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151)
“无甚大事,与吴江比起来不足一提。”楚染淡笑,眉眼间带着女子成熟的妩媚动人,比起旧时的人,更为诱人心神。
两人欢好之际,婢女都会推到廊外,恰好无人之际,门猛地被拍响,惊起楚染眉眼一动,她忽而笑
了:“哄你女儿去,我先睡了。”
她翻身欲睡之际,陆莳追了过来,压着她的手臂:“外间有阿秀,她会去处理。”
话方落下,又响起一阵拍门的声音,渐高渐低。
第89章 八十九
敲了许久门的陆清, 对着纹丝不动的门框歪了歪脑袋,抓了抓自己的脑袋,不知阿娘与娘亲去了哪里?
难道背着她去行宫玩了?
她伸出小手又使劲拍了两下:“阿娘, 我要生气了。”
榻上两人不觉同时弯了弯唇角,依旧没有出声,陆莳反直起身子将锦帐垂下, 隔去昏暗的烛火, 就连拍门声音也小了许多。
她们充耳不闻,可怜小陆清拍得手都疼, 她性子带着几分倔强, 不见阿娘就不会罢休,疼也不放手。
外间闻声过来的阿秀吓得眼皮子一跳, 半夜间就见小郡主一人在,也不见伺候的乳娘与婢女, 她慌忙过去抱着孩子:“您怎地一人出来了, 晚上不安全,奴送您回去。”
“我偷偷出来的,阿娘说陪我睡觉的, 可是一睁眼就不见了, 娘亲也看不见了……”陆清抱着阿秀的脖子,斜着半边身子去敲门,“阿娘, 生气了……”
“您再敲, 阿娘句真的要生气了, 奴抱您回去, 丞相有要事要做。”阿秀心虚又生气,气的是婢女伺候不周, 心虚自己说了谎话,丞相屏退众人就可知在与殿下玩乐。
给她勇气,也不敢去打扰。
陆清不懂她的意思,乌黑的眼睛里泛着银白色的月辉,“什么重要的事连我都不要了吗?”
小孩子年龄小哪里懂得大人之间的事,只觉自己被抛弃了,闷闷不乐。
阿秀不懂如何安慰,竟哑口无言,一路无声,将人送回去后,守夜的婢女才知晓小郡主不见了,她一通训斥后才回主屋伺候。
次日新阳过来送上带入京的小礼品,给陆清一对小小的玉手串。人一进府,就看到在府门口徘徊的小人,她顿生不解。
人小心思深的孩子,她问话时打起精神,半蹲下身子:“郡主在等丞相吗?”
陆清点点头,手陆攥着自己的袖口,眉梢眼角都显示她不高兴。
周昕在一旁等候,闻声看过去一眼,发觉孩子情绪与昨日不同,就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略有不解,好奇地过去问一问:“谁惹了郡主不高兴?”
陆清不答话,屁股一扭,背对着两人。
新阳忍不住想笑,点点她的脑袋:“被你阿娘抛弃了?”
玩笑话戳中重点,陆清瞬间就哭了出来,吓得新阳不知所措,她不安地看着周昕:“真被丞相抛弃
了?”
陆清回过神,哪怕哭了也不肯示弱,睁大眼睛瞪着两人:“不许你这么说,你笨、你才被阿娘抛弃
了……你笨……”
“小丫头性子这么厉害,不过还没你娘亲厉害。”新阳被孩子骂也不介意,不觉将这个小魔王与阿姐对比。
当年先王后去世,阿姐能将霍氏骂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让人打一顿来消气。
这个小丫头还是欠缺了些,她摇了摇脑袋,与阿软低声道:“我们千万不能生这么一个魔王,降服不了。”
周昕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腰,痛得新阳一声低呼:“你想生也可以的。”
“胡说什么,也不想想大长公主是什么性子,女儿肖其母,你的孩子最多也是笨的。”周昕开口打击新阳,昨夜回去唠叨整个晚上都是要生孩子,又嫌弃郡主性子不好,本就不是她生的,自然会嫌弃。
谁的孩子谁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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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一哭,无人能哄得住,新阳听得脑壳子都疼,只盼着小魔王消停些,谁知她就是不肯听话,哭得眼睛通红也要哭。
她说哭人家,又不能一走了之,只能半哄半威胁地安慰人家:“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带你去行宫玩,可好?”
“不好、我要和阿娘去……”
“你阿娘不会带你去的,你去了就是累赘,那里不是你喜欢玩的,你别指望她会带你去,只有我会带你去的。”新阳苦口婆心地劝着,只觉得口干舌燥。
她一说,孩子哭得更加厉害,方才还能说几句话,眼下哭得都不肯答话,一双小眼睛也是通红通红的。
周昕都不知该如何说新阳,刚刚的话哪里是哄孩子,嫌她哭声小了才是。她扶额道:“你不说话,她指不定就不哭了。”
“我没有说错啊,去行宫之地本就是闺房情趣,带一孩子作甚。”
“那你有必要同她说这么清楚吗?”
“肯定要说清楚,免得给她希望,到时不带她去,岂不更加伤心,你瞧她这么机灵的样子,拿假话能哄得了吗?她如果笨一些,拿话哄骗也是可以的,你骗孩子也要看一看她信不信才是。”
周昕一时间竟不知不知道怎么反驳,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怎么了这是?”外间传来一女子的声音,新阳抬头看去,大大松了一口气,没有开口说话就见小陆清一步步蹭了过去,哭声更加大了些。
约摸可称是震耳欲聋。
新阳摇了摇脑袋,长叹一口气:“她比当年太子哥哥还会哭。”当年太子半日不见阿姐就哭得东宫宫人不敢抬首,女儿像舅父,还有那么几分道理。
楚染今日出门颇早,城门一开就领着人出去,为的是早些回来陪陆清,本以为很早,不想回来还是看到乱糟糟的局面。
她没有陆莳那般的耐心,岁月更迭中已然失去原来的初心,看着怀中哭泣的小人,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过世的胞弟。
世有千万条路,他偏偏选了一条死路,将所有的罪过推到先帝身上,让他背负杀子的罪名。
百姓不知情,只当他们楚国的皇帝心狠如斯,连自己的亲子都不肯放过,口笔诛伐,谁会知晓那是太子自己谋划。
他若没有中.毒,至少可登上皇位,看着楚湛长大,就算看不见他娶妻,也可亲自教养。
陆相再好,终究不及亲生父亲。
她亦在等,等陛下亲政,足以自己掌权,到时与陆相回封地。
她以陆相性命起誓,如何都不能破。
陆清哭声渐挺直,湿漉漉的大眼睛里泛着泪花,仰视着自己的娘亲:“你与阿娘昨夜不见了,清儿敲门敲了许久都没有人开,阿娘说话不算话,她是骗子。”
“对对对,阿娘是骗子,以前就经常骗娘亲,现在就来骗你了,既然是骗子,那就不要她了,以后也不要喊阿娘,就喊陆莳。”楚染顺着她的话去哄,眼角带着笑,这般的岁月有了孩子,总觉得过得快些。
她希望更快些,快到明日就是陛下亲征的时日,她卸下一切包袱,远离郢都城。
这样权倾朝野的时日,何尝不是一种特殊的折磨。她也曾对权利的向往与渴望,经过先帝一死,她彻底明白,权亦是罪。
新阳淡定地咬着菱角,她好久没有吃到过相府里的吃食了,裹了蜜糖的菱角又甜又脆,她咯吱咬了一口就听到小郡主哼唧的声音:“阿娘怎么骗你了?”
“她骗了我,才有你。”楚染不想一句话就哄好了孩子,眼光扫过新阳,“我已让人去行宫打扫,再过两三日你们再动身过去。”
新阳不在意地摆摆手,“我们自己去就好,我带了些小玩意过来给郡主玩。”
“也可,她不太爱玩这些,陆相请了女先生,不日就玩过府教习她启蒙,我也正好歇一歇。”楚染道,她也是被缠得没有办法,陆清日日黏着她,有时晚上也要挤一张榻,睡觉不老实,赶走陆相,她自己睡得很快活。
新阳不懂教养孩子的问题,宫里的皇子也不过五六岁就要开始启蒙,只当是习惯,只周昕感应到不
对:“是否早了些?”
女子不同于男子,又不比拼才学,这么早就开始读书倒失去了童真。
楚染淡淡道:“陆相的决定,我没有多问。”
周昕不问了,或许陆相思想与旁人不同,但看小郡主这般的心智,长大后未必输于陆相。
两人坐了片刻后便离去,楚染怀里的孩子已然睡着了,小嘴撅着,鼻子一抽一抽地,还在委屈着。
楚染亲自将孩子送去房里,自己也觉得疲惫,一起躺下睡午觉。
近日里事态不稳,浑浑噩噩间做了一离奇的梦,陛下成年后厌烦陆相霸权而生起嫌隙。离开郢都城一事未成,反陷于无尽的争权里。
梦境可真可假,她已然辩不清了,恍然醒来之际,孩子还未醒,她身上衣襟被冷汗打湿,她匆忙去沐浴。
热水打在身上,让自己清醒过来,想起宫里的小皇帝,自己已有许久没有去看望他,改日找个时间过去看看。
她从水里站起来去穿衣,贴身的衣服未及上身,屏风后走进一人,她怪道:“你回来怎地不去看看清
儿。”
“去看过了。”陆莳身影越过屏风,目光落在她纤细的肩侧,细腻的肌肤上布满红痕,艳丽而动人。
瞬息间,那些春景被衣料盖过,只余一片白色。
未过多久,她走过去从身后拦着楚染,指尖在白皙的肌肤上来回摩挲,楚染微颤,忍住不适道:“我过几日去看看陛下。”
“陛下与太后感情甚好,一切安顺。”陆莳眼角处染了几分暖意,看着地上洒出来的水渍,不解道:“怎地睡梦中起来沐浴,做噩梦了?”
这么多年,她早已熟悉怀中人的一举一动,知晓她何时不适,何时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