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47)
好好一俊俏少年,偏偏活成这邋遢模样。
连过路人瞧见问荇都频频侧目,以为是哪位新来此地的小公子。连方才瞧不上问荇的车夫态度都恭敬三分:“问公子,我们该走了。”
“多谢掌柜。”问荇眼睛明亮,看向成衣铺掌柜有些愧意。
“我知道掌柜这的衣服不便宜,让掌柜破费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看着他真诚到天衣无缝的笑容,成衣铺掌柜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不贵。”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挑瞧着最贵的!
第154章 这是何意
“问公子在屋里头先稍作休息,柳夫人那头还在用晚膳。”
屋里缭绕的檀香混了些微苦气息在红木的家具上盘桓,问荇的呼吸声放缓,小心推开虚掩的窗。
随着些许微风渗入沉闷的卧房,他的呼吸总算是能松快些。
问荇将窗边枯萎的兰草挪到旁边,没来由觉得这兰草很像柳连鹊窗前的那株。
但他所在的并不是柳连鹊的卧房,更像是很久没住过人的客房。即使静心打扫还熏香遮掩,都有种挥之不去的淡淡陈腐味。
很像柳家给人的感觉。
新收拾的客房连烟火气也没有,更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问荇担心隔墙有耳,谨慎地转了圈便放弃了找寻。
他出不去屋,但能让鬼出去探查。
问荇用帕子唤出进宝和郑旺,借开合衣柜的噪音掩盖低语:“你们去院子周边探查,千万不要去其他地方,半个时辰内必须回来。”
“我没感觉到什么不对,去远些也……”
郑旺对上问荇严厉的眼神,讪讪住口。
“这里不是禾宁村。”
问荇缓缓关上衣柜,发出阵呜呜咽咽的吱呀声,随后不再开口。
“叫你干啥,你就干啥。”进宝品出问荇用意,抱着臂提醒郑旺,“就咱俩厉害点,大人为什么只喊咱俩出来,你不清楚吗?”
问荇是怕柳家耍花招,其他小鬼贸然出去遭不测,连还手的力气也没有。
郑旺终于谨慎起来,两鬼尽力地掩盖住怨气祟气穿墙而出。
问荇将帕子收在胸前,神色如常收拾着自己带来的衣物和剩下的一百五十来文。
时间分分秒秒流淌,他数了两遍带来的铜币,进宝和郑旺回来了两趟,均是一无所获。
“往后再也不想来这种地方了。”
郑旺飘来飘去,觉得柳家每个角落都似曾相识,每条道都好像走过一趟,要不是进宝记性还行,他俩险些找不到回来的路。
他们涉足的还只是柳家的一个小院,这家人活生生把家里头弄成了园林的模样,出去趟得累得半死。
之前高低也是个少爷的进宝也哭丧着脸:“大人,这家下人瞧着真吓人,个个都脸上挂着一样的笑,走路的动作也一样。”
他想回家了……
问荇点头示意自己知晓,拿出帕子将他们收回。
柳夫人仍旧未归。
问荇靠在窗前,袖口处精致的图案肆意压在腕下,被打理整齐的冠发也略微凌乱,有几缕落在他的耳畔和颊边。
如果他没猜错,柳夫人今晚是不会来了。
若是真要他见柳夫人,早就该把他拉去打理衣物和头发,不会这么晾着他,甚至连门口盯梢的小厮都悄然撤去。
可他不能睡,柳夫人只要说了要见,没见之前他都必须遵循礼数。
正在他盘算着要不要再放鬼出去探虚实的空当,一个衣着华贵的少年提着盏镶金座的灯笼闯进偏僻的小院里。
问荇眼珠微微动了下,捕捉到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心里涌起一顾厌恶。
他缓缓起身合窗,随后召出进宝和五个小鬼,嘴唇微动。
去吧。
憋了几天的众鬼难掩兴奋,迅速抱团开始搜查院内。
“问小哥刚不是才喊我们小心些,怎么突然就没事了?”
郑旺困惑。
“嘘。”
进宝示意他小声些,可他也摸不清状况。
“回去再问大人,咱们动作快点。”
“有,有人。”
闻笛躲在其他鬼后面,胆怯地指着前面。
冬天的院子里光秃秃的,他们前面站着个面容算得上俊秀的男孩,瞧起来比问荇岁数还小些,正目不转睛朝问荇休息的屋看,那眼神让闻笛毛骨悚然。
就像村里头最顽劣残忍的小孩突然发现好看的花,漂亮的蛾子,饶有兴趣伸出的那只脏兮兮的手去抓一样恶心。
“怕什么,他看不到我们。”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郑旺还是带头小心翼翼避开眼前这个瞧着让鬼不舒服的华服少爷。
男孩手里抛动着只不知是玉蝉还是玉鱼的饰品,看得穷苦人家出身的王宁心惊胆颤,唯恐那块好玉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这只玉蝉放到他们那会,贵重得能救上百户人家不被饿死。
锦衣男孩左看右看,眼中突然流过丝恼怒,毫无征兆地狠狠将手里上好的青玉砸在光秃的树干上。
树干微微震颤,精巧的玉饰碎成十来块,众鬼得以看见这大块的玉里头居然毫无杂质,剔透温润。如此好的玉男孩丝毫都不心疼,就像砸的只是个不要钱的泥人似得。
王宁和林大志忍不住痛心地闭上了眼,不想去看男孩接下来的动作。
连进宝眉毛都拧到了一块,小声嘀咕:“这是谁啊……”
真奇怪,这张脸怎么有些面熟呢。
“走吧。”黄参重重叹气,“别在他身上生气,不值当。”
看这种败家子败家,只会气到自己。他瞧这孩子只有十七八岁,身子骨表面上还好实际里边亏虚得紧,就和晚秋的有些野果是从里头开始烂的一样。
都是喝酒纵欲的报应。
众鬼回过神来。
他们塞了一肚子气离开,往外盘查得反倒更卖力起来。
问荇也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心里的波澜已经被压抑下去九成,他干脆和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柳家的金疙瘩能到处乱逛跑到他这,说明现在的柳家还算安全,可以让小鬼们加紧查探。
他瞧见那张和柳连鹊有几分像的脸,就觉得无比讽刺。
柳携鹰,柳连鹊的二弟。
此人嫌柳连鹊管他,和他说道理,一个哥儿和他抢当家主的权利,甚至可以缺席他同父同母亲哥哥的葬礼和头七,整日整夜流连花街酒肆。
柳连鹊葬礼那天,就连他还不懂事的三弟都替他跪了一日,最愚钝的家仆都知道哭上两声,可柳携鹰就是不知。
对付这种纨绔公子很难也很简单。
难是因为他背后靠着庞大的家族,简单是因为只要稍微拂他的意就能让他不顺心大半日。
柳连鹊是君子,他不是,他不介意在查事情的时候顺道多给柳携鹰添堵。
听到门外重新传来响动,问荇拿起桌边刚泡好的茶,瓷白茶盏虚搁在唇下,又被缓缓放在桌边。
“去死,去死!”
柳携鹰怒气冲冲跑出院子,又踢翻一盆开败的牡丹花,两个守在院口的家仆赶紧跟在他身后,大气也不敢出。
刚刚是柳携鹰听说赘婿来了要去院子看,是那姓问的赘婿惹他生气了吗?
“把我的佩剑拿来。”
“少,少爷……”家丁两股战战,这小祖宗是遇到不顺心的事又要发疯了。
随着岁数越来越大,柳携鹰的脾气也跟着越来越差,前天才划破个婢女的裙子,婢女的腿受了伤现在还躺在床上。
要不是柳家钱给得多,他们是真不愿意给柳携鹰当牛做马。
“去啊!”
柳携鹰更愤怒了,咆哮着顺手给了家丁一巴掌:“我要把那个赘婿砍了,他肯定是故意的!”
不就是那病死鬼留下的穷鬼,居然敢见到他关窗。
家丁捂着脸默默承受,跪在地上磕着头。
问荇怎么说都是已故大少爷的人,哪怕是二少爷也不能乱伤害他。
也是大少爷走了,他们才知道大少爷虽生来就面相严肃,劳碌惯了性子一板一眼,但人实际上好得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