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27)
长生的语气变得凝重:“我发现你家有施咒的迹象,但从没在你家察觉到明显的结界,刚刚算了一卦……也什么都算不到。”
“眼下只有一种可能,施结界者的能力在我之上。”
“而且我猜他可能是你的师兄,大抵不是来做好事的。”
问荇将黄纸拿出:“我家墙根曾经挖到过写了血字的符箓,黄纸材质和这张很相似。”
“现在你可以拿着黄纸,等到慈幼院事了,你千万得让我把黄纸带回师门,对你我都好。”
长生盯着那张小小的纸片,一种无力感骤然而生。
他修炼多年,到最后还是道行不够,需要找师父师叔他们帮忙。
既然目的又达成一致,问荇也不再藏私:“当然没问题,我甚至可以把家的符箓也给道长取来。”
“所以道长说的好事是什么?”
“我之前和你提过柳少爷可能是生魂,但希望渺茫。”长生看了眼布口袋,里边的鬼火闪烁着亮光,肯定也在听他说事。
“他是生魂的可能性现在能高到七八成。”
“我之前说他可能是,是因为他和其他邪祟略有不同。”
“支撑鬼不消散的是执念,所以鬼怨气祟气缠身;但支撑生魂不散的是他的躯壳仍在,所以生魂可以缺乏怨气却有邪祟的能力。”
“其实动些手脚,寻常的鬼也可以做到缺乏怨气或者祟气其一而成邪祟,但现在又多了重佐证。”
“就是有心之人要用带怨气的血玉干扰他。”
邪祟的怨气从自身来,外来的怨气不过能干扰邪祟一时行为,所以进宝碰了怨气只是不舒服了一会。
唯有生魂本身怨气不重,能力的源头又不来自灵体,很容易被外来的怨气侵扰。
“是不是代表他在家里不会沾染怨气,但出门就会,所以才会状态异样,思维混沌。”
“大差不差,毕竟你家附近就是乱葬岗,怨气重得很。”
“你也很清楚,把你分进鬼宅的人、在鬼宅下结界的人、把柳少爷害成生魂的人统统都不是善类。”
他用技俩让柳连鹊得以一隅安宁之地,却让他长久地失去了自由和□□。
“我会多注意他的状况。”问荇思忖了会,眼下还得要对面主动露出马脚。
“我没有不好。”
柳连鹊略微闪了闪光,安慰问荇。
“也别担心,我说了是好消息。”
“韧性好的人成了生魂仍旧会韧性好,柳少爷祟气越来越强,而且丝毫没被怨气干扰,对那群心怀不轨的人不是好事。”
柳连鹊非但没有被田头的怨气侵蚀,反倒是让怨气锤炼得愈发顽强,逐渐脱离了背后掌控者的计划,才使得他们短短半年就坐不住,需要频频试探问荇。
这不是个筹谋几十年,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本该做的事。
“眼下不管他们计划如何,我们做好准备防住就是。”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柳连鹊安静听完,也补了句。
他听懂了大半的话,无非是有人想要害他,他能护住自己。
“对,千万别乱了阵脚。”
长生欣慰,和胆子大性子冷静的人说事,总归是方便许多:“如果真牵扯上我师兄,我一定帮忙到底,查清楚他既要柳少爷清醒是生魂,后面又要他沾染怨气的矛盾用意。”
他当时只是掐指一算,算到可以找问荇解决进宝的事,没想到那一卦背后还有太多复杂秘密。
“道长能不能试着让他神智清明。”
“要是寻常邪祟可以,生魂不行。”
长生摆了摆手:“太危险了,我瞧着柳少爷这样也挺好,还会说成语谚语的,没必要非得太清醒。”
“好吧。”
听到可能伤害柳连鹊灵体,问荇也不再勉强。
结界破碎,暗巷里已经没了两人的身影。
“和我呆在一起,他们会害你吗?”
今晚有说书人在茶馆说书,回酒楼的路上比往日都喧嚣,全都是笑闹着说话的人。
青年怀里抱着袋子穿越人群,只有他能听见袋子里发出的声音。
“我们早绑一块了。”问荇轻轻摸了摸袋子鼓起来的地方,软乎乎的,像充了气的球。
“所以你保护好自己,我也会保护好我。”
“好。”
“球”被戳的地方又软下去些。
许掌柜瞧见问荇推门而出,一只手又抱着那鼓囊囊的袋子,终于出于好奇随口问了句:“小问,你抱着的是什么?”
“就是南瓜。”
问荇微笑:“但是是我特别宝贝的南瓜,长得很好看所以不卖,我要带回家好好藏着。”
“我,不是南瓜。”
柳连鹊小声抗议,可惜问荇佯装没听见。
“原来是南瓜,我知道了。”许掌柜好笑,“再宝贝的南瓜也别不撒手,就不累吗?”
没有镶金的南瓜也不值几个钱,但要是问荇宝贝就不一样了。许掌柜盘算着明天要是还有小伙计好奇缠着问荇问或者手欠,得好好说这群皮猴两句。
不过这南瓜是有些圆,拖在手里和个蹴鞠似得,也不知是什么品种,能不能拿来下菜。
许曲江心里泛着嘀咕。
回到屋里关上灯,“南瓜”发出莹莹光亮。
柳连鹊生了点闷气:“不是南瓜,不许胡说。”
“不是南瓜是什么?”
“夫郎。”袋子皱了皱,柳连鹊声音愈发瓮声瓮气。
“是夫郎。”
“好,下次不乱说了,是夫郎。”
问荇将麻袋抱在怀里盖好小被子:“早些睡,夫郎晚安。”
“晚安。”
柳连鹊心满意足,青蓝色的光骤然熄灭。
许掌柜忙惯了,向来起得早。
他照例靠在窗边边对账边醒觉,顺道瞧瞧今早的朝阳。
只是不经意朝着楼下巷子里一瞥,他的呼吸和血液都瞬间凝滞住了,脑袋里发出嗡鸣声。
手中账本落在地上,纸张散开又褶皱,可许曲江却没去捡起。
问荇背着行囊同个青衣男子并肩而立,正背对着他往巷子另一头缓缓走去。
问荇似乎在说着什么,青衣男子静静听着,微微点头。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青衣男人的身形、姿态实在是太眼熟。
曾还是少年的青年向困苦中的他伸出援手,并且给他指名了路,却早早死在本该发光发热的大好年纪落得寡淡收场。
岁数大了反应速度实在会走下坡,许曲江努力地去想,努力地擦了擦眼睛,直到眼睛都发红了,他也不敢置信眼前景象是真的。
可他希望是真的。
似乎是感受到他惊愕的目光,问荇先是转过头,冲二楼的窗边打了声招呼:“掌柜的,我今天有事,过几天还会再来。”
许曲江嘴唇动了动,却没和往日一样回应问荇。
因为他看见青衣男人也转过身来,那张熟悉的脸上匮乏感情,遥遥地冲着许曲江行了个离别前的礼。
随后,没等许曲江喊住问荇下楼去追,青衣人已经别过眼,继续同少年郎并肩而走。
朝阳落在两人肩上,蓝紫金红,映照着青衣男人身形骤然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般。
做亏心事的人怕鬼敲门,千防万防鬼怪趁虚而入。
可鬼全是人变的,心心念念记挂着死者的人,巴不得人变成鬼出现在他的眼前。
许曲江鼻子一酸。
果然是老了,都开始白日做梦了。
最后只剩下问荇一人,抱着个状似普通的麻袋,独自走在那条道上。
作者有话要说:
小问:谁是小南瓜?
鹊鹊:我是你夫郎。
(鹊鹊清醒后)
小问:谁是我夫郎?
鹊鹊:我是南瓜,你别问了……(羞愤)
第139章 再无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