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28)
“你要是喜欢玉,回家后拿银票去添几块水头好的带身上。”
他们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缺钱了。
“谢谢夫郎。”
问荇黏在他身上,笑得眉眼弯弯:“我不懂玉,怕被人骗,之后让夫郎给我挑。”
他倒没那么喜欢玉,是喜欢送他玉的人。
“好了,我们动作快些。”
柳连鹊轻抚开问荇的身子:“有些事回家做,在外头不像样。”
被柳连鹊剥下去,问荇不甘心道:“回家就能做吗?”
“回家再说。”
柳连鹊别过眼,生硬地改口。
问荇笑而不语。
两人利落收拾好要带走的物件,问荇把装字画的长条木盒递给柳连鹊,自己搬起更沉的木箱。
柳连鹊心疼地看着问荇手腕上的伤。
“你拿你的砚台就好,我的镇纸我自己来拿。”
不容问荇质疑,柳连鹊将沉重的铜块和石块压在木盒里:“你受了伤,不必替我分担。”
他温柔又坚决地劝住问荇,不舍地看了眼身后因为太大被迫留在柳家的字画,似是有些失落。
“下次有机会再来拿,我们快走吧。”
问荇盯着柳连鹊的手,唯恐他白皙的指节被沉重砚台压出个好歹。
“别忧心,我拿得动。”柳连鹊收回目光,同问荇一道走出了他的卧房。
回头看去,他的二十年人生仿若就被锁在其中,离他渐渐远去。
是好事,只是他还没缓过神来。
“还有什么特别想拿的?”问荇停住脚步,发觉到柳连鹊有些魂不守舍。
“其他画没了都能再画,只是有副想给你的画不知所踪,所以还想试着找下。”
“也罢,可能是没缘分。”
“给我的画?”
问荇心念一动:“是副荇草图吗?”
柳连鹊惊诧:“正是。”
“别找了,我之前来你屋里,看画上落款是给我的,早就把荇草图自作主张带走了,就在我们家里。”
惊喜来得太突然,柳连鹊松了口气:“那便好。”
一个家没了,他还有别的家。
旋即,他意识到临死前的自己顾不上这么多,在图上题了些现在他羞于启齿的字,不着痕迹别过眼。
“从这出去,我们应当不能直接归家,还要善后。”
“对,还得应付县衙那盘查,否则会被他们盯上,临走前要和许掌柜打声招呼,他帮了我们大忙。”
问荇心领神会地接过话:“今晚我们要先去和园见个孩子,这些事加起来,至少明日才能走。”
“见个孩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可我们要怎么去和园?”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问荇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
柳连鹊淡笑低下头。
他们将箱子搬到侧门处,摆着脚杆长生从箱子上跳下,仰头看着两人没好气道:“你们既然来了,我就先回肉身去。”
一直是副鸽子模样施展不开拳脚,累死他了。
“接下来你们二人自求多福,晚上我才能来寻你们商量事。”
“多谢道长。”
长生哼了声,斜眼瞧着问荇,直到柳连鹊同他道谢,才面色稍霁。
“柳少爷客气,你也受苦了。”
他转了转脖子:“你的魂魄还很不稳固,暂时少和问荇分开,避免节外生枝。”
“我知道了。”
约定好在不远处的客栈汇合,鸽子展翅飞远。
“我先去买些能穿的衣服。”
问荇扯着身上的寿衣:“这要是穿出去,得被巡街的把我俩当鬼抓起来。”
一刻钟后。
成衣店的掌柜正在打盹,昨夜他睡了一半听到外边巨响,往后就再没睡着。
刚过完年,他家地方偏生意冷冷清清的,倒也不差这几个时辰,还是睡觉要紧。
朦朦胧胧间,一个穿着白衣的青年闯入成衣店里。
“劳烦拿两套御寒的冬衣。”
白花花的银子拍在桌上,立刻驱散了掌柜的瞌睡虫。
他抬起头,总觉得这生得好看的青年身上白衣非常奇怪,有些像是……
可外头阳光晃眼,他稳住心神,鸡皮疙瘩散掉,终究挡不住银子的诱惑。
“好嘞,您稍等!”
他当即拿出两件符合青年身量的棉服,可青年接过其中一件,却没要另一件。
“劳烦拿件小些的。”
“要多小?”
“高个哥儿穿的。”
掌柜了然,利落掏出来件小一号的冬衣。
可青年接过去比划了下,摇了摇头:“他穿不了,太小了。”
还小?
掌柜摸不着头脑,漓县在南边,矮些的哥儿和姑娘差不多高,这衣裳已经是给偏高的哥儿穿的了。
但青年给得多,他耐着性子,挑了件略比青年身量小些的棉衣。
“这件行。”
青年利落接了衣裳包起来,又要双棉鞋。
“这有没有遮面的帷帽。”
“帷帽?”
掌柜彻底困惑了。
这儿民风开放,姑娘都很少戴帷帽,哥儿和男子更是没有人戴。
但幸亏他家还有压箱底的存货,给青年寻了顶出来。
青年也不含糊,爽快付好比正价多些的价钱,像一阵风似得飘走了,只留下分明已经睡醒,却还迷迷瞪瞪的成衣铺掌柜呆呆坐在椅上,面前摆着银子。
奇怪了,瞧着也是好好的活人,怎么能穿着寿衣呢?
许是他看错了。
掌柜又起了满身鸡皮疙瘩。
这几天这邪门事也太多了,难道是除夕还没除祟,改天要去庙里拜一拜。
问荇将棉服搭在寿衣外,另一件则让柳连鹊换上。
“委屈下夫郎戴帷帽了。”
他将帷帽递给柳连鹊:“现在天寒,总比遮面要不显眼,还能顺带挡风。”
柳连鹊丝毫不介意,戴好帷帽,他的脸藏在纱下变得朦胧。
他身量高,混在人群中间也不扎眼,若不是熟人,很难在街上认出柳连鹊来。
箱子沉重,离三个时辰也只有两刻钟多,两人片刻不敢停歇,来到和长生约定的客栈落脚。
但在柳家周遭做生意的,总归对柳家人更熟悉,客栈老板也不例外。
柳连鹊垂着头,问荇将他挡在身后,对上客栈掌柜好奇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我哥哥他怕生,劳烦别盯着他。”
“对不住,对不住。”
掌柜赶忙意识到问荇身后是个胆小的未婚哥儿,赶紧收回僭越视线。
想到长生可能没地方住,问荇要了两间屋,等进到屋里,他连忙同柳连鹊解释:“要是说你是我夫郎,要两间屋显得奇怪。”
“我知道。”
柳连鹊把手探上问荇脸颊,他虽然无法察觉到明显的冷热,但也清楚问荇脸上开始回温,微微放下心。
没生病就好。
掀起面纱,柳连鹊检查过门能够上锁后又关上窗。屋里有暖炉,问荇的四肢渐渐回暖,可柳连鹊还是感觉不到冷热。
“到时候让长生看看。”
问荇放不下心,不停地探他手背上温度,一直都是冰凉的。
“换身衣服,你该过去了。”
问荇失望:“夫郎,你也不留我两句。”
“早些回来。”柳连鹊取下帷帽,脸上带了淡淡笑意。
“道长说了,我不能单独待得久。”
“这才对。”问荇就要解开身上的寿衣,柳连鹊耳根一红,背过身去。
“为什么不看我,有什么不能看的?”
他身后传来换衣服的沙沙声,夹杂着问荇小声的嘀咕。
柳连鹊四肢僵硬地打开箱子清点银票,可手头几张纸反反复复数了五遍,怎么都点不出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