨气兴风作浪的长明比他快一步先到,但问荇赶到时,长明被阵青蓝色的光堵在院外,压根进不去。
这是长明下的阵法,现在长明无法使出全力,镇物未破反倒护住柳连鹊的躯壳。
随着朝阳升起,长明身上萦绕的怨气不断溢出丝丝缕缕哀嚎着挣扎扭动,随后飘散在空中。
随着怨气减弱,让问荇喉头里全是血腥味的压迫感也随之消弭不见。
见到问荇,长明放弃同结界纠缠,不由分说飞落在地,怨气里伸出黑雾笼罩的手,牵住问荇的后颈。
威压骤然增大,刚缓过口气的问荇喉头一甜,耳处也冒出鲜血来,视线开始模糊不清。
方才强硬的封印颤了颤。
“咳咳咳……长明道长居然虚弱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