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62)
想起新阳心痛的模样,就觉得有趣,她大步走进去,十五在房内叫了几声,跳出来,围着她打转,爪子拍她的脚,生气得毛都竖了起来。
婢女巧笑着去抱它:“殿下回来晚了,十五都生气了。”
十五经常生气,婢女都习惯了,楚染却看向屋内,方才十五是从里面出来的,她吩咐道:“你将十五带下去,喂些吃的。”
“十五,十五。”婢女跟着十五去转,快跑两步都追不上,十五跳到柜顶上,屁股一塌,不理人,婢女又不能上去,干唤了两声。
楚染见状,吩咐婢女出去,将屋门栓上,打开暗道门,却有淡淡的光亮。
她提着灯往里走,十五一跃而下,先她一步冲到暗道里,它跑得快,几息后就停了下来。暗道里是有让人休息空地,她走过去的时候,陆莳倚靠着桌案小憩。
烛火昏暗,看不清她的神色,想要走近看一眼,一动脚,陆莳就醒了过来,低眸看着脚下,十五在蹭着她的腿。
她抱起十五,抬脚向自己的卧房走去,进去后,就将十五放下来,将暗道门关上。
十五一落地又开始蹭着陆莳,拿爪子去碰,用脑袋去抵,极是亲密。陆莳淡笑,走到窗下,将它丢了出去,又瞬息间关上窗。
外面响起十五的叫声,还有爪子蹭着窗机的声音,沙沙作响。片刻后,就不见了,多半是婢女哄走了。
今日恒王宴饮请了陆莳,她以公务为多推辞了,不仅她,就连汝南侯也借故拒绝,陆家一党算是拒绝恒王。
恒王表现出来的态度也不好,不火不恼,笑着离开,愈发像温润君子。汝南侯本想支持恒王,可见到他这般姿态,反而心生拒绝,这样的伪君子,谁敢轻信。
陆莳将十五赶走后,转身看向楚染:“殿下可吃饱了?”
恒王筵席,除了新阳外谁敢多吃,楚染知道她有好吃的,道:“你的庖厨都去了公主府,你还有什么好吃的?”
“新来的庖厨,羊肉不错,要试试吗?”陆莳吩咐阿秀去办吃食,自己去换了衣裳。待她出来时,羊肉都已摆上桌,楚染在旁坐着,手中捧着盏酒。
她嗅了嗅,狐疑道:“这不会是我酿的葡萄酒吧?”
阿秀笑着点头,楚染闻着味道就觉得不好闻,推开它,道:“陆相肯定酿了葡萄酒,你去取来,这些倒了吧。”
吃过一次亏后,再也不上第二次当了。
阿秀窃笑,将酒又撤下去,片刻后又捧着一坛酒,倒了些入盏中,领着婢女退下。
相府羊肉的南边做法,没有腥膻味,一片片切得薄,蘸着酱料吃,令人食欲大致。葡萄酒很香,楚染饮了一盏,才可惜道:“今日听新阳说起,才知陆相酿酒是第一,以前怎地不告诉我,那我也能厚着脸皮来讨酒喝。”
她吃得快活,还不忘调侃。陆莳坐下后饮了盏酒,酒意清凉,散去些许热意,也醒神,她凝视楚染,正经道:“只怕殿下知晓也不会过来,拒我于千里。”
这是实话,楚染不说话了,专心吃羊肉,吃了一半后就不吃了,本就不饿,好吃才多吃了几块。她站起身,陆莳就唤人撤下了。
门打开后,十五又跑进来,跳上食案,爪子一拍楚染吃剩下的肉,先闻了一闻,没有怪味道,又低头舔了舔,觉得味道可以,这才张嘴吃了起来。
十五在吃,婢女就不收拾了,等着它吃完。
膳后,楚染捧着茶盏来吃,去去油腻。外面空阔,秋千在夜风里晃了晃,放下茶盏后,十五吃饱了,跳下食案,在陆莳脚下躺着,伸开四肢,央求她摸摸肚子。
陆莳俯身,给它揉了揉,耐性十分好。
婢女撤下羊肉后,端着花糖果子来,楚染挑了一颗姜糖,辣得她眯着眼睛,吃过后挑了几个装进荷包里,还不忘拿眼去看陆莳。
今晚就不怕她再偷亲了。
陆莳瞧见了,提醒她:“姜糖吃多了,晚上容易睡不着。”
“不怕,我晚些睡,又不用去上朝的。”楚染道。荷包装满后,就要回府,抱着十五,从暗道里回去。
陆莳跟着也过去了,屋内如常,十五不喜欢在屋内待着,吃饱后就要出去。楚染学着陆莳的样子,将它从窗子里丢出去,这次没有再听到拍窗户的声音。
她丢猫的功夫,陆莳看到了案上的红色盒子,她走过去,摸着外面粗糙的质地,道:“这是何物?”
楚染看过一眼,随口道:“是新阳给我添嫁妆的,约莫是簪子。”
簪子与盒子的长宽不同,楚染还没打开,更没仔细去看,心里认为占先,理所当然认为是簪子。陆莳却不信,观其宽度,里面倒可放置一本书册。
她看过一眼后,指尖扣着铁环,轻轻一抬,就将盒子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壳无字。
何书会无名?陆莳两世,如何会不明白,里面内容无需再看,她今夜来得很巧,顺手盒子关好。抬眼不见楚染的人,或许出去办事。
她凝视小小的盒子,思忖再三后,将整只盒子都带回府。
等楚染回来后,屋内已空无一人,陆相哪里去了?
章节目录 第36章 成亲
那夜陆莳匆匆离开后, 几日都不曾去公主府, 楚染忙着公主府出嫁的事, 也不曾去相府。
后贤妃提议新平公主从宫里出嫁, 毕竟是嫡长, 做的不好,御史文官都要议论一番,楚帝没有多加在意, 嘱咐人去办,自己照旧去后宫见新晋的林才人。
楚染被请进宫后,就当真见不到陆莳, 算了算还有最后三日,加起来可就七八没有见面了。
宫内日子无趣,新阳时而过来, 带着从明妃那里要来的点心果子,一坐就是半日。
一日,新阳没有来,楚染觉得奇怪,命人去找了,最后宫人瞧见陆相在章华台外拦住了新阳。
不知怎地,新阳离开时面色煞白,一副被陆相欺负的模样,那日就没瞧见她。
楚染不知发生何事, 拿些银子堵住了宫人的嘴巴, 待新阳过来时再问问。
新阳遇事便会去找明妃, 近日里楚帝爱去林才人处,明妃的宫门口也鲜少踏入,也就便宜了新阳。
在外本鼓着脸颊,一见明妃就忍不住哭了出来。明妃眉头一皱,吩咐宫人退出去,招手示意她过来。
新阳哭哭啼啼地走过去,一股脑地将事情都说了出来,最后才控诉陆相:“陆相好凶,比恒王还要凶。”
控诉完,又埋进明妃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明妃拍了拍她的脊背作为哄慰,陆相为人,满朝皆知,断断不会为了小事与新阳过不去,她略略一想,低头与新阳道:“你给新平公主送了什么?”
新阳吸了吸鼻子,从她怀里抬起头,眼睛哭得通红:“就是、就是你给我的那些书,尚宫们没去公主府,多半是王后没有吩咐,我就给阿姐送去了,陆相就凶我,让我别给阿姐送东西了,好东西自己留着,她说的义正言辞,还好凶。”
明妃扶额,对于新阳傻气的举动也是无奈,陆莳高风霁月,见到教导女子欢好的书,如何不恼火。
朝堂之上,女官不少,唯独陆莳居高官,可见她并非俗人。
转而一想,尚宫们为何没去公主府?她自己琢磨不透,这些小事,王后当不在意的,没有必要拦着。
新阳本就害怕陆莳,平日里都不敢见她,如今被她一凶,只怕新平成亲后,日后都不敢去相府。
她轻轻摸了摸新阳柔软的后颈,安慰道:“你给陆相赔礼去,可好?”
新阳没有思考摇头不应,想起陆相冷冰冰的样子,就心里发怵,头摇得像小儿的拨浪鼓:“不去、不去,我让阿姐去。”
“傻子,你把这件事说给新平公主听,陆相就不止凶你了。”明妃好笑,陆相悄悄解决,本就是想瞒着新平公主,找她只会让陆相更加厌恶。
新阳说不出话了,小手紧紧抓着阿软的手腕,眉头皱得很深,依旧在哭,就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了,尚宫们忘了,她好心去补救,陆相为何凶她,还不能和阿姐说。
好难受。她哭了会,明妃让人给她做了份杏仁糖乳酪,哄着她吃了,又陪她睡了半个时辰。
新阳做错了事,惹得陆相不悦,明妃苦想解救之策。新阳出宫后,她是护不到的,陆相念着与新平公主交好之意,会伸手护她。
惹恼了她,对新阳无好处。
她拥着新阳睡了一日,第二日清晨起榻的时候,新阳眼睛还有点红,她无奈,让人去取了药来敷。
早膳做的都是新阳爱吃的,野鸡汤下的银丝面,小半碗,没有太多,吃过后吃了几个水晶饺。
新阳被明妃喂饱后,要去找楚染。昨日没有过去,心中觉得难受,想去见见。
明妃拉住她,不让她走,道:“你去相府,替我给陆相送礼。”
一听陆相,新阳小脸就白了,拽着明妃的手,嘀嘀咕咕:“阿软,让内侍去好不好?”
“我若让内侍过去,王后就会知道,到时阖宫皆知,会给我惹麻烦的。”明妃温声哄着,新阳胆子小,平日里不见帝后,遇到恒王都会低着脑袋,陆相本就是威严之人,冷着脸,胆大的朝臣都不敢随便回话,可想而知,新阳吓得多厉害。
新阳胆小也好哄,听到明妃有危险,不想去也会去,她努力点头:“那我去吧,我要说什么话?”
“殿下什么都不用说,只道是我送的。”明妃拥着新阳,轻轻碰着她的唇角。她与新阳的事,新平公主已然知晓,陆相那里也是瞒不住的,说不定依着两人情分,陆相早已知晓。
宫人取来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普普通通的,一看过去也不会在意。
新阳拿过来,在手里翻转了两下,伸手就想打开,明妃按住她的手:“不许看,一路上都不许看。”
明妃待新阳从不严厉,大多时候能哄就哄,今日语气已经与往日不同了。新阳明白过来,她摸着自己的手腕,小心将盒子放入袖袋里,拿着令牌出宫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