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2)
万幸过来的是她,不然以阿弟的身子过来,只怕真的就会在此丧命了。
帐篷里到处都是人,她下马奔回自己的帐篷,一掀开门帘,就看到男人精壮的身体,往下几乎是赤身裸.体。
她忙捂着自己的眼睛:“你们在做什么,像什么样子?”
外面那么冷,很多将军都会找地方烤火,萧明是跟着太子一路过来随侍左右的,他见太子不在就借用地方烤个火,谁知人突然就回来了。
“太子不用害怕,属下这就穿上,都是男人,您不用介意,这就穿、这就穿。”萧明是个大老粗,跟着楚染半月都不知她不是太子。
太子羸弱,楚国人都是知晓的,有了这等屏障后,楚染假扮竟没有人发现。
萧明一面穿衣服,一面哈哈大笑。光听着他的声音,楚染就觉得羞涩难耐。平日里太子与这群将军胡闹惯了,突然换作是她,他们也未曾察觉。
楚染默念几遍,他们未曾察觉她是女子。
萧明衣服还没有干透,太子回来就得赶紧离开,他穿好盔甲就看向太子,发觉他耳尖都是通红的,他讪讪地离开了。
人一走,楚染觉得这里的气息都是男人味道的,出来也顾不得带熏香,只得让人将帘子打开,自己不能换衣裳,就接着去外面巡视。
往镇子里走去,发觉那里的兵士被百姓围困住了,有人在与赈灾将军叫喊:“你们朝廷说是来给我们送粮食,可是到现在我们都没有看到粮食,你们中饱私囊,粮食弄哪里去了,肯定被你们藏起来了。”
分不到粮食的百姓开始闹事了。
楚染策马过去,冒着雨大喊道:“我是楚瀛,楚国的太子,你们要相信我们,粮食在运来的路上,你们且等等。”
“等什么等,我们都要饿死了,太子有什么用,我们要粮食,没有粮食就绑了你去问朝廷要粮食。”
百姓几乎被这几句话带动了,拿这棍棒就就向楚染围过去,领头的几个将军忙去安抚,
“这里距离郢都有百里,运粮食过来也要时间的,你看我们太子都在这里,你们应该相信我们。”
几位将军安抚了几句,众人都缓了神色,楚染松了一口气,不想又有人喊道:“都等了半个月了,我刚刚看到有很多兵士走了,他们要放弃我们了。”
楚染的神色冷了下来,这是有人故意搞事,看了一眼刚刚喊话又缩回去的男子,脑海里思虑对策。
此时有个兵士走过来,递给一张纸,她看了一眼后,沉吟须臾后,直接吩咐左右:“抓住刚刚那个喊话的。”
那名男子要逃,空中闪过惊雷,楚染跳下马去追过去直接将人捉住,左手掏出匕首,直接将男子的裤子划开。
赶来的萧明惊得忘记眨眼,刚刚还在羞涩的太子殿下,当众脱了其他男人的裤子?
他震惊之余,楚染一脚踩上男子的背部,一眼都未曾去看,当众喊道:“他不是平常百姓,是潜伏在你们中间的盗匪,听说这个地方的盗匪在大腿内侧会做标志,你们看,是不是?”
她的动作利落,扒人裤子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方才也是在赌,就赌纸条上的消息是否正确。
万幸是正确的。
男子被她踩着,趴在地上要挣扎,楚染双腿都在发麻,死死按着,又喊道:“孤亲自过来就代表着朝廷的意思,你们不要听信小人之言,今日是盗匪,明日还会有有心来来撺掇你们的,所以你们要相信我楚瀛。他们只会离间你们,会给你们粮食吃吗?”
少年人的声音铿锵有力,萧明在内的几个将军迅速将人压住,于此同时还有几人悄悄逃走,楚染大喝:“拦住他们。”
百姓的动作比士兵还要快,几个人就被绑住按在地上。
楚染握着匕首的手还在发抖,暴雨淋在头顶,她恍然未知,心底里的恐惧达到最高。她策马回走的时候,看到陆莳的马车。
方才就是陆莳让人传信的,她又是如何得知这里的盗匪被霍家人收买来搅乱人心。
她走近陆莳,感激道:“方才多谢陆相搭救。”
“太子殿下好身手,让臣刮目相看,动作甚是灵活。”陆莳的话里带着浓浓的讽刺,羞道楚染脸色发烫。
她支吾道:“情急之下就、就,总之多谢陆相。”
“臣十分后悔搭救太子殿下了。”陆莳道。
作者有话要说: 陆相心里的潜台词就是:我告诉你有内鬼,但是没让你去扒人家裤子。
开新了,走过路过丢个收藏啊。
点一点,不吃亏的。
第2章 青梅煮酒
雨水小了些,打在车厢上的噼啪雨点也小了很多,然而楚染一身黑色袍服上都是泥水,在听到陆莳的讽刺后,她莫名一怔?
难不成陆莳识破她了?
她策马走近,伸手欲掀开车帘的时候,萧明匆匆跑过来,禀道:“太子殿下,这几人该如何处置?这个时候太乱了,关也关不住的。”
楚染略一沉吟,就听到陆莳的声音:“殿下若放心,便交给臣,过几日便让人送去郢都。”
“不用了,孤自己会处理,不劳陆相费心,您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体为好,到时腿真的坏了,阿姐就有了退婚的理由,毕竟谁愿意嫁给一个残废之人。”
楚染直接拒绝陆莳的好意,今日连续欠下两份人情,再欠就真的还不清了,她苦恼地看了一眼马车。
她讽刺的话,让萧明震惊,他下意识看向马车,里面坐的是养病的陆相?
陆莳好似没有听到外面楚染讽刺的话,淡然回她:“烦请殿下回去告知公主,待她及笄后,臣便去向陛下提亲。”
冷风中,楚染握紧了自己的缰绳,冷冷道:“这句话还是陆相自己去说,孤觉得羞耻。”
“臣突然觉得方才的殿下与此时不同,那般矫健的身姿与您现在畏缩的模样不似一人,或许臣方才是错觉。”陆莳的声音好似在笑。
楚染恼了,便道:“陆相想说孤方才不知羞耻?”
“羞耻与否在于殿下,您若不将方才几人交给臣,明日太子便知您、脱了旁人的衣物。”陆莳的威胁不轻不重,却能让楚染浑身一震。
太子若知晓她今日所为,只怕会气得吐血,她咬牙道:“陆相为何不愿意退婚?”
“臣等了殿下十年,为何要退婚?”陆莳在车厢内弯了弯唇角,神色如常,挺直的脊背微微松懈下来,靠着车壁静静等着楚染的回话。
楚染不知这人有何本事,未见她人就识破了她的身份,她沉默少顷,低声道:“陆相娶我可就成了王后的敌人了。”
陆莳闻声,侧了侧身子,那双墨色的眼眸中晦暗不明,更似空洞,她同样放低声音:“我不与殿下成亲便是王后的朋友?”
恒王有霍家的支持,势力与太子齐平,而太子与楚染的依靠便是在外镇守一方的连家,而皇帝最忌惮的便是手握重兵的大将。
太子这是撞到皇帝的刀刃上去了,但他极为赏识满身清贵的陆莳。陆莳知他心意,替他收拾了几位‘心怀不轨’的武将,故此得到了相位。
楚染对陆莳的所为心存不屑,可两人到底是有婚约的,她觉得自己同陆莳无法处到一起,不如退婚的好,不然她总觉得陆莳在盯着她,就像是给皇帝做探子一般。
因此,她在陆莳拜相后主动写信退婚,但陆莳未曾给予回应。
隔着车帘,她看不到陆莳此刻的神情,大约是极为得意的,有了她的把柄如何不得意。
她不想与这人争了,便故作大方道:“如此,我便将这几人送给陆相,你我之间互不相欠。”
以这三人的性命抵去今日的两份人情,楚染想得确实很精明。
陆莳识破她的小心思也未曾言明,颔首道:“臣谢过殿下。”
楚染不与她计较,吩咐萧明将这几人给陆莳送过去,自己回身去帐篷内换衣裳。她的衣裳几乎从里到外都是湿透的,她来时做了准备,胸口以绸带裹住,现在绸带也都是湿透的。
她知晓这里的处境不好,衣裳多带了几套,都是临时赶制的,有些大小不合身,也能将就穿。她几乎冷得发抖,凑近火堆处烤了烤才缓解身上的冷意。
带来的几乎都是与太子平日里一样的款式,太子自小羸弱,身材比她高一些,她在自己靴子里垫了增高一类的东西,与太子也无异了。
将自己收拾好后,萧明就回来复命,“陆相的人已经将那几人带走了,殿下,臣不明白为何将这几人送给陆相,这么大的便宜就给她了?”
他是武将,方才殿下那幕多么英雄,身子本来就不好,这么卖命才稳住那群要暴.动的百姓,陆相过来动动嘴皮子就将人带走了?
这也太不公平了。
楚染看着外面变小的雨势,帐篷上方不断有大颗的水珠往下掉,她唇边笑意讥诮:“孤也不想给,就当还她的人情,对了,那群商户开门了吗?”
萧明道:“有几家熬不住,已经开门了,杯水车薪,怕是不够啊。”
“无妨,撑一刻是一刻,孤再去催催陛下,你先下去巡视,莫让有心人去煽动百姓情绪。”楚染吩咐几句后就转身回帐篷里休息。
外面有人在把守,她也可以歇息片刻,陆莳的话一直搅得她心境不宁。
她二人关系微妙不明,又关系到她的前途,她为何不肯退婚。
第二日的时候,楚染派出去的人陆陆续续地回来了,都与商户谈定了,到时写下欠条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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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连绵,最是扰人,屋檐上的水在徐徐下落,时而滴答一声。
陆莳坐在轮椅上,莹白的指尖捧着一盏茶,身旁婢女从远处走来,笑吟吟说:“陆相,您的青梅酒可以饮了,今晚要试试吗?”
青梅煮酒,让人深思。
陆莳眼前一片漆黑,她听到婢女欢喜的声音后终是舍得展颜,她笑说:“我不宜饮酒,你着人去给赈灾的太子殿下送些过去,记得要悄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