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寡后我被亡妻罩了[种田](290)
许掌柜刚刚换好身衣服,也迎了出来。
问荇藏在探头探脑的伙计们中间,拉住问丁防止她被人流挤散,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只见众目睽睽下,柳培聪掏出来一张被玉扣夹住的烫金贺帖:“恭喜许掌柜了。”
“近些日子我们走过漓县周遭,看了十多家酒楼,最终还是定下来选醇香楼。”
“醇香楼的诚信和诚意,实在是难能可费。”
他在柳家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一番话给足了醇香楼面子。
阿明半句没听进去,盯得眼睛都直了,喃喃道:“问小哥,那,那帖子上的玉扣都得值几两银子吧……”
“白玉做的,至少十几两。”问荇小声道,“那张烫金帖也能值小几两。”
“一,一张纸几两……
“我有些晕银子,先回去了。”
小账房差点两眼翻白就要昏厥过去,还是几个厨子眼疾手快架住了他。
汇聚的路人越来越多,柳培聪好似没看见般,继续同许曲江客套着。
“迎春宴是柳家一年一度的大事,于柳家万分重要,望许掌柜能够承办好迎春宴。”
“醇香楼定不负所托。”
许掌柜恭恭敬敬,小心接过帖子,围观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迎春宴?那不是柳家过年时候搞得排场很大的那……”
“是啊,我记得去年是漓县那有五层高的酒楼承办的,今年居然能落到我们镇子头上!”
“我才出去三四个月,醇香楼这么了不得了,改日得来尝尝鲜。”
待到柳家人离开后,今晚的醇香楼又该要座无虚席。
柳培聪客套完后,趁着人多,还假模假样同情了一番柳携鹰:“二少爷他原本也想来,只是手下有人手脚不干净,气得他闭门不出。”
“所以只来了我一个,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许掌柜忙道。
柳携鹰不来,对谁都好。
交待清楚事,柳培聪没有指名道姓点问荇出来,而是意味深长朝着伙计们的方向看了眼,吓得伙计们大气不敢出。
只有问荇透过人群,静静地看着他。
“时候不早,我就不留下吃饭了,随后柳家会派人来同掌柜说迎春宴的事宜。”
柳培聪收回目光,笑着同许曲江虚以委蛇:“掌柜的,下次再会。”
马车渐渐跑远,许掌柜拿着帖子,在众人的注目下折回醇香楼里。
他也抑制不住喜悦,脸上露出笑容来。
“成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阿明还没缓过来,用力掐了把自己。
很痛,不是在做噩梦。
“是,成了。”
阿灿扔给阿明一根笤帚,笑道:“咱们接了柳家的大单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阿明愣愣看向阿灿。
“你就是在做梦。”阿灿白了他一眼,又给他扔了块擦布,“梦醒过来,也该去干你的活了!”
这傻子,又开始稀里糊涂。
阿明拎着扫把和擦布又走出去几步,后知后觉才清醒过来,丢掉笤帚拍着掌嚷嚷。
“咱们中了!”
“好,咱们中了迎春宴啊!!!”
身板细的小账房也魂不守舍,被他撞了下,差点从楼上跌下去。
他扶着墙,小心翼翼看了眼乐颠颠跑上楼的阿明,又看向阿灿,慢声细语道:“掌柜说了,在酒楼里头肆意喊叫奔跑,扣……”
“扣他二十文钱。”
阿灿捂着脸,压根不想认这傻呵呵的家伙是自己的家人:“快些扣吧。”
趁着酒楼里正热闹,问荇这个本该在中心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带着问丁悄悄溜了出去。
“小哥哥,不管他们吗?”问丁歪头。
“今日不管。”
倒不是担心柳家埋了人还在酒楼里头,就是单单想忙里偷闲下。
问丁还是死死拽住他,胆怯环顾四周:“那,那小哥哥现在是可以出去了吗?”
她严肃:“阿明说了,小哥哥出去,会被打的。”
“……”
问荇顿了顿:“那倒不会被打。”
“你想吃什么?今天都给你买。”
“真的吗?”
问荇不可置信抬起头来。
“真的。”
他出来带了五百文钱,就是给自己买衣服,在问丁添几件新衣。
要是往后和柳家打交道多了,就顾不上问丁了。
问丁鼓着脸,认认真真想着。问荇走在她前头,等她做出选择来。
待到走出去很长一段路。
“糖葫芦。”她小心翼翼看着问荇,“小哥哥,可以吃糖葫芦吗?”
要挂着糖特别多的,桥头那个爷爷卖的糖葫芦。
“好,正好小哥哥也吃一串。”
糖葫芦才几文钱一个,问荇牵着问丁来到摊子前,指了两串最大的。
“好嘞!”小贩见来了生意,乐呵呵给他包好糖葫芦。
“好大一串,我吃不了。”
问荇着急用手比划了下,这串糖葫芦有她一半高了!
“吃不下让做饭的哥哥们给你存着,明天接着吃。”
问荇给竹棍上包着布,递给问丁:“吃吧。”
今日天寒,恰好适合吃糖葫芦,赤糖挂在山楂上边形成薄薄的脆壳,不会往下淌。
“小兄弟,这是你家姑娘?”
小贩笑道:“难得遇着带姑娘出来的。”
“是我阿妹。”
“哦,是阿妹啊。”小贩有些尴尬,还是硬着头皮称赞道,“你对妹妹可真好。”
问丁害羞地躲在问荇身后,低着头不好意思。
小姑娘胃口很一般,走了很久也只吃下去一颗山楂,将剩下的糖葫芦捧在手里:“给阿灿吃。”
的确,这个岁数的孩子也吃不了太多。
“行,但你得记着让自己先吃好,才给别人吃。”
问荇那串糖葫芦已经下去大半,他空出手来牵住问丁,状似不经意问:“阿丁想不想换个名字?”
问丁懵懵懂懂:“阿丁就是阿丁,为什么要换名字?”
“因为之前有些人把阿丁叫阿丁,是有坏心思。”问荇半蹲下身看着她,“我们换一个,没有坏心思的名字。”
问丁似懂非懂:“那就换!”
“阿丁往后想叫糖葫芦,糖葫芦很好,阿丁也很喜欢。”她眼睛闪闪发亮,“小哥哥,阿丁可以叫糖葫芦吗?”
问荇脸上笑容僵了一瞬,柔声道:“你想想,要是往后你读书写字,糖葫芦写着会很麻烦。”
“也是。”问丁苦恼地皱了皱眉,“那阿丁不知道了。”
她现在就想要糖葫芦。
“没事,还有很多时候,你可以慢慢想。”
“嗯!”
再往前是江安镇最热闹的地方。
“前边人多,阿丁要跟住哥哥,知道吗?”
问丁重重点了点头:“嗯!”
他们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问丁小心护着怀里的糖葫芦,好奇地往四周打量。
随后抓紧问荇的手,羞怯地低头往前继续走。
“小哥哥。”
等到人渐渐少了,她小声叫住问荇。
“能把糖葫芦,给那个给我盖被子的哥哥一颗吗?”
“我数过了,我再吃一颗,可以分给他一颗。”
现在有很多人对她好,可之前对她好的人很少很少,她都记着。
她担心问荇听不懂,又着急补了一句。
“小哥哥家里,青色衣服的哥哥,很高,很好看。”
“和小哥哥一样好看。”
问荇微微怔愣,险些没拿住手里的糖葫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