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80)
她抱着回客栈,走过几步又买了两盆,给足了文钱让他们送过去,旁边恰好有卖护花铃铛的,她买过一串放在花上,惟妙惟肖,如此看就像了。
吩咐好后,自己抱着花骑马去刺史府邸,花盆里放了些土,搬着挺重的,一人一花,慢慢走在路上。
等她到了刺史府外,就瞧见刘章出门,他是文武兼备,明明一武将却似迂腐书生。他出府不骑马,坐着马车,她往旁边躲避,在马车到跟前的时候,猛地将花盆砸向马车,自己迅速跑了。
花盆砸得太快,马跑得更快,待反守卫反应过来,楚染早就跑得没有影子。
刘章听闻声音就迅速下车,原以为是一刺客,不想就是一花盆,月季花扎得很好看。守卫过去查看,发现里面夹着一张纸条。
刘章非庸人,立即让守卫拿过去,看过一眼后,眼中一沉,道:“回县衙去看看。”
他镇定,守卫早已吓得不行,若是刺史出事了,他们便是先要问罪的,忙拔刀去追。
刘章不想将事情闹大,忙将人唤回来。
今日要去巡查,既然无事就照常进行,守卫糊涂,问他:“可要去追?”
“你还能追得到?”刘章没好气地骂一句,幸亏是个花盆,若是匕首,只怕就扎进她脑袋了。
四周无人,且那人怕是不敢过来,只远远地将花盆砸过来,并无太大的劲,只一声响就跑了。他凝视手中的纸条,不懂冒着风险这么做是为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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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也分东西街,楚染昨日去的是东市,砸过花盆就猛的疾驰,一下子就去了西市,人在吵闹上的市区里才觉得安心。
街市上卖的东西不同,她无心去看,只牵着马一路走去,时不时地回头去看,确认无人后才上马回客栈。
客栈里的陆莳已然恼火了,见到护花金铃,如何不明白。
护花金铃是防着鸟雀损坏花枝花叶的。
陆莳扶额,楚染就从外面跑了回来,她大口喘着粗气,端起冷茶就喝。陆莳也不去管她,自己去一旁歇息。
楚染惊魂未定,主动凑到陆莳身旁求安慰,攥着她的袖口,声音里带着恐慌:“陆相、陆相。”
陆莳应都不应一声,只当未闻。
楚染继续拽着她的衣裳,扭头看她:“你怎地不说话?”
“说甚?”陆莳语气冰冷,将自己的袖口从楚染手中拽了出来,目光扫过护花金铃就觉得生气。
楚染还未曾在意这些,见她将袖口拿走了,又厚着脸皮去扯,嘀咕道:“陆相,我与你说一事。”
陆莳却道:“我不想同你说。”
章节目录 第42章 早睡
楚染心中不定, 左右看一眼才看到月季花,咦了一下, 道:“这都已经送来了。”
她起身去看看, 陆莳终是恼了,拉住她:“你觉得这个好玩?”
楚染心虚, 被她拽着手:“陆相不觉得、不觉得可爱吗?…”
“哪里可爱?”陆莳气得笑了。
楚染弯唇一笑:“可爱,你看那个花和真的一模一样, 真的都没有那么多颜色, 黄粉红……”
陆莳眸色冷冽, “假的便是假的,如何成真。”
“真的买不起, 假的将就将就。”楚染舔了舔自己的唇角, 眼里笑意止不住,挣开陆莳的手,摸摸花枝花叶, 余光扫了眼陆莳。
陆莳神色冷冷,已然不说话了。
客栈里吵闹是常事,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 外面的声音就大了些, 匆匆的脚步声叠加,扰得楚染觉得心烦。
今日事情成功一半,刘章聪慧些就去拿了私市, 到时能得不少珍品;若是愚笨些, 就浪费她一番心血。
这等大礼送过去, 刘章必然感恩戴德。
金铃有些碍眼,放在月季上,颜色好看,却让陆莳不敢看。楚染闹过就规矩了,将铃铛收好,放在角落里。
陆相生气了,她走过去哄,“陆莳莫气了,我不玩了,带你出去玩,可好?”
“不去!”
楚染伸手抱着她,蹭了蹭她肩膀,“陆相,莫要小气,我下次不闹你了,可好?”
“殿下自己去外面玩。”
“一人无甚意思,我刚刚砸了刘章,给他私市的地址。明日就有趣了,我们提前去庆贺。”楚染没有哄过人,大多时候都是自己一人做事,口干舌燥也无法让陆相展颜。
陆莳不想理会她,晾着就可,免得下次再犯。
客栈里只订了一间房,不好将人赶出去,听着她唠叨了会,就捂住她的嘴:“殿下再说一句,不如去外面。”
“就一间房,你让我去哪里?”楚染嘻嘻一笑,靠着她就不动,自己嘀咕:“我哄你还不成,我刚刚砸了刘章后,心里扑通扑通,身子到现在还发软。”
“哄我?”陆莳低眸,眸色难测,让楚染心中咯噔一下,吓得她松开手,“我还是去外面等你消气再回来。”
楚染跑得开,临走还将门轻轻合上,自己去大堂里坐坐。
客栈里龙蛇混杂,五湖四海的人都有,闲坐、吃饭,高声趣谈。楚染坐在角落里,随意听着,想知道可有郢都的事。
近日里收不到来信,也不知太子近况。恒王一党手段恶劣,不知会做什么妖。
客栈门口进来几人,手不离开剑,看样子不是本地人。楚染多看一眼,就见几人形事极有规矩,没有散漫之色,再见其黝黑的皮肤,猜测其从军中或是从某些队伍中来的。
一行人要过一间房,没有在大堂多加滞留,眨眼就去了楼上。
大堂内还是人来人往,楚染坐了片刻就去外面,去县衙走走,发觉那里守卫比昨日严了些,她照旧塞钱去问,不想被赶了出来。
她无奈只好回客栈,看来清河有动静了。
朝廷来人,或许她还有机会,若是这般悄无声息,她贸然出现,多让人怀疑。
清河通往吴江的渡头是由朝廷把持的,与各地通关是一样的,刘章再干净也捞了不少油水,私市一事瞒着他,只怕知道了不会轻易罢休。
开私市不是小罪,捉到了一个个是要充军流放的,如何处置就看刘章。县衙外等了等,不如晚几日再过来看看,到时就知结果。
想好以后,她打马回客栈,猜测陆相当消气了,在酒肆买了坛桃花渡,就当哄哄她。
回到客栈后,恰巧见到那几个人出去,几人带着帽,劲装宽刀,她愈发觉得他们不简单。
打过照面后,楚染匆匆上楼。她脾气有些急,这些时日被陆莳哄得平静了些,只是一遇事又急躁了。
相反的是陆莳的性子,仿若一潭水,深不见底,极是能忍。
她捧着桃花渡敲门,以为陆相会晾着她,不想一敲就开了,她眯眼一笑,献宝似的将酒塞给她:“陆相,试试清河桃花渡。”
陆莳扫过她一眼,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一番,道:“你又去哪里了?”
“我方才去了县衙,那里似乎有动静了。”楚染面若桃花,肌肤莹润,比原来多添了几分风致,她笑眯眯地看着陆莳,讨好的意味很明显。
陆莳当未见,掐着时间去算,清河这里也该收到朝廷的旨意了。她心里想的,却未说,只道:“今夜刘章必是去私市,你莫言去。”
“我去看看,在这里也是无事。”楚染道。她懒洋洋地爬上床榻,打算眯会,晚间好有精神。
出了郢都城,楚染就是离线的风筝,拽都拽不住。陆莳不出门,也不拘束她,不想她总往危险坑里跑,私市那里抓人,跑不快就会被抓住,她竟还巴巴过去。
她要怎样,陆莳也不劝。
两人安静了会,外面有人来敲门,楚染立即爬起来:“你别动,我去看看。”她一身男装,不会让人太在意,世人对貌美的女子会在意些。
陆莳颔首,端坐一旁不动了。
楚染整理好自己的衣裳,凝神静气,打开门时,眼前一亮,竟是连城。
她眼里透着欢喜,一把将少年拉进房内,忍不住欣喜:“你怎么过来了,私自出城是有大罪的。”
虽是欢喜,话里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忧,陛下性子阴晴不定,若是知道,连家都有大罪。
连城见到楚染乐得不知如何是好,抬手就抱住她,少年人乐得眉眼带笑,“太子替我求了陛下,不会生事。”
“沉船之后,朝堂都乱了,陛下也心急,让人去运河搜索,恒王自荐,不过陛下未曾同意,恰好李初奏疏回去,太子就让我过来,当真是有惊无险。” 少年生得俊俏,一笑就露出白皙的牙齿,看着一团喜气。
郢都城几乎闹得人人不宁,恒王一党跳脱得厉害,太子因此病了,旧疾加重,连城不敢说,只敢挑好的说。
他将事情说过以后,打量屋内摆设时才看见陆相,吓得他一个激灵,忙作揖行礼:“陆相。”
陆莳不计较他的失礼,听着方才一番话,心里亦有许多疑问,“恒王在京如何?”
“他比起从前更得陛下欢喜,百善孝为先,如今不少人夸他,就连有些文人也写诗赞扬他。”连城道,他心里不平,总觉得那些人就是他花钱买来的。
陆莳心定了,前世里太子死后,他便是如此这般模样,陛下常年吃丹药,将身子吃垮了,最后昏聩,竟信了恒王的孝顺。
如今霍家被陛下猜测,恒王失去靠山,提前将孝顺的名声打响了。
“无妨,恒王本就孝顺。”
陆相这么一夸,连城就不明白,糊里糊涂地摸摸脑袋,最后也没敢说话,最终楚染打破僵局:“你如何知道我在这里?”
“我的人在大堂里看到殿下,确认是您,我才敢过来,对了,殿下可要去驿馆,这里龙蛇混杂,不安全。”连城解释。
楚染托腮,转身看着陆莳:“陆相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