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89)
就算不是傻子,也被陆老夫人哄得傻了,她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呆蠢的人,蠢笨罢了,还想着为恒王招揽。
陆莳在她一旁坐下,抱着她,在柔软的唇角亲了亲,热意涌动,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磨着舌尖交缠,带着酒味,身心皆为她痴缠。
楚染不留心就被她亲了去,舌尖都微微发麻,她推开陆莳,脸色羞得通红,“我喜欢什么酒?”
又是白日里的问题,陆莳蹙眉,一时沉默。
“就晓得你不知道,今晚我一人睡,你自己拿暖炉热手,不许抱着我睡。”楚染擦擦自己唇角,看到酒杯里剩下的酒,端起来就喝了,心里的火还是没有散下去,她站起身,“我去隔壁睡。”
她噼里啪啦竹筒倒豆子的一番话,让陆莳无法反驳,她伸手就被楚染拍开,看着一人离开。
等回屋时,屋内无人,榻都是冰冷的,也不知暖炉能不能捂得热。
屋内一人在时,陡生几分寂寞,陆莳不急躁,坐在榻沿,手伸进被子里的轻轻去触摸,那里还有着楚染的味道。
如今的楚染生气就会摆在面上,说分房就分房,也不藏着自己的心事。她忽而想起前世里的事,那时楚染心思比起现在可沉多了,且从不会对她说起,最多的时候就会问起今日去见陛下,陛下态度如何。
其他,再不会多问。
那时她不会轻易生气,凡事不让她知道,哪怕那时灵祎过府,她都不会多蹙一下眉头,不会多摆脸色。
她就如同一个软绵绵的娃娃,如何都不会因这些小事而生气,多的只是为太子身子叹息、朝政烦恼的。
这样的楚染,远得让她碰不到,她想去触碰,可发生的事又让她胆怯。太子病重,几乎出不得东宫,楚染日以继夜地照顾他。
姐弟情深,她本不该去想,可每每如今日这般的寂寞,时日久了,多少让她会寒心。
她叹息后,将楚染塞在被子里的暖炉取出来,自己躺进去,重新感受到冰冷后,心里的不甘再次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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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粮一事未曾解决,巡视战舰的事就一再搁置,陆莳日日去粮仓,与刘章一道亲自去盘查。
陆怀思入清河后就被陆莳命令在驿馆休息,清河官员见不到,查粮一事进展如何,他也是不知。
驿馆休息一日后,不顾陆相的吩咐前往粮仓,然而走到半路就被人打了。
被人直接抬回驿馆,小厮吓得不行,就近去找新平公主,陆相在粮仓,赶回来也要半个时辰。
被小厮请去的楚染站在锦帐外看了一眼,陆怀思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榻上呼出的气都比吸入的声音大。
“驿馆里没有大夫,小厮去请了,二兄且忍忍。”楚染不好掀开锦帐去看,大致看过一眼后就去外面等,并让人将今日跟随的小厮都叫来。
朝廷命官好好地被打了,跟着的人一个个都脱不掉罪责。
唤了一通竟无人,请她过来的小厮跪在地上解释:“今日大人自己过去,他去查粮,不好呦五喝六地带着我们,不想出去没走多远就听到他的叫声,我们过去就见到他头套着麻袋,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
“连个看见的人都没有?”楚染惊讶,陆怀思怎么竟做这些糊涂事,他身份特殊,出门竟不带人,出门不被人打也是怪事。
小厮脑袋磕在地上,不断道:“都是奴的疏忽,只是请殿下务必要找到行凶者,朗朗乾坤,清河内竟这般目无王法,请殿下做主。”
楚染道:“我晓得了,你带人去周遭看看可有留下的线索,这里我看着二爷。”
小厮千恩万谢地叩首,带着几人就楚府去事发地。
片刻后,大夫就被请来,婢女拥着他进去诊脉,驿馆内跟着陆怀思过来的奴婢都跟着心思惶惶,都不知该做些什么。
大夫在内诊脉,楚染就让人去请陆相回来,到时真要出事,也有她在,事情就好解释多了。
大夫出来后,先给楚染行礼,而后道:“陆大人无甚大事,脑门上有伤,好好用药休息就可,近日落雪,切勿出门。”
楚染让人去跟着大夫拿药,吩咐庖厨熬些滋补的汤,等他醒来就可以喝,忙碌一圈后,陆相才急急回来。
查粮的事暂时交于冯唐,陆相策马回来的,吹得脸色都发红,楚染见到后也不心疼她,为着旁人忙碌,她心疼作甚。
陆莳未曾见到大夫,拉住楚染仔细问过病情,“大夫如何说,伤到要害了?”
“命大,都是些皮外伤,莫要出门,好生静养就可。”楚染挥开她的手,想起她一路奔波也是不易,终究不忍心,“我让人去查了,都是外伤,没要他性命。”
陆莳轻声应急一句,进屋看过一眼后就离开,吩咐婢女好生照顾,莫要疏忽。
婢女小厮都是跟着陆怀思过来的,陆家的人比起驿馆里的人都要可靠,陆怀思的命算是保住了。
回去后,楚染捧着梅子茶喝了一大杯,靠着软榻,唇齿间散着酸涩,又觉畅快,随即吩咐婢女:“给陆相一盏梅子茶,多放些梅子,免得她喝不出味来。”
婢女不知话意,勤快地去奉茶。
陆莳见楚染眉眼如初,不安的心已然平复下来,静静在旁坐下,“殿下可消气了?”
“我为何消气,陆大人又不是我让人去打的,陆相莫不是怀疑我?”楚染纤细的手捏着茶盏,高傲地扬了扬下巴,“我若动手,肯定毒哑他嘴巴,让他再吟诗作对。”
陆莳摇首:“臣知与殿下无关,问的是分房睡了两日,可觉得消气了?”
“一人谁舒服,大床一人躺着,不用担心会被挤被欺负,多自在。陆相此时莫要与我计较这些,速去查清是何人所为,晚了可就让人跑了。”楚染往内侧挪了挪,与陆莳隔了些距离。
陆莳已然无奈,摸不得碰不得,警惕性又高了许多,小猫爪子锋利无比。她试着解释,“你哪里喜欢饮酒,品上几口就作罢。”
“陆相还是先饮茶暖暖身子为好。”楚染吩咐婢女将青梅茶捧上来,自己亲自塞给了陆莳,“茶汤酸甜可口,去些寒气,陆相快去忙吧。”
平日里陆莳听着定然欢喜,今日却是不同,她捧着滚烫都茶汤,心口处又无法平静,“莫恼了,我道歉可好?”
“陆相未错,道歉作甚?”楚染反问,一双眼睛乌黑亮丽。
一句话让陆莳不知如何接话,她斟酌的时候,楚染吩咐婢女去做晚膳,“给陆大人熬些骨头汤,多熬些时间,另外羊奶做的乳酿鱼也送去,清蒸些河虾,去问问大夫可要忌口的,到时一并记下。”
她吩咐得很妥善,陆莳的心却一点一点往下沉了,看着楚染久久不语,不知何时婢女过来禀告,潘夫人送了东西过来。
一红漆雕花小盒,打开后里面是图纸,潘夫人动作快,两日就将事情办妥了,楚染看着图纸也甚为满意。
她神秘兮兮,藏着不让陆莳去看,看过后就让婢女原路送回去。
自从出郢都城,虽不比相府内诸事方便,可没有那么多的眼睛,不会缩首藏位,反而安心许多。两人是否亲密,也无人特意去观察在意。
楚染将自己藏在榻内,星眸微漾,手指头扣着自己衣摆上的花叶。郢都城内非富即贵,衣裳都喜欢绣飞鸟,尤其是女子,恨不得绣上凤凰如意,清河就是不同,爱绣些花叶牡丹。
她的衣裳都是成衣铺子里买来的,牡丹月季更是数不胜数,刘章的夫人更是如此,衣裳是牡丹,绣面也是牡丹,步摇更是如此。
楚染见过几回后就觉得看够了,再抬眸看陆莳,她身姿挺立,袖口几片竹叶,清新而雅致,冰清玉洁。她晃了晃脑袋,抛去遐思,道:“陆相不急着去查案?”
她本想给陆相置办几身牡丹样饰的衣裳,话到口中还是没有说,惹恼了这人,可不好。想着她又往一侧躲去,留下大半的空位。
陆莳不急反趁势坐下,手抚着她的后背,像猫儿似的顺着脊背滑下去,扣在腰际,心里的这团火气就烧了起来,“不急。”
什么不急,楚染被她一摸,面色桃红,握着她的手就想拂开,“你不急就去查案,我要去见连城。”
她急躁,陆莳却是不急,脸上笑意渐现:“二兄过来,张口就是恒王仁善,被打就当是教训,查也不知从何处去查。”
事过多时,人只怕早就怕跑了。
说罢,低头吻上她的唇角,如同饮了花蜜,舌尖止步不前,刚过几息,就被楚染推开,眉毛一挑,“你且离我远些,这是我的屋子,你回自己的屋,再这样不规矩,门口贴张告示,禁止你入内。”
楚染不大高兴,陆怀思就像是一只苍蝇跑入喉咙里,恶心得不行,她几乎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单论他与陆相的旧事不说,一再夸奖恒王,哪里能让她欣喜。
她力气大,当真要恼,陆莳也无法。平日里楚染都不会在意这些,亲了便亲了,瞪一眼就会过去。小猫生气,爪子会锋利,她也是无可奈何。
想起前世里,楚染也是不爱品酒的人,这无疑是在难为她。
楚染撇开她,小跑着出了屋子,冲着屋内人喊道:“你信不信,我真贴个告示。”
陆莳起身,走出屋,冷风吹动衣角,姿态飘逸,飘飘渺渺,似神女一般,美色刻入骨髓,奈何楚染并非是认真赏景之人,瞧都不瞧一眼,反跑着离开了。
廊下婢女望过一眼后,就不敢抬首。陆相好看,可是眼中眸色太过黑沉,莫名让人觉得阴冷,她历来清冷,这般不作言语,更是让人恨不得跑开。
静谧的庭院里始终无人敢说话,连城来见楚染,带着一筐子甜橘。这是好东西,陛下那里也不过几筐子,得来不容易,清河的官员送他的,只是男子不爱吃甜的,就想着给楚染送来。
橘子有甜有酸,冬日里天气冷,吃上几个就可,眼前一箩筐,还未离开的陆莳提醒道:“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