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47)
临出客栈时掌柜喊住了问荇,给他们的水壶里灌满了热水。
“最近镇子里干净的水少,你们多拿些。”
同掌柜道谢后,问荇悄悄看了眼长生,听到掌柜的话,长生脸上出现丝难过的痕迹。
他是知道这件事吗?
“说起来,你为什么会让自己叫卫公子?”
三人行走在街头,因为着装朴素得有些灰头土脸,彻底融入人流之中。
问荇手里捏着包子,边吃边问长生。
“随口说的。”长生掰了块馒头给凡鸢,凡鸢高兴地叼过,窝在他肩头摇头晃脑。
“我没修道时就是姓卫,上次被喊原本的名字已经离了太久,所以名姓不重要了,拿来做个掩饰正好。”
柳连鹊捏着素包子,安静听两人说话。
“趁热吃,我们去树下坐会,今天时间多,都吃完包子再走。”
同长生交谈之余,问荇没忘记兢兢业业提醒他照常吃饭。药喝不上,饭他必须盯着柳连鹊吃好。
柳连鹊好不容易不用吃流食,包子要是冷了不好消化,又得胃疼。
柳连鹊有些抗拒:“眼下没急事,在路边吃未免……”
他完全不介意其他人怎么做,只是他自己有些过不去坎,毕竟也不是很饿,问荇说的树下还围了好些人。
“啊……”
问荇控诉似地举起手中馅儿都被啃光的肉包,瞳中全是委屈:“我都吃一个半了,夫郎才说。”
“我还边走边吃,一点也不规矩。”
“你会嫌弃我吗?”
一柱香后。
柳连鹊站在树下,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险些被噎到,问荇及时递上来水壶。
“吃完了。”他看着脸上略带得色的问荇,声音里带了些无可奈何,又有淡淡警告意味。
“下次不许这方法。”
“我知道。”知道柳连鹊没生气,问荇还是小声服软。
“我只是想让你好好吃饭,下次我换个法子。”
可这方法真好用,百试百灵。
问荇隐约有些遗憾。
“两位,可以动身去往灵山了。”
在旁边装透明百无聊赖到一不小心多吃个包子,吃撑的长生忍无可忍,终于站出来当了破坏气氛的人。
“请道长带路。”
想起昨晚和今早的诡异发现,问荇立刻戒备起来,他同柳连鹊使了眼色,柳连鹊轻轻点头。
拨云见日,今日天气略有回暖,他们走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停在一座山前。
眼前的山同他们见过的其他山并无二般区别,非要说就是长得更高,而且山顶处隐约能看见云雾缭绕。
问荇看向柳连鹊,柳连鹊轻微摇头,眼中并无多余的抗拒或者警惕。
同昨晚见到的山不同,这座山中丝毫没有怨气,反而瞧着让他心神宁静。
长生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熟悉的山门,对于两人的细微动作浑然不觉:“要爬到半山腰处之后有人掐诀,才能见着隐京门。”
曾有皇族人请师祖出山,师祖结出符法,让他们迷失在山中,怎么走都只有回去的路。
从今往后,隐京门就消失在云雾缭绕里,成了亦真亦幻的传说。
这座高山的山路极其崎岖,而且越往上越难走,仿佛山路就是专门为防范有不诚心的人登顶设置出的障碍。
问荇走了两刻钟,抬起头来还是没见着人烟,只见云雾缭绕愈发明显。
但长生提到的那在半山腰的小竹屋已经映入几人眼帘。
单看外头,竹屋其实还很不错,外部结构完整,并没因为年久失修出现腐朽或者虫蛀。
前头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小田地,旁边有口清澈的泉眼,不远处还隐约能看到半山腰处的湖泊。
后头就是茂密的竹林,分明是冬日,连绵小竹林的绿意一望无际。
“这几月你们就住在这,我同师门打过招呼,他们不会有人打搅你们,遇着事会帮衬……咳咳咳!”
长生推开嘶哑惨叫的门,被呛得忍不住捂住了嘴。
问荇走上前去。
看到里头的陈设,他默不作声拦住也想看究竟的柳连鹊:“别进来,呛人。”
这灰也太大了,光看着都令他不愿喘气。今天阳光好,透过聊胜于无的窗户,灰尘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硬要说,屋里该有的摆设都有,有隔出来的灶房茅厕,也有间很宽敞的卧房。
但除了张长桌,其他陈设都破旧得必须要换新,窗棂也碎得七零八落。
长生说让他们现在镇里对付几天都说得含蓄,若是单靠他和柳连鹊,想要将竹屋布置成能住人的模样,至少要小半月时间。
柳连鹊虽然体弱,视力比大部分读书人好,透过问荇的手臂,他也勉强看到屋里的布局。
“……窗户应当刚好能透过晨光。”
他搜肠刮肚,费劲寻找着这间小竹屋能够被夸赞的点。
但除去光照很好、外头风景好,里面还算宽敞,的确没什么特殊的优点。
“你们放心。”
顶着问荇怀疑的目光,长生勉强露出个尴尬的笑,“这里只是破了点,灵气的确非常充裕。”
“我不在师门的时候多,但也知道这几年康瑞这莫名了很多怨气,只有灵山是片净土。”
“竹屋附近有泉眼有田地也有草木,还在灵山之中,是净土中的净土。”
“康瑞镇有怨气?”
问荇抓住了他话里的疑点。
长生神色微微凝重:“对,康瑞原本灵脉稳固,可近十几年来灵脉变弱,怨气略有增加,但还没到威胁百姓的地步。”
他似是想到什么,仰头看向山顶,随后噤声。
“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因为怨气没到威胁百姓的地步,所以隐京门的道人们更担心灵脉微弱自己命不久矣,对怨气的事自然避而不谈。
长生不赞同这种避世到逃避的态度,但他为了长明的事已经疲于奔命,压根来不及插手这么多。
在隐京门的山脚下,勿言隐京门的不是。
柳连鹊适时转了话题:“到时候若是去镇里,我们可以多留意此事。”
“隐京门的事交给我们自己就行,柳少爷,你可千万要少往怨气重的地方去。”长生忧心忡忡看着他。
“当时在江安就想提醒你,只是我最近身体愈发差,记性也跟着不好。”
他这副模样,倒像是年轻了太久,骤然就要衰老。
“你多保重,竹屋我同连鹊一道修缮就好。”
反正现在竹楼有的毛病鬼宅都有,甚至鬼宅采光还差。而且竹楼比砖瓦好修得多,到时他们两个人合力,尽快能够住进来。
“你们就算想让我来帮,我也管不及你们,还要出去管长明的事。”
“但我给你们寻了个能干帮手。”长生神秘地笑了笑,“过两个时辰他就来寻你们,我同他交代好事,再盯个几日就走。”
“小伙子干活麻利,有他在,七日内让竹楼焕然一新不在话下!”
柳连鹊同问荇对视了眼,都猜出了长生找的帮手是谁。
但也都配合地没说。
毕竟这位能干是能干,可离靠谱还差得远。
“小舅舅!”
赵小鲤背着一箩筐锤子棍子,气喘吁吁从山上赶来。
他长得和问荇有三分像,笑起来无害又讨喜,只是笑容里带着不自信和羞涩,使得他瞧着有些怯懦。
问荇看向长生:“你寻帮手就是压榨哥儿?”
他们在隐京门的熟人只有两个,虽然早猜到长生找的是赵小鲤,但见着他这狼狈模样,柳连鹊略微有些不忍。
他对这个小哥儿印象深刻。
赵小鲤是个苦命的孩子,在家里就因为能见着鬼被人欺负,不能到了隐京派还替他们劳碌。
“喝水吗?”他包里有个多出来的水壶,里面是早上灌的水,至少比泉水要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