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132)
这便是要赶客了,赵顾宁却道:“殿下莫要忘了我的话,若有乖巧些的小姑娘,记得告知我,聘礼好说。”
她有的就是银子,财大气粗。
听得楚染牙尖泛酸,她摆摆手:“晓得了,赶紧离开,真是个河东狮吼。”
赵顾宁跑得很快,楚染倒是觉得她有趣,于规矩的方圆里不拘一格,自极为少见,尤其是野心很大,她若生在皇家中,怕是会搅弄一番风云来。
她狐疑地回到卧房,换过一身家常衣裳的陆莳坐在窗下,眉眼凝结寒冰,于春日里暖阳极为不符。
难不成朝堂里又发生了棘手的事?
今日东宫幕僚并未传话过来,不该是有什么棘手的手,难不成是方才的事?
小气的陆相!
她悄悄走过去,屏息凝神,从背后抱住小气的人,感知怀中的人颤了颤,并未挣扎。
“陆相气甚?于我说说,可好?”她蹭着陆莳的颈间,闻到熟悉的清香后,身心都觉得很舒服。
她轻声细语地哄着,奈何小气的人没有回应。抱着人晃了两下,继续讨好卖乖,“陆相莫气了,我就是怕赵顾宁口无遮拦,到时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惹你生气了。”
“殿下有事瞒着我?”陆莳的声音依旧很冷,只是在楚染温热的怀里未曾挪动。
楚染想了想,低声告诉她:“她问我可是家有母老虎?”
怀里的人眉眼处更冷了些,楚染唇角弯了弯,继续道:“她让我休了母老虎,入赘赵家,你说是不是可气?”
“殿下如何回的?”陆莳不上当,只说赵顾宁的话,未曾说她的回话,可见猫腻很深。
楚染想好后话了,咬着她的耳朵说:“我说我没法休,毕竟是你娶我的,休是不成,她就说和离。”
陆莳不回答了,怒气在眸内翻涌。楚染就当没有看到,反继续道:“我没有搭理她了,后来她识破我身份追出商会,你说她口无遮掩,再说些话肯定会惹你生气的。”
“殿下与她有何区别,五十步笑百步。”陆莳挣脱她的手,回身冷冷地看着她,威严满满。
楚染含笑,这些话有些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她乐呵呵地走过去,坐在她腿上,卖乖道:“莫气、莫气,我下次同她不说这些话了,她让她给她寻些乖巧的小姑娘,我打算找些河东狮吼,给陆相撒气?”
她一人乐呵呵地说絮絮叨叨,陆莳不想理她,要被赵顾宁带坏了,往日哪里会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气恼归气恼,还是要说道理,她抬起楚染的下颚,逼她直视她,道:“殿下觉得她的话对吗?”
眉拢寒霜,让人不敢直视,楚染避开她的视线,摇头道:“不对、不对,陆相不是母老虎,不过就是凶了些罢了。”
寒霜化为坚固的冰,楚染似在火上浇油,眼见着陆莳气得无语凝汁,她才含笑地抿着唇角,陆相也要面子的。
逗弄过了,她就不闹了,捧着她的脸亲了亲,悄悄地开口:“不气你了,赵顾宁不想家里庶女入东宫,怕是不好束缚。”
“殿下随意就好。”陆莳不想说出自己的想法,本想回书房去处理公务,楚染坐在她身上纹丝不动,只得拍了拍她的手:“殿下去休息。”
陆相人还在生气…
楚染不放开她,反抱着她的脖子:“陆相,今日天色不好,阴气沉沉,不适合处理公务。”她抿着唇角蹭了蹭陆莳颈间的肌肤,陆莳微微一颤,想要躲避。
“陆莳今日好正经,那不如就去书房,我去外间走走。”楚染也不再动作,站起来就想走。
踏出一步时,手腕一紧,陆莳拉着她后退半步,跌坐在坐榻上,陆莳凑近她眼前,“殿下急甚,你今日哪里不对,被赵家姑娘带坏了?”
“或许被带坏了,不想郢都城内的温泉馆竟是赵家名下产物,她欲邀我过去玩玩,大概以后会更坏。”楚染言笑晏晏,眼中水色盈盈,映着陆相愈发冷凝的面色。
想让一人吃醋,好像并非是难事,她乐于看见陆莳这般的情绪,傲娇间带着急躁,与往日里镇静的性子极为不符。
大概这就是陆莳最可爱的一面。她只想到可爱一词,眼睛眯了起来,仿若不知眼前人的怒点,又添一句:“你要再凶,就真的成了母老虎、疼…”
她呼了一声后,捂着自己颈间的肌肤,瞪着陆莳:“咬我作甚。”
陆莳不言语,按住她的手,依旧轻轻咬上去,齿间摩挲着点点,楚染后悔自己惹恼了她。
春色满园,春水涌动,急流而四散开来。
被咬疼的人终究后悔自己的动作,如何再也不敢提那三字,陆莳却是很满意,指尖拂过那处肌肤,眉眼间的春雨滋润着万物,道:“以后不许同她玩。”
“陆相给我银子,我就不同她玩。”楚染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若非西北那个大窟窿,她也不会沾染这些俗事。
本想就此饶过她的人顿愕,眼里蔓延着笑意:“殿下说得也对,赵家的聘礼也很值钱。”
“少讽刺我,你给我公主府的聘礼可都在相府里,丝毫未动。”楚染侧过头去,凝视坐榻上的雕花纹络。
口齿之争,陆莳历来不与她争,由着她去说,只将人置于榻上,由着坐榻上坚硬的木头磨蹭她的肌肤。
章节目录 第72章 七十二
闹过一通后, 冯唐求见, 为的是亲事, 长平侯府在郢都城内无人,许多事都需冯唐去办,连城又有公务在身, 比不得她的时间闲暇。
诸事不通, 楚染问贤妃借了几个尚宫去侯府, 在旁协助, 这才让人省心些。
冯唐想见的是新平公主,却被仆人引去书房见陆相,她一错愕, 就只得将事情前后说一通。
事关长平侯府,缺的还是银子, 西北来人却没有带银子过来,因此,冯唐此行问的事便是亲事是否可以简单而为。
亲事办得太过奢侈, 也会给人带来不好的印象,尤其是前些时日周老弹劾恒王平日里挥金如土。
陆莳道:“按照规矩来就可, 无需太过简单, 缺什么去找阿秀,琐事就不要去烦扰公主。”
得陆相吩咐,冯唐也不好再提见公主, 出书房去找阿秀。
楚帝为太子设下洗尘宴, 百官赴宴, 恒王在病中告假不去,当日清晨之际,东宫送来新制的糕点,道是宋国特产。
太子回来心思让人猜不透,楚染只当他长大了,万事不由人,也不会去多加管问,由着他去做,只要他身子健康,自然万事无忧。
春日里自然好景色,阳光正好,楚染觉得身子疲惫就躺在南窗下的小榻上,阳光恰好漏进来,徐徐打在身上,暖而舒服。
洗尘宴后就未曾入宫,她掐着时辰预备后日去,不知恒王那里如何了。父子情薄,她还得去提醒贤妃注意三皇子的饮食,翻身一想,陛下若想做些什么,贤妃哪里会是对手,只会暴露自己。
她阖眸沉思,阿秀悄悄走近,见她面色苍白,不知该不该去传话,犹豫一番才道:“殿下,霍栎来求见您。”
霍栎?楚染睁开眼睛,“就是那个霍家二房的小子?”他爹前不久传了死讯过来,还未到流放之地就死在半路上,霍启恼怒要彻查,查了一通也没有什么线索,他来做什么。
打架的?楚染挥挥手,“让他去花厅等我。”
霍栎在花厅里等了片刻,就瞧见一人走近,模样无甚变化,就是气质沾了些弱不禁风之感,他先走近行礼,“听说殿下插手宫内绸缎进出?”
“如何?我插手还要同你说一句,让你答应?”楚染不乐意道,霍栎是不是傻子,跑相府问这些小事,她又道:“霍小爷为这些小事入我相府,就不怕霍老拿棍子打断你的腿?”
“祖父不问生意上的事,殿下莫要多怪,就是问问罢了,既然殿下插手了,可否给我个面子,让出今年宫内的绸缎?”霍栎面对公主的讽刺也不作羞恼之色,反而添了两三分笑意。
“霍栎,你出门莫不是将脑子丢家里了,我为何要让你?”
“殿下说笑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您想要什么,尽管提,我定会办到。”霍栎被骂得脸色通红,忍着将话说全。
楚染托腮,望着他:“你先说说为何偏要这桩生意,霍家财大气粗,怎会在意这些小买卖?”
“殿下说笑了,几十万两银子的进出,岂会是小买卖,殿下一句话就让贤妃娘娘换了主意,让我血本无归。”霍栎叹服,本都是囊中之物,就凭赵家那样的家世,如何和霍家争,贤妃娘娘处自然是偏向霍家,谁知半路杀出个新平公主,贤妃娘娘碍于她的颜面怎么都不肯松口。
“我喜欢赵家姑娘,帮她一把,霍小爷觉得如何?”楚染不想被他知晓与赵家的关系,随口胡诌一句。
霍栎来时做好充分准备,只要新平公主肯说出条件,他必然就会答应,等了半天不想等到这句话,他大吃一惊:“您喜欢那个商户女?”
赵顾宁姿色妩媚,与寻常大家闺秀不同,确实让人眼前一亮,难以忘怀。
楚染懒得与霍家人多话,拧了眉梢:“喜欢又如何,霍小爷要去告诉陆相?”
“不敢、不敢。”霍栎微觉尴尬,陡然听闻公主的风流事,也觉不知所措,他脑子里转得快,又道:“殿下喜欢也可有其他的讨好方式,比如…”
“没有什么,她开口了,我难不成拒绝?霍栎,你小情人和你提要求你拒绝?银子有你情人重要?别多话,赶紧回府整理你的绸缎,能卖就卖,大不了亏些银子就是。”楚染让人赶他出去,将她当成活菩萨,霍家亏本找她作甚。
霍栎忍着一口气,不想就此罢手,霍家生意每况日下,仗着祖父的权势才揽些生意做,这次宫里的绸缎早就定下多时,谁知说换人就换人,他心里一口郁闷之气难以消散,甩袖离开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