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155)
虽然她是偏心自己那几个康健的儿子,当时是冷落了问荇,刻意忽视掉问荇受过的委屈,甚至是在问荇出生的时候嫌她是累赘,但问荇娘觉着心底对问荇还有些愧疚。
架不住她不愿意问大宏就得对她拳打脚踢,她也只能垂着泪继续哭喊着我的儿啊。
“天冷,你就给娘开个门吧————”
她含含糊糊说这话,似乎是要晕过去了。
嫁给问大宏,一胎一胎生着娃的时候,她早该认命了。
一条贱命还能怎样呢?
赵小鲤给问荇娘顺了顺气,默默旁观并小心地远离问乙,担心他误伤到他怀里年幼的问丁。
问乙行动不过脑子,见到场上没人敲门动作愈发粗暴,边敲边嚷嚷。
“问荇,你给我死出来!!!”
旁边围观的农户倒吸一口凉气,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本来想着这么多人会不会是问荇真有事犯了,可现在看他们光打雷,不下雨,也不说问荇犯了什么事,就在那死命胡闹扬言要打人。
这赘婿还真是倒霉哟,要是挣钱的代价就是睡不好觉天天被闹,那问荇挣钱也没那么让他们打心眼不舒服。
“不能这样……”
问丙还有些头脑,他见到围在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心里也越来越急。
“问荇,你怎么能发达了后不管家人!”他扯着嗓子细数问荇的罪状,“当时你是傻子,是我们把你一把屎一把尿抚养长大,还给你寻了个能分你田和房子的好亲家。”
“现在我们只是想和你聚一聚叙个旧,你就闭门不见了?”
他的话掷地有声,配上问丙义正辞严的表情,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回事。
就好像问荇是个白眼狼,他们才是受害者一样。
本来觉得觉得没意思转身欲走的村人们听到问丙这话,又来了兴趣,悄悄挪着步子往回来。
“你别说,我仔细看了看,还真像!”
江安镇和云和镇很近,围观的人有个农户和问丙有一面之缘,刚刚天色太暗他没看清,问丙这么一说他倒是有印象了。
刚刚听他们瞎喊儿啊娘啊爹啊还以为是发疯,毕竟在问家门口发疯的人也不少,结果居然是真的问家人!
听起来是问家人要找问荇叙旧,问荇却不愿意让他们进门。
有意思。
一个农户朝着自己弟弟挤了挤眼睛:“去,喊咱哥一起来看。”
他们是混杂姓氏的村子,没有特别大的宗族很难让家族自成气候嚣张跋扈,有人闹事也是一个人来或者带上亲友,而不是一大家子。
一家子来闹事太少见了,比什么农户猎户打起来、篾匠石匠偷人家东西之类的清汤寡水事少多了。
穷赘婿发达后家人上门求庇护结果穷赘婿闭门不出让家人在门口撒泼,镇子里说书人都不敢这么讲,村里好久没这种大戏了!
祝澈焦急赶到的时候问荇院门口已经从几个人变成十几个人,不停还有人跑来凑热闹,隐隐可能要成几十个人。
只是大部分人较之之前谨慎许多,也没人去帮问家人的腔,都是冷眼旁观。
“我刚刚还在觉得问荇不地道,可仔细想想问荇来了这么久,他们怎么突然来认亲……”
“啊?你觉得他们真来认亲,我看是看他有钱来攀亲吧!”一个猎户嗤笑,他见过问荇在山里的表现,对问荇有些好感。
这群种地的背地里说他们蠢,到头来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清。
毕竟能把自家傻儿子送去大户人家做赘婿,能安得好什么心思。况且真要说,问荇才勉强算是他们村里人,这群外镇来的算什么玩意。
问荇察觉到门口越来越嘈杂,就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他将刀塞进刀鞘挂在身侧,没拆门栓小心翼翼从里推开条门缝,以保证这条缝不足以让问家人暴力破坏门栓冲进他家。
当然冲进来也无妨,等到明天工匠们来,他立马找人把家里门修得牢牢靠靠。
“你们为什么大清早在我家门口闹,从天黑闹到现在了!”他声音带着愠怒和惊疑。
“我又不认识你们。”
果然就需要在人多的时候闹,问荇终于坐不住了!
“小四!”见问荇给了反应,问丙喜出望外扒拉着门想要推开,可惜只是徒劳。
“你说什么不认得我们呢?我们是你家里人啊。”他笑得眯起眼,想做出副和善模样却失败了。
“家里人?”问荇惊讶。
“不对,我是柳家的人,你们不是柳家人啊?”
“你就个柳家的赘婿,不会以为自己攀高枝能当上真少爷吧?”问乙不耐烦打断他的话。
“你就是我们问家人,还不快让我们进来,敲门敲这么久累死人了。”
“不,我不是!”
问荇激动地反驳,从里把门摇得轻微咔咔响。
“我真不记得你们,我前些时候发了烧,醒来后往前的事都不记得了。”
原来是这样!
众人恍然大悟,所以问荇之前确实和传言一样是傻子,发烧给他烧明白了?
问大宏和问丙对视了下,拿不清问荇话里真假。
他们对这个老四实在是不够了解,之前也没兴趣懂一个傻子,现在居然看不懂了。
“儿啊,那我同你说。”管不上真假,问大宏信口胡诌。
“你是我们家最小的男娃,咱们一直对你很好,你那时候人糊涂,所以我们哪怕穷,脏活累活也都不让你干。”
“供你安稳到了十八九岁不说,还给你寻到一门亲事,是县里最有钱的柳家的大少爷。”
“只可惜……”他抹了抹眼睛,没落下一滴眼泪。
“柳少爷身体不好走得早,他们柳家逼着你到这穷地方守孝。”
问丙听着不对想拦他,可问大宏没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得旁边围观的村人火冒三丈。
你说谁家是穷地方?你们云和镇才是穷地方呢!
“哥!”祝清提着篮子给祝澈送早饭,踮着脚朝着前面张望,“小问哥他没事吧?”
“不会有事。”祝澈已经完全放松下来,从篮子里取出个包了肉的花卷,把肉多的一块掰给祝清,“一点麻烦,问荇肯定能解决。”
他还以为能养出问荇这种人精,问家人肯定个个都是千年的狐狸,个个精得很。谁知道除了那个老三看着全和被激怒的熊瞎子差不多。
就等着这群人要敢动手,他上去一拳一个替问荇出气,能耐死他们了。
祝澈狠狠啃了口花卷:“清儿,你要记得,遇到那种把什么功劳都揽自己身上的人,多半不是好东西。”
“我知道啦。”
祝清似懂非懂点点头,哥儿大多都好静不喜吵闹,他也不例外,揣着篮子去旁边找狗尾巴草编绳子玩了。
“可是,可是他们对小哥哥不好。”
问丁小声和赵小鲤说话,赵小鲤只轻轻摇头,示意她声音小点。
轮不到他们俩来说话,他恰巧乐意如此,饿得饥肠辘辘,弓着腰缩在角落里。
一小块还冒着热气的花卷递了过去,隐隐带着肉和猪油的香味。
“你吃点,给她也吃点。”
祝澈看他可怜,而且这六个人里,就属他和他怀里的女娃最无辜。一个才十五六,没比清儿大多少,一个只有几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谢谢。”赵小鲤将花卷掰成两半,一半塞在问丁嘴里,一半塞在自己嘴里。
两人害怕吃晚了被责罚鼓着腮帮子迅速咽下,差点就要噎着,仿佛两只偷吃粮食的松鼠。
“谢谢。”
问丁奶声奶气同祝澈到了谢,随后又缩在赵小鲤怀中不说话了。
“……真不是东西。”祝澈脸色黑了黑,暗暗骂了两句问家人。
赵小鲤苦涩地笑了笑,安静看向门的方向。
问家确实不是东西,如果可以,他希望问荇能把问家整得很惨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