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404)
她精于算计,却现在把自己的一切都搭了进去。
柳夫人对柳连鹊固然有感情,但说到底在她心里,现在也是和问荇谈笔对两人都好的交易。
但问荇难把涉及柳连鹊的事当成单纯的交易来看。
“您把养他当做生意,现在却和我谈感情,未免过于虚与委蛇。”
柳夫人沉默了。
她常年身居高位,坐在屏风之后听没用的场面话听多了,很少应对问荇这般直白的诘问。
可灾祸已经酿成,她现在还有什么办法?
“问荇,别说了。”
“鹊儿?”
柳连鹊的声音突兀出现,柳夫人不敢置信。
她站起身来,想要推开屏风看。可透过屏风的缝隙,也只能看到那青年一人站在堂前。
“鹊儿,是你吗?”
虽然是问话,可她非常清楚这无比熟悉的口吻就是属于她的大儿子。
“母亲,是我。”
柳连鹊语调平静,可说出的话却让柳夫人心彻底发凉:“方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我们愿意帮柳家,但之后分家也必须要给我们个好交代。”
“………自然可以。”
她原本想求柳连鹊回来做家主,继续保持各个分支之间最基本的体面,但柳连鹊没有想要主持大局的意思,柳家是彻底保不住了。
是她放走了那个为柳家殚精竭虑是柳连鹊。
柳夫人按下心里抽疼,也顾不上柳连鹊声音是从哪里出来,赶忙应答。
“鹊儿,你何时能过来同我商议?”
“我人暂时还不在漓县,需要少说五日才能到。”
“问荇又岁数小容易冲撞人,我不放心他,有些事等到我过来,您同我说就是。”
看似客客气气,可字字句句都是偏向问荇。
“夫郎,我都说了自己能做好,你来作什么?”
问荇故意撇了撇嘴:“他们之前都这么对你了,你还向着他们。”
看见问荇还要捣乱,柳夫人压住火,好声好气:“往后鹊儿回来柳家,柳家上下一定都听你们的话。”
“我会管住鹰儿和鸥儿。”
只要把柳连鹊留在家宅,分家后还能同柳连鹊来往,一切就都来得及挽回。
“这倒不必,我分家定然搬出去住,家宅就留给母亲了。”柳连鹊没理会问荇的胡闹,慢声细语。
“柳携鹰之前为难过问荇许多次,他身体前些天才调养好,让他在柳家住也住不惯。”
柳夫人难以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她能想到柳连鹊觉得自家是伤心地不愿回来住,也能想到是怕被人构陷不愿回来住。
但万万没想到,柳连鹊给的理由居然是问荇不想住。
这般任性的话,根本不像她安分守礼的儿子能说出口,自从柳连鹊认识问荇后,愈发让她觉得陌生。
“柳家家宅是漓县方圆几百里最贵的宅邸,说不要就不要,鹊儿,你简直是胡闹!”
她忍不住,颤声道:“你听娘句话,问荇只是个赘婿,你拿你自己的主意,何须多管他?”
柳连鹊不为所动。
“母亲,他在柳家被人欺负了,我自然是要管。”
“柳携鹰我管了十多年,我这些天才看明白,以我的能力实在是管不住。”
柳夫人脸色越来越白。
“所以我只能带我夫君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曾经的鹊鹊唯唯诺诺,
现在的鹊鹊重拳出击!
第253章 我也惦念
问荇抿着嘴,安安静静不再插话。
得亏了柳夫人隔着屏风,柳连鹊人还在康瑞,又只能露出声音。
不然柳夫人保不齐会发现柳连鹊说的话看似心狠,其实对上柳家,他还是做不到彻底无动于衷。
柳家于他就像身上的腐肉,就算彻底挖掉,创面依旧会隐隐作痛。
良久,柳夫人败下阵来。
“好,到时候回家来商量。”她透过木屏风的缝隙,看向外头问荇的身影。
“但必须要鹊儿亲自来才行。”
问荇对此自然无疑议,他听出来柳连鹊疲乏,将纸人收回袖中:“既然已经商量好了,那我也不打扰您休息。”
“你先回去。”
柳夫人已经略显心不在焉,把问荇放回了屋里。
“我认得路,想要自己散心,不会走得太远。”
问荇三言两语,支走想要接他离开的家丁。
他左拐右拐,拐到处偏僻的小院里。
“夫郎。”
见纸人没动静,他又喊了声。
“夫郎,我知道你没走。”
“回去说。”
柳连鹊压低声音,不复方才和柳夫人说话时的客气又寸步不让,反倒有些无力。
“附近没人。”
问荇说着,还是掉头往屋里去。
“我已经回屋了,你说。”
等关上门,问荇把小纸人捧到床头。
“我来之前,你尽量待在屋里,别应任何柳家人的话。”
“我知道了,最近除去你三弟和柳夫人,我没多和其他人说话。”
见问荇提到柳随鸥,柳连鹊忍不住问:“随鸥他还好吗?”
“不太好。”问荇实话实说。
“他最近一天至少学六个时辰,就是为给旁支留点好印象,我看他木呆呆的,还没半年前瞧着聪明。”
之前的柳随鸥就是个略微有些机灵的小孩,可现在浑身死气沉沉,像被迫催熟的瓜果。
“果真如此。”柳连鹊轻叹。
“若有机会,记得替我关照下他。”
“自然会,他又没犯什么事。”
问荇笑道:“况且只要你分走大部分家产,他就用不着赶着学那些学不懂的知识了。”
“歪理。”
柳连鹊轻轻笑了声,语调略显疲乏:“我先睡去,晚上再来寻你。”
要是放在之前,他会觉得问荇掉进虎窝遇到了天大的麻烦,不要命也得和问荇多叮嘱两句。
可现在他开始惜自己这条问荇挣来的命。
“你要是吃不惯糕饼,就让厨子做汤羹,柳家厨子更擅长做汤汤水水。”
“你要是晚上还累,就别来找我。”
“反正过几日我们还能见。”问荇揉了揉小纸人的脸,上边的灰已经被他蹭掉大半。
“知道了。”
柳连鹊再没了动静。
往后几日柳夫人没来找过问荇,但院子外传出消息,七日后柳家还得开次更大的会,到时又得多来十几个旁支。
这消息一石激起千层浪,陆陆续续的有柳家人想到问荇的住处附近“偶遇”他,借此探虚实。
问荇前几天还肯出门,遇到问他话的就装傻充愣,弯弯绕绕一点风声也不露。
“我只是个赘婿,也分不清您说的这些事。”
一套质朴无华的话让再狡猾的人都无计可施,他们明面上又不好刨根问底,也只能再找机会。
但问荇不给他们这机会,见到来问他的人多,他干脆就依照柳连鹊的话锁住院子不出门。
厨房端来的汤羹果真比糕饼味道好得多,柳家厨子们很纳闷问荇怎么知道他们哪几道菜做得好,压根想不到问荇身边有个纸人给他做参谋。
“夫郎,你该去睡觉了,不是说后天启程吗?”
夜色渐沉,问荇靠在浴桶里,手上拿着块布,锲而不舍擦纸人脸上的污渍。
制作符箓的纸非常坚韧还防水,他用这法子擦了好几天,原来脏兮兮的小纸人已经变得很干净。
屋里只有木桶中水晃荡的声音,问荇无奈地将纸人摆在旁边搁盆子的椅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刚才纸人头转了。”
柳连鹊对术法掌控算不上纯熟,偶尔会弄得纸人到处乱跑,还摇头摆尾,他自己却察觉不到。
“你再不作声,我就当你想偷听我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