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167)
毕竟他在心里已经把这段话练了无数次。
“我听说他屋子有鬼,我,我能看得见不干净的东西。”
问大宏想了想,是有些道理。
最近被问荇逼得太狠,他都忘了自己外孙还有这晦气本事,把他带过来倒还真没错。
至于赵小鲤怎么突然要跟着帮他,问大宏觉得也不难理解。
毕竟他这顶梁柱走了,留在草地的只剩下一个哥儿两个女人,赵小鲤害怕落单出事是理所应当。
问丁被赵小鲤轻轻放在地上,女孩眨巴着眼面露害怕,以为赵小鲤要丢了他:“哥……哥,我害怕。”
她还分不清辈分,把低自己一辈的赵小鲤也喊哥哥,被她娘拍了一巴掌:“别瞎喊,待会把人给喊过来有你好受。”
“我过会就回来,小姑姑就在这待着,晚上很黑,千万别乱走。”
赵小鲤拍了拍女孩的背,替她整理好衣服。
就在他给女童捋袖子的时候,一张符咒在他掌心微微发亮,很快就宛如被灌注生命般滑入问丁袖口。
成功了!
赵小鲤呼吸一紧,胸口大石落地,取而代之的是阵欣喜。
长生道长教的法子真能让符咒起效,他居然还有这本事,他生来会的也不是见不得光的本领。
只是这庇佑用的符咒非常低级,仅有两时辰功效,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
他颤抖着收回手,随后头也不回匆匆跟上了把他落在后边的三个男子。
问丁突然不再害怕。
她止住小声啜泣,摇摇晃晃走了两步,目送着赵小鲤远去的背影。
去问荇家的路并不好走,而且今天似乎更加崎岖、漫长了些。
问乙和问大宏一边骂一边绕开不知哪里跑出来的碎石,问丙伤口开裂疼得很,额头上已经糊满汗水和脏污。
只有赵小鲤走得顺畅,可他步子很慢,脸上带着恐惧。
赵小鲤僵硬地扭头,看向问大宏刚刚走过的方向。
“他啥意思,怎么突然盯着我?”
郑旺被长得好看的哥儿盯着,立马调整好刚刚乱七八糟的站相,小声询问边上的王宁。
“莫非是我长得太俊。”
王宁深深叹了口气,毫不留情戳穿郑旺天真的想法。
“我看他是被你吓着了。”
胆小的哥儿看到几个浑身插着箭头的鬼,不晕过去都是客气,哪还能关心谁俊不俊。
郑旺恍然大悟,有些害臊地摸摸脑袋,朝着赵小鲤尽量露出个和善的笑。
“你放心走,我们又不吓唬你。”
“是啊是啊,俺们都是好人……好鬼!”
林大志咧开嘴,可惜他死的时候脸上被撕裂,这么大幅度张嘴反倒是更吓人了。
和他们对视后赵小鲤不但没有安心下来,反倒如同惊弓之鸟抿着唇移开眼睛,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上。
三个兵卒默默让开道,在秋风里怀疑着人生。
……他们真有这么可怕?
虽说他们生前也不算什么大好人,但从来没干过吓唬哥儿的亏心事,赵小鲤弄得他们还挺愧疚。
“走吧。”王宁拍了拍颓唐的郑旺,“咱们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看他们的。”
“王宁哥,你说说。”郑旺被推着走了一段路,回过神来依旧是满脸灰败,如同第一场打架就斗输的公鸡。
“我就这么讨不着哥儿和姑娘喜欢吗?”
王宁沉默了会,顾左右而言他:“阿旺……”
“算了你别说了,大志哥老实,我听大志哥的。”
郑旺知道在王宁这讨不到好处,一脸期待看向林大志。
林大志吸了吸鼻子,也沉默了,他不是王宁,甚至连扯谎安慰他都寻不到借口。
“我明白了。”郑旺挫败地低下头。
“下辈子寻个好媳妇。”王宁苍白地宽慰着,“谁叫你见了人家哥儿还盯着看,任谁都害怕。”
郑旺没坏心思他清楚,可赵小鲤不清楚。
“我也,也没都这样啊。”郑旺气虚,“我从来都不盯柳少爷,柳少爷长得也好看呢。”
“你这话去和小问说去,当着柳少爷面说去,你看他俩会怎么整你。”
王宁已经彻底不对自己的兄弟抱有期望,叹道:“给你三百个胆,你也不敢去看柳少爷。”
郑旺讪讪抠了抠下巴,不说话了。
乡野间。
“……你们没觉得越来越冷了吗?”问大宏又打了个喷嚏。
怎么还没到问荇家,他记得没这么远,天也没黑得这么厉害。
问丙没回答问大宏的话,眼中惧色愈发明显。
“晚上变冷也很正常。”问乙不以为意,嗤笑道,“老三不会真信那死小子能装神弄鬼吧,他在家十来年,不是除了当牛马啥也不会。”
“可他突然神智清醒本来就很奇怪。”问丙压着嗓子,对问乙草率的态度非常恼怒。
“从柳家看了他八字,随后找我们要人入赘那时候我就觉得奇怪。”
他对他家很有自知之明,按理来说柳少爷找赘婿也应该找个清白好人家。
“现在柳家给他分了个古怪的宅子,分了古怪的地,他人也性子变了很多,肯定有鬼。”
“柳家分他到这里说不定就是排挤他个赘婿。”提起分宅子分田,问乙愈发不爽,“别管是不是邪门的地,好歹还给他分了地,啧。”
“别说了,已经到了!”问大宏打断两人争执,指着眼前宅院。
“再说该让他听见了。”
“到了?”
问乙和问丙俱是一愣。
明明刚才还不见房子在何处,怎么才走没几步路,现在就到了呢?
问乙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确认眼前景象不是幻觉,他也没在做梦。
“别走神。”问大宏没好气瞪了眼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虽然他心中也发虚,因为问荇家确实好似突然出现一般,实在是太奇怪了。
赵小鲤沉默不语。
在他看来,刚才一直有个蹦蹦跳跳的眼熟身影在他们身边徘徊,将四人困在原地。
他们走了这么久,其实一直在原地走步。
进宝刚刚才离开,离开前看了他眼,露出个神秘兮兮的笑。
赵小鲤看着他,也不是那么害怕了。
“你们在这是有何事?”
一阵声音突兀出现,吓得几人俱是一惊。
赵小鲤猛地抬起头,入眼是个披着长袍,一身装束和村子格格不入的道人。
道人揭开长袍的帽兜,露出里面黑白花纹交替的道袍。
不知何处弥漫出一股血腥味,闻得经常闻血味的问乙都心中憋得慌。
即使知道内情,赵小鲤的腿还是不受控制地打颤,另外三人更是被吓得六神无主。
可怕的气氛下,谁也不敢去贸然回神秘道人的话。
问乙反应最快,粗暴推开旁边的问丙,夺路朝着离长生远的方向跑去。
赵小鲤反应过来赶紧躲开逃过一劫,没被紧随其后的问大宏伤到。
问丙被狠狠撞在地上,开裂的旧伤复发使得他痛苦地惊叫呻吟,状况万分凄惨。
还是长生作为修道者看不下去,好心伸出只手来想要拉起他。
可问丙根本不敢接他的手,狼狈滚了三两圈,自己呲牙咧嘴地爬起来。
一摸脸,脸上被擦出道血痕来,不深,但绝对也不浅。
问丙来回摸着自己的脸,心已经凉了半截。这可是他靠着吃饭的家伙,可碍于在问荇家门口,只能无力地吹了下地,赤红着眼默默吞下哑巴亏。
长生缓缓收回手,心中涌起无奈。
怎么他顺手行个善举,这伙人都不领情,他们怕问荇是怕成了什么样。
他看向赵小鲤,赵小鲤喉结滚动,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他手里捏的符咒,汇聚着极弱的光,不规则地一闪一闪。
另一边,反应快的问大宏和问乙无暇等两人,已经绕去问荇家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