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53)
这些事楚染是可以闹一闹的,毕竟规制在的。
楚染看过后,向贤妃投去感激,道:“我明白了,我去向陛下写个奏疏,递过去,王后自己不要脸面,我不必替她兜着。”
贤妃不知她打的什么主意,嫁妆单子就一份,给楚染看后,就收了回去,道:“殿下心中有数就可,本宫有事,先回去了。”
楚染送着她离开,回殿就将殿门关上,回神去想梦里的事。那个梦牵扯的事太多,她分不清有没有这件事,按着额头去想,偏偏什么都没有想到。
那个梦境太过玄幻,她捂着脑袋,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陆莳走出来,见她愁眉苦脸,心中微痛,伸手就抱住了她,给她揉了揉脑袋,低声道:“钱财罢了,争不争都是一样。”
楚染记不得梦境,陆莳却清楚。前世里楚染忍了下来,出嫁那日却闹得满城皆知,王后刻薄前王后嫡出的公主,风言风语,第二日御史台一笔告到了章华台,连带着楚帝都没了面子。
王后落了面子,多了刻薄一名,楚帝事后将该给的都补上,楚染没有损失,却令帝后下不来台的。
但是她忘了一点,楚国是楚帝做主,让他下不来台,她岂会有好果子吃。
楚染在她怀里一动也不动,放松自己,闻着清香,平息自己的情绪。
陆莳斟酌一番开口:“这事让宁王出面,你写信给他,我着人去送。”
宁王被楚染叮嘱过,只是他不知具体,楚染需再说一声,让他心中有数,在陛下面前开口时也好有底气。
楚染理清思绪后,忽而就不想听陆莳,从她怀里退出来,道:“何不等事后再论?”
陆莳未曾吃惊,楚染的想法与前世里一样,想的还是如何将王后做的事闹得天下皆知。她叹息,道:“帝后本是一体,涉及你的事,王后的决定便是陛下首肯的,她落了颜面,陛下就有面子?”
楚染一阵迷茫,抬首去看陆莳,直勾勾地盯着她,盯着她心中一软。
她对楚帝是有怨的,只是怨深埋心底,紧紧压着,不为外人知,在陆莳的面前暴露得干干净净。那股怨恨从母亲死,不准外祖回来吊唁开始,从未散去过。
只是父比天大,她从未想要怎样,只要太子继承皇位,就什么都没发生过。
陆莳看着她,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脸颊,低声道:“相府什么都不缺,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呢?”
楚染被她摸得心口发痒,伸手去挠自己的脸颊,觉得还是有些痒,就拂开她的手:“你的是你的,我的是我的,属于我的,为何要让给旁人。”
她就像小猫一样抓脸,脸都被挠红了,陆莳觉得这只猫乖顺多了,没了那股戾气,摸着都是软软的。
哄了这么久的猫,总算有些进步的。
她沉吟了会,道:“我去给你争,先王后去后,私库给谁掌管的?”
楚染不知陆莳将她比作猫儿,认真回道:“本是在我这里,后交给太子,那些不是我的。”母亲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太子,私库里的东西都是给他的,她没想过要。
东西在东宫,就是太子的。陆莳明白,道:“既然是太子的,那就好说,先用晚膳。”
外头都擦黑了,那两人都不会过来,楚染让人将南边的窗花打开,淡淡的花香就传了进来,晚上用的是蟹饺,肯定又是新阳的注意。
蟹肉包的饺子蒸着很香,宫人送了两笼过来,还有一碗蟹肉圆子。这个时候的螃蟹不肥,蒸着吃就不够味,拿来做馅却是好的。
楚染心事放下了,陆莳不同意她的做法,就只能作罢,晚些时候给宁王叔送信就可。她咬着饺子,晚风凉凉,气氛大好。
新阳的宫人送了些果酒来,楚染打开后就闻了闻:“这是百花酿?”
陆莳扫过一眼,道:“少喝些。”明妃当是猜出她上岛了。
章节目录 第33章 甜言
郢都城内不知何时开始喜欢饮百花酿, 文人雅士换着法子来,楚国久无战事, 倒的令这些人愈发安逸了。
楚染不大接触这些,也就无事的闺阁少女喜欢探究这些,灵祎几乎是酿酒中高手,只是她不爱酿百花酿,总觉得味道极其古怪。
她不爱, 旁人极爱。楚染也是初次喝这种酒,倒一杯后, 端起来闻一闻, 道:“灵祎觉得不好,我却觉得不错, 这百花各取一瓣, 如何就不好闻了。”
两人正说着,忽而响起铃铛声, 十五从外面飞步蹿了进来,跳上桌, 被楚染一把抱住了,从窗子里给丢了出去。
陆莳端着楚染的酒盏, 品了一口,舌尖多了百花的香气,这酒可当水来饮, 百花的香气散去了酒味, 剩下的酒味极淡了。
她扬首饮下, 十五从外面又跑了进来,它生气了,走到陆莳脚下,腆着圆圆的肚皮,气呼呼地躺下,要陆莳摸一摸,才肯走。
谁知,陆莳并不理它,反说起百花酿的事:“百花酿是本朝一夫人所酿,她居无定所,每到一地,就摘下当地的花,不知不觉地间就走许多个地方,她本就是酿酒大家,将这些花放入酒中,作这一百花酿。”
陆莳口中少有这等趣事,楚染不曾听闻,托腮去问:“她为何居无定所?”
“约莫是遭了丈夫厌弃了,成了下堂妻,夫家不要,母家不容。”陆莳晃了晃盏中晶莹的酒液,眸色一片痴惘。
楚染以为这酒有一美好的故事,不想这般凄惨,她道:“陆相从哪里听来的?”
外间的挂的冰纱帘子下,躺着十五,爪子晃着帘子,水波似的飘荡,楚染眼里染着笑,清澈如百花酿。陆莳望见后,笑了笑:“民间说大书的。”
“你也去听大书?”楚染觉得奇怪,自她懂事起,便闻陆相与人不同的事迹,她博古通今,文采又是了得,她不是荐官,而是自己科举考上去的。
大书多是浪荡子弟无事去听的,不想她也会去,她没有喝酒,意识清楚,看着陆莳正经之色,一个劲地在笑。
梦里的陆莳可比现在正经、严肃多了。
陆莳并不在意她的话,细细去想,才道:“那时和兄长去的。”
“百花酿不是这几年来兴起的吗?”楚染一眼就戳破她的谎话,拿眼瞥了一下,就夺回自己的酒盏:“未醉就说酒话。”
“百花酿已成多年,是宁王从南边带回来的,自此,郢都城内都喜欢上百花酿,你竟不知?”陆莳轻笑,吃了颗蟹黄圆子后,皱眉道:“这味道太腥。”
“螃蟹就是一股腥味,你不晓得?”楚染咬了口饺子,蟹黄很肥美,她见陆莳不吃了,好心道:“要不要给你换一样来?”
“改日带你出去尝尝肉燕。”陆莳放下筷子,不再动了。
她饮了两杯酒就饱了,楚染吃了剩下的圆子后,吩咐宫人去准备热水,她找了寝衣给陆莳,自己等着她回来。
宫人趁着机会给她换伤药,开窗去散了药味,陆莳回来后,她再去沐浴。
殿内无人来扰,也算是安静,唯有十五不安分地跳来跳去,它最后爬上榻,钻进毯子下面,不见影子。
最后是陆莳将它揪出来,让宫人送出去,自己整理床榻,先躺下,等着楚染回来。
她明日清晨便走,为了不扰到楚染,她就睡在外侧,等人躺下后,她再睡。
楚染见她在等着,就利落地上榻,躺下。
两人便不再说话,陆莳掐着时辰离开,没有让人发现。
离七夕还有两三日,云梦泽上的宫人都已开始扎水灯,灵祎扎了几盏后就坐船离开了。为此,新阳乐得多吃一只兔腿肉。
明妃足不出户,自从上岛后见的那面后就没有再见过,新阳念叨着七夕那日的吃食,想来想去,嚷着要吃月饼。
八月十五还未到,宫人都未曾准备,她央求着明妃,第二日宫人就去采买。楚染不知此事,她在好奇陆莳是如何调开灵祎。
按理,七夕佳节,灵祎多半是要缠着陆莳去玩,这次竟自己去玩了?
宫人在湖旁放水灯,陛下与王后都不在,都觉得自在多了,人人都在头上扎着彩缕,以七巧针来乞巧。
楚染不懂这些,疑心不定时,七夕那日的五更天就有人上岛,接她离开,待出宫时,东方露白,宫人在官道上洒扫。
马车出宫,直至相府侧门。
陆莳在那里久候,一见面,楚染就问怎样将灵祎调离云梦泽。合欢池恢复旧貌,清晨池子里的锦鲤就争相出来要食。
两人一道往里走,楚染在池旁停了下来,想去找合欢树,抬脚看了一圈都没有。她可惜道:“合欢花攒起来,做糕点也是不错的。”
陆莳却道:“花在水中,落下就遇水,攒不起来。”
楚染可惜,走了几步后,就瞧见府内婢女在放灯,她奇怪:“怎地白日里放?”
婢女捧着灯,笑盈盈道:“晚间当值,不得空,不如趁此放了,都是寓意罢了。”
楚染看着她手里的灯,觉得新奇,陆莳走过来引着她回院子,道:“眼下还早,殿下不如睡会,臣有些私事要处理,待黄昏时带殿下去看灯。”
“灯市好玩吗?”楚染道。她鲜少去玩,也不知七夕有什么可玩的,只知晓放水灯,七巧针放水里,其余都不知了。
太子这些年多病,她照顾都来不及,也分不出身来玩这些。
楚国不似周遭国家拘束,七夕这日,男子可约心上人游灯会,女子亦是如此,楚染不知这些俗事,只当陆莳带她去玩罢了。
她起得早,有些困,听话地去院内小憩。
陆莳处理郡县递上的紧急公文,陛下不在郢都城,城内布防都不敢松懈,尤其霍老还在养病,未曾跟去,就怕他不死心地做妖。
公文扎堆地送入相府,陆莳捡要紧地处理,重大的事情命人送去离宫,让陛下过目。武将质子接连入京,礼部挨个去迎,与兵部一道将人送入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