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33)
楚染摇一摇头,低声道:“我觉得阿弟不会有此想法的。”
“那殿下劝提起早日迎娶太子妃?”陆莳道,她觉得好笑,太子不想迎娶太子妃,皆因为到时会被陛下阻拦,太子妃的为旁人掌控。
楚染又饮了杯酒,瞧着月色,道:“也可,我得回府去了。”
她饮了两杯酒,思绪清明,站起身就要往侧门走,陆莳唤住她:“殿下,明日可能动工?”
“陆相做主便可。”楚染摆摆手,大步离开。
一旦做了决定,她就不会再改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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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便是太子生辰。
楚染起来得晚,太子筵席在晚上,时间还早,她晚些入宫就可。她翻了个身,想起昨日之事,她弯了弯唇角,翻坐起来,拿着图纸,确定好方位,就往府中去。
公主府是陛下所赐,园囿构造都是早些时候的,入府后也未曾动过,她去暗道的方位仔细探查,若要不被人发现,还需将此地的仆人都赶走。
图纸上显示,暗道接连的是她的院子。图纸画得详细且精准,几乎是原地勘察,她看过后,心中顿生疑惑:陆相对她的院子怎地这般了解?
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她唤来幕僚,要修建园囿。
公主府库内不缺银钱,这些年太子私自给了她不少,加之铺子里的收益,积攒了很多。大肆修缮园囿自然可以。
吩咐一周后,阿秀忽而入府,将一食盒送来,身后还跟着一只大橘猫。
食盒内放置一碗长寿面,约是时间有些久,面条发胀了。阿秀道:“奴来得很快,只是来回奔波,还是赶不及,陆相已回署衙。”
这碗面条是陆相做的。
楚染长叹一口气,或许有了暗道,真的很方便。她将图纸交给阿秀,道:“我意修缮园囿。”
阿秀明白,将图纸收下,动工还需从相府开始,修缮园囿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她又道:“府内的伶人,望殿下早日处置了,亦可献于陛下。”
楚染怔了下,这么快就开始管她府里的事了?
“丞相真是小气,我晓得如何做了。”楚染有些不耐,斜睨一眼阿秀,打发她出府。
橘猫被留了下来,它蹲在地上,左右看了一眼,楚染揪着它的耳朵:“我觉得十五这个名字不大好听,叫初一,怎么样。”
橘猫喵了一声,没动。
楚染入宫的时候,把十五也带着,晚宴无趣,不如带着它,打发枯燥的时光。
照例先去中宫给王后请安,她去时,宫内站了许多命妇。十五性子野,趾高气昂地走在前头,不时地左右看一眼,很尽职。
也不知陆莳怎么调.教它的,楚染抿着唇角忍着笑,约莫在军营里就是这样横。
请安后,她一抬眼就瞧到霍老夫人,王后的母亲,就坐在王后下首,十五跑到她面前爪子蹭了蹭地,她立即厌恶道:“哪里来的野猫。”
“明明就是家养的猫崽,如何就成了野猫,莫不是什么人眼里出什么猫?”楚染弯腰将十五抱起来,揉了揉它的脑袋。
上座的王后蹙眉:“新平是何意思?”
“话里的意思,多日不见,王后美貌如旧,比新进宫的宫妃还要美上些许。对了,怎地没瞧见明妃,我还未曾向她恭喜。”楚染在人群里环视一圈,没有找到明妃,看来是没有过来。
王后比起先王后还要大上些许,如何与年轻人相比,新进宫的约莫只有云梦泽的伶人。
楚染并不惧怕王后,她本就不在后宫,没有必要忍着,再忍下去,灵祎都要霸着陆莳不放,殿内并没有灵祎。
难不成又找陆莳了?
上座的王后气得抿紧着唇角,陛下非长情之人,对她除了尊敬外,毫无感情,若非有恒王撑着,她在宫里早就无地位了。
新平冷嘲热讽无非是仗着太子,她忍了忍,道:“天气炎热,明妃有喜,自然不好惊动。”
其余人哪里敢说说话,就连霍老夫人被王后看了几眼,不敢再回话。新平公主本就不是安分的主,这些年里参与朝政,性子极为霸道。
当初太子去东宫的时候,一切事务便是她亲自安排的,哪怕知晓陛下不喜,也会去做来。这次出外玩了几月,性子倒是变安静了不少。
事态反常必为妖,不好惹。
十五在人群里,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就像王后说的那般,不好惹。它这性子像我十五,楚染安抚性地摸摸它的脑袋,在桌上捡了块点心喂给它吃。
谁知,它挑剔得很,怎么都不吃。楚染带着它去殿外走动,她一走,霍夫人就忍不住埋怨:“王后的性子也太好了些,这等不识礼数的公主也该好好教一教。”
王后没应承,太子护新平护得厉害,她也不好当着所有人的面闹得不愉快,今日是太子生辰,闹起来还是她的不是。
新平也是掐着这点才敢这么说话,就看她今日的举止,必然有备而来。她纵然气,也要分场合。
十五循着气息一阵乱跑,最后跑向方入中宫的灵祎,它攀着灵祎的裙摆,喵了一声。
楚染冷笑,灵祎身上染了陆莳的气息,它才会认错了人,不然不会去亲近。
灵祎见到十五,伸手就想去捉,十五似是发现她不是自己想找的人,一抓拍开她的手,跳回楚染脚下,张牙舞爪地叫了几声。
灵祎被人捧在手心里捧惯了,哪里遇到过这么蛮横的东西,手被抓出红色的印子,当即就哭了出来。
她身旁的宫人吓得喊人去捉猫,楚染揪着十五的耳朵,整个提了起来抱在怀里,冷声道:“闹什么闹,打猫还要看主人,狗仗人势?”
灵祎瘪了瘪嘴,抹了抹眼泪,想说什么却被楚染打断:“这是陆相的猫,不知怎地跑我这里来了,刚刚怕是闻到陆相的气息才会奔向你,灵祎妹妹方才可是见了陆相?”
“我方才见阿爹的时候见到了。”灵祎脸色通红,也哭不出来了,好像做了什么糗事被楚染揭开了。
楚染抱着猫,揉揉它的脑袋,毛茸茸的,很顺手,她笑道:“你身上染了陆相的气息,可见你二人近距离待得时间很久,灵祎可知瓜田李下的道理?”
中宫门口,多是等待自己府上夫人的婢女与婆子,听到这句话,顿时红了脸色,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皇家秘密,听了就会没命。
她们悄悄地把头低下,不自觉往后退了几步。
“阿姐、我不过碰巧的遇到陆相,怎么就、就、就瓜田李下,我不知你的意思?”灵祎瞧着周遭婢女婆子的反应后,脸色烫得通红,这些人都是长舌妇,指不定会如何说她。
她咬着牙,泪眼朦胧,“阿姐、莫要乱说话。”
“灵祎哭什么,我只是告诉你这个道理罢了,若是不懂,回去可以问问王后,何谓瓜田李下。”楚染瞧了左右一眼,也不知是哪些府上的,便道:“今日你们什么都没听到,但凡说出去一个字,孤饶不了。”
众人唯唯诺诺地应下了,楚染蓦地觉得女孩子哭哭啼啼地很难看,厌恶地扫过一眼就离开,带着十五去东宫。
今日东宫宫门大开,往里搬运贺礼的内侍累得喘气,楚染瞧了一眼,未曾在意。待入东宫的时候,里面还是一名宫人,服侍太子更衣。
宫人眉眼清秀,见到新平公主后,忙跪地行礼:“奴见过殿下。”
“起来,作何这么紧张?”楚染好奇地多看一眼,太子平静的表面上淡淡一笑,挥手让小宫人退了出去。
楚染的视线一直追着小宫人出殿,太子方才温润一笑,似是有些奇怪,她怪道:“方才那人居何职?”
“司寝。”太子回答。
楚染便不奇怪了,司寝是教导太子通晓人事的,两人在一起也不会生事。太子神色自若,想来自己会处理这件事,至于陆相提醒的,想来不用去做了。
趁此二人见面,她问及太子妃的合适人选。
“阿姐急甚,我如今这般身体,如何能圆房,不如等些时候,阿姐先成亲,您想得如何了?”太子引着楚染在一旁坐下,目光忽而落在她身后的那只橘色的大猫身上,他伸手想去捉,却被楚染拦住:“它脾气不好,会咬你。”
太子不敢近前,只唤了唤它:“过来、这里有肉吃。”
十五看一眼太子,后腿一曲,塌下屁股,坐在楚染脚下,不理她。太子大笑,觉得这只猫有个性,笑道:“阿姐的猫和你一般,真傲娇。”
楚染嗤笑:“这是陆相的猫,不是我的。”
太子眼前一亮:“阿姐这是想开了?”
“嗯。”楚染回应一声,不想再提此事,脑海里忽而闪过一事,便道:“今日生辰,筵席上的安全……”
她欲言又止,梦里的生辰宴有刺客,恒王替陛下挡了一剑,受了些伤,陛下极为感动,对他更为宠信。虽说有惊无险,她还是让太子注意这些。
宫宴的禁卫都是陛下亲任,旁人插不得手,不过这些印象着实太浅,她记不得是不是这次生辰宴,她细细去想,印象太浅了,当是想多了。
“宫中禁卫之事,哪里就是你我可以插手的事,阿姐勿要管这些,总之,陛下早就安排妥当。”太子眼中的薄凉渐深,看得楚染也微微愣住,“不管便不管,你自己多注意些,东宫莫要让旁人插手。”
“阿姐,我晓得了,筵席快开始了,便不留您了。”太子赶客,东宫事务确实繁多,楚染过来本想安排司寝之事,谁晓得太子身旁有人教导,她多此一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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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设在林苑,筵席较之以往,更加奢靡,排场华丽。
楚染脚下的十五一直不乖,它总想往陆莳那里蹿去,恰好楚染与陆莳坐席对面,灵祎在她身旁,她一直按着十五,不让它跑。
按了许久,终于像离弦箭一般蹿了出去,楚染一阵懊恼,幸好无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