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江湖 下(76)
这般说完,鹰般锐利的眸子竟然有些闪烁,有点脉脉的意思了。
当然也不是了!
莫扬哥的生意习惯我怎会知道?
金不戮急急地想着要怎么解释自己来京这件事,一时间没有言语,只有星眸忽闪忽闪。
台上依旧在弹唱。
赵士程意属唐婉。唐婉却一心只有表哥。
赵士程毫不灰心,坚定道:“我等婉儿——”
台下也有个声音,叫道:“阿辽——”
那声音是好听的,却又沉沉的。叫得斩钉截铁,又似乎个套子。套向属于自己的小绵羊,召唤属于自己的宝物。
只见白袍晃动,温旻颀长的身影已站在茶馆门口。
他快速扫了眼爨莫扬握着金不戮的那只手,便挂着笑走了过来。直接拉了张椅子,挤两人中间坐下了。
金不戮还记着之前的气,又十分不好意思。红着脸道:“你怎么来了。”
温旻笑沉沉的。伸手到金不戮面前拿了他的茶盏,对嘴便喝:“客人走了,这不就接你来了。”
转头看向爨莫扬:“爨少庄主新年好。你也在邺京啊。我同阿辽本说要去看望你的。”
话说一半,突然被茶水烫了嘴,烫得连茶盏都扣了。身上自不用说,也洒了一袍子茶水。
金不戮心疼得不行,也顾不得气温旻招蜂引蝶了,赶紧去扶他。直接抽走了和爨莫扬握着的手。
他见温旻嘴角烫红了一块,便叫伙计赶紧拿冰块帕子来。又帮温旻掸身上的热水,还亲自将毛巾垫在温旻的衣服下面,担心他身上也被烫伤。
爨莫扬看得心头和眼神均突地一跳。
温旻兀自大着舌头抱怨:“怎么喝这么热的茶。烫死人啦。”
金不戮直接骂他:“谁让你看也不看直接拿我的就喝?喝前不会吹一下?怎么话都说不利索了,是不是很疼啊?”
温旻笑嘻嘻地还嘴,已经恢复了正常:“当然没事啦。我皮糙肉厚的,你还不知道了?”
金不戮横温旻一眼,认真检查他身上,确认没其他烫伤才舒了口气。
两人一来一回,并没说什么特别的,却又胜似说了千言万语。直如烟火气十足的小壶配小杯,小碗配小勺。更像……
更像什么,爨莫扬甚至有点不敢想了。
其实,他从探子口中得到了些维摩宗“代右护法”在京城的消息。但那些消息已经层层筛过,温、金同行又没对着明月山庄的人放消息。现在突然一同出现……
爨莫扬根本没想到要将两件事联系在一起,只毫无情绪道了句:“温兄弟,你也在邺京。”
温旻回眸笑应:“哦,是——”
又马上看了眼金不戮:“来邺京后,便和阿辽碰上了。”
爨莫扬豁地望向金不戮:“阿辽,你住哪里?”
金不戮刚被温旻看了那眼,以为他要大放厥词,差点没吓死。好容易没穿帮,终于喘口气,又被这样“关心”了一下,完全不知该怎么答。
温旻从容接话:“阿辽碰见了小弟,便随我一起住在京郊的一座宅子里。借住的朋友家十分寒碜,和爨氏别院自然是不能比了。”
爨莫扬直接问金不戮:“阿辽是否要搬去我那里?”
金不戮赶忙道:“不了不了,怪麻烦莫扬哥的。”
温旻也道:“过阵子我们便回南海去,陪阿辽给金伯伯过三周年祭典。就不叨扰爨少庄主了。”
爨莫扬深深看向金不戮:“是,过阵子阿辽便要出孝。我们说好了的,要去金家堡。”
金不戮当然记得这事,立刻高兴起来:“是呀,莫扬哥别忘了。一定要来!”
有意压低声音,单独对爨莫扬悄声道:“记得介绍嫂子给我!”
说到这件事,他终于不紧张了。两眼顽皮忽闪,又是那个亲近可爱的阿辽。
爨莫扬见阿辽记得和自己的约定,眼神也灵动起来。心情跟着转而开朗。
更奇怪自己怎么突然小鸡肚肠,刚才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随即朗笑道:“说好了!你可不许跑!”
金不戮扬起下颏:“当然说好了!我还能赖了莫扬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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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又寒暄了几句,金不戮便随温旻走了,相约过阵子请爨莫扬吃饭。
温、金两人并肩离去。走出茶馆不久,温旻便伸长手臂搭在金不戮腰上,似乎说了句“还生气呐?”被金不戮一把推开。
爨莫扬站在后方将这一切看得真切,心头又突地一跳。不禁问自己怎么了:
今天是个怎么回事,总窥探阿辽干什么?
大丈夫怎能如此!
一股男子汉气概涌起,便再不胡思乱想。转回身去,叫着岩颂也离开茶馆,往另一个方向走。
自然也没看见温旻再次将手揽在金不戮腰上,还上下游移摸了一把。任金不戮怎么推也推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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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节地图:下一章起将进入至第四卷 第三部分——“在一起”的最后一期
本期的主题是:【永远的老一代艺术家】
在本期中,备受瞩目的老年组同台竞技将落下帷幕,第四卷 故事也会告一段落
因此这一期略长,跨越三十章。走跌宕起伏路线,剧情反转比较多,会有很多很多的“啊?!”,欢迎妈妈们一起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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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4章 283. 酒桶倒了
同爨莫扬茶馆相见之后的第二天,温、金两人便收到了来自明月山庄的丰厚礼物。
堆得小山也似。有好多合金不戮心意的吃的、玩儿的。还有若干衣物和用品。另有几件给温旻的。皆由岩颂、岩差押送而来,全都是爨莫扬精心挑选包装,一个小东西能包十层,极尽铺张细致之能事。
金不戮选了些吉祥别致的开运礼物,回赠了一次。
温旻和他正亲密得紧,对这些事突然间就大度了。只笑笑,也不多言,将金不戮送至大门口。
傍晚,金不戮送完礼物回来。远看着身体就软软的,还打晃,就要摔倒。
温旻正在门口等他。赶紧飞身上前,一把将人抱进屋内。又探额头又摸脉的:“阿辽怎么了?哪里难受?”
金不戮也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只道:“马车跑得快了些,我便有些头晕,身上也没力气。应该不碍事,躺会儿便好了。”
这些日子,金不戮常常这样。
身上没精神,脸上也是菜色,下眼缘两片淡淡的乌青。怎么都睡不够,走路都有些发虚。某日没拄着拐杖,差点在平地上跌一跤。
今天出门受了累,彻底软了。
温旻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便有意隐去身份,带着金不戮拐到邺京一家陌生的医馆去看。
坐诊大夫摸了摸金不戮的脉,又问了年纪,意味深长地说:“虽说人不风流枉少年。公子却还是要适当节制。”
金不戮起初没明白什么意思,还问呢:“什么节制?”
温旻已经听明白了,问了句:“要多节制。”
大夫一瞧,这小伙子俊美如画,但双目炯炯,精光隐隐一闪。显然非常人,是头十足的小野狼。当下捋着山羊胡,沉沉笑了:“公子体力非常,你的伴侣却是未必。三天里总要有一夜是睡个整觉的吧?”
金不戮就算再没往那方面想,这回也明白透了。
他和温旻自从成了爱侣,极其珍惜在一起的日子。整日整夜不分开,没完没了做那种事。
温旻内力愈发精湛,晚上折腾一宿还能偷跑出去办事,第二天醒来依旧活蹦乱跳。
金不戮却不一样了,第二天起床都困难。虽然经过买衣服那事以后就再也没夜晚出去过,却还是睡不够。到后来越发地不行,连路都快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