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389)
“你现在想放跑的是第四条。”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柳连鹊倒是钓上来了好些鱼,而且有条个头还不小。
“叽?”
蹲在他斗笠上的团雀歪了歪头,跟着他一起看向柳连鹊。
“……”
柳连鹊面不改色:“我没钓上来第四条,是你看错了。”
他实在是不适合撒谎,问荇也不拆穿,收杆起身:“我去给它拿些米,待会再来。”
头上的斗笠一直在抖,就是这只小团雀啄的,要是不给团雀喂粟米,小家伙估计是会蹲着不走。
有些丧气的问荇顶着欢欣鼓舞的小团雀,消失在树丛之间。
柳连鹊目送他远去,被阳光照成浅色的瞳接着盯住平静无波的湖面。
问荇回来的时候,两人的桶被叠到了一块,柳连鹊的桶里四条鱼正在无章法地游动着,时不时溅起水花来。
团雀心满意足趴在问荇的斗笠上,羽毛在阳光下无比蓬松。
问荇屏息凝神走到柳连鹊跟前,轻拍了下他的肩。
“夫郎,我的桶怎么没了。”
“一个桶就足够,算我们一同钓的鱼。”
柳连鹊早料到是他,收杆后换上饵,随后目不转睛甩钩。
问荇早没了钓鱼的心思,搬着凳子靠到柳连鹊旁边:“为什么你能钓上来,我就钓不上。”
“钓鱼要专心。”柳连鹊眼中不自觉带了笑,“你总往别的地方看,自然难钓上鱼。”
其实钓鱼还有些运气成分,问荇今日的运气也算不上好。
“你就在我边上,我怎么可能不往你身上看。”
问荇盯着柳连鹊握住钓竿的手:“夫郎,你就半点都没往我身上看吗?”
“没有。”
柳连鹊顿了顿,才飞快地否认。
“骗人,你肯定看了。”
问荇慢腾腾摘下斗笠,引得小团雀不满地扑棱着翅膀飞起,然后又落回他手中的斗笠上。
“你瞧,我好像这只鸟给赖上了。”
问荇用手指戳了戳团雀圆滚滚的身子,团雀啾了几声,依旧趴在斗笠上,不服气地睁着豆豆眼看问荇。
可他又不是道士,还需要灵鸟相伴。
“别欺负它。”
柳连鹊的注意力全散给了问荇,连鱼上钩都没注意到。
“它要不走,有些事我都不方便做。”
话是这么说,可问荇也没再去骚扰小团雀,而是把斗笠放在块青石上。
鱼钓不下去了,柳连鹊叹了口气,红着耳廓也放下鱼杆:“现在在外头,你是想做什么?”
“先回家去。”
问荇眼睛一亮,忙不迭拎上桶跟在柳连鹊身后,把斗笠留给了尚且在茫然的小团雀。
湖边转眼变得空荡荡。
“啾?”小团雀梳理着羽毛,迷迷糊糊歪了歪脑袋,一蹦一跳,消失在树丛之中。
………
“胡来。”柳连鹊喘着气,推开还要凑过来的问荇。
“现在还是白日。”
若是回到一年前,他做梦也想不到画像上看起来乖顺的问荇会追着人索吻,缠人得很。
更想不到他会鬼迷心窍,白天都能着了问荇的道陪着他胡闹。
“可我也没做什么。”
脸被柳连鹊的手压住,问荇无辜地抓住柳连鹊的手:“只是亲了两下,也没脱……唔!”
“还说。”
柳连鹊的声音似从喉咙底下发出来,原本温润的声音里带了些沉意。
“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去煮鱼汤。”
问荇将柳连鹊的手挪开,往后退了几步,原本乖巧的笑容变得有几丝狡黠。
“白天不说,等天黑了再说。”
柳连鹊还想斥责,他躲进灶房已经没了踪影。
唇边的触感好像被刻在他头脑之中,柳连鹊怔怔摸着自己的唇瓣,又想到了在禾宁村的那一晚。
问荇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额头冒出的细汗……
少年郎自己动作也不算熟练,轻声呢喃劝着他别紧张,好似山野里跑出来的,修行千年的精怪。
他在做什么?
一开始还能维持住模样,往后就是毫无章法地笨拙发颤,腿也几乎瘫软。
其他事,柳连鹊甚至都不记得了。
或者说,不敢细想。
直到吃饭,柳连鹊都有些心不在焉。
“夫郎?”
问荇递给他筷子,柳连鹊猛然回神,看他脸带担忧,心中有些歉意。
“我无事。”
“没事就好,你晚上早些休息……”
他声音越来越小,问荇发现柳连鹊听到休息,又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心领神会:“就是休息,不做别的事。”
柳连鹊低下头,安静喝着汤。
见柳连鹊是因之前的事羞得紧,问荇也打算缓上几日,两人晚上只是盖着一张被子睡了觉,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发生。
这时节没什么果子,但山花不少。
家里存的吃食还够,两人干脆不再往山下去,而是在灵山里四处转悠欣赏风景。
梅花树落了花,但长出来叶。映山红多数含苞待放,开得过早得已经绽出艳红,山边时不时有白色花瓣黄色蕊的小花,再过上些时候就会变成野山莓。
他们在康瑞见到的第一个熟面孔还是赵小鲤,小哥儿又热心地从隐京门捎了好些药下来给柳连鹊。
赵小鲤自告奋勇:“要是你们不想下山,我替你们去就行,反正没人认得我。”
“不必了,过几日总是要下山的,你现在的道术练得怎样?”
“小舅舅,你可别问了。”
赵小鲤哭丧着脸,活像念书时被大人盘查功课的小童:“一堆东西又细又碎,实在是太难学。”
他对那些驭鬼的道术一窍不懂,倒是清扫房屋、治疗伤病的术法学得快。
师父夸他有天分,可这天分未免也太歪了些。
问荇忍着笑:“也挺好,到时候当不成道士就去开个医馆,肯定挣钱。”
“这怎么行,我要学厉害的术法,才能和长生师兄一般保护好人。”赵小鲤着急。
“说起长生,他最近回隐京门吗?”
“没有,他已经很久没回来过了。”赵小鲤摇摇头,“他上次传信是七日前,算日子,也快传下来的消息了。”
“原本师父是说要派些师兄去帮他,但长生师兄给拒绝了,说离得远,不劳烦其他人。”
“希望他一切顺利。”
“是啊,要是真能把长明解决掉,隐京门就能彻底安生了!”
瞧着赵小鲤天真又乐观的模样,问荇欲言又止,只是点了点头。
可隐京门当下的问题远不止长明一个,长明不过是最麻烦的问题而已。
长生之前感叹隐京门违背天意,其实就能从中窥得困扰这隐世道门最深的问题根源。
眼下和柳连鹊打交道的哥儿很少,问荇就多留了赵小鲤会,也让两人能多说些话。
送走赵小鲤,问荇翻着家里这些快要吃腻的存货,终于提议下山去觅食。
“我们只是吃些饭,穿得低调些应当不会出事。”
柳连鹊刚好想要去镇里买纸和笔,自然是顺着他。
说去就去,两人全副武装,把自己包得既恰到好处得不显突兀,又能遮住最显眼的特征。
可他们还是低估了百姓们的细心和好奇心,两人刚下山时确实没引起注意,顺利买到了食材和纸笔。
但好景不长,问荇那双过于好看的眼睛还是暴露了目标。
“那不是那……那问道长吗?”
卖米糕的小贩盯了很久终于笃定,激动指着问荇:“要是没有问道长,我家门口水都是脏的,我媳妇刚生了娃没水喝。”
他嗓门极大,压根不给问荇反驳的时间:“既然是问道长,那我不能收你的钱。”
“拿去拿去,要多少拿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