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64)
她怔了怔,这才想起贤妃说的那个东西,回身看了一眼陆莳,自己结就是了。想后就要走,宫人拦着不让。
宫人都是贤妃派来的,盯着新人,只当两人情分不好,甚事都要提醒。
楚染顿觉头疼,面上微恼,又走回去,也不提这事,只道:“你先去沐浴吧。”
陆莳不好糊弄,她走过去又回来,神色不对。她不问,也只好先去沐浴,出房后,唤来方才的宫人,细细问了一番。
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都传了过来,陆莳先让人去前头看看,若无事便好。
她在廊下等了片刻,婢女匆匆过来,道是无事,这才去沐浴。
屋内的楚染想自己摘了所谓的同心结,谁知陆莳刚出去,贤妃指派的宫人便进来了,大有盯着她的感觉。
她瞪了一眼,坐在榻上不动。
等了许久才见到陆莳回来,她褪下喜服,着一身青色的衣裳,缓步走来,神色倒是温和不少。
楚染觉得自己瞒不过去,或者陆莳自己都知道了,挥手让宫人退下。宫人站在原地,局促地看着陆相。
陆莳心明,颔首示意她退下,楚染抬首望着她,眸色飘忽了几瞬后,果断站起身沐浴。
陆莳却直接伸手揽过她的腰肢,将人拉入眼前,低笑道:“殿下去哪里?”
“沐浴。”楚染被她一抱,腰间那里的同心结几乎着了火一般,下颚碰着陆莳的唇角,肌肤酥麻,不耐道:“解同心结。”
新房的门开着,廊下的宫人听到公主这句话,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
陆莳看着她,眸色淡然:“怎么解?”
楚染愣了一下,这人竟也不知道同心结在哪里,她羞于启齿,看了眼屋门,道:“先关门。”
陆莳回身,冷冷地看了一眼门口站立的婢女,这般的眼神带着威仪,叫人不能违抗,婢女不敢抬首,伸手就将屋门合上。
屋内仅余二人,楚染不信她方才的话,这些规矩难不成没人和她说?
她懵懂,皆因梦中没有见过,而陆莳亦是如此,前世里婚事匆忙,楚染更是从公主府出嫁的,这些规矩多半没有遵守的。
总不好站一夜的,楚染忍着羞涩握着陆莳的手,手指头摸着她的手指头,几乎缠绕在一起。
楚染牵着她的手去解腰上的同心结,抿着唇角,不解开,就无法沐浴。
她带着小心,手腕软绵绵的,不似之前可以拿剑的力道,勾着陆莳的手落在腰间。陆莳凝视她唇角的胭脂,如同红花一般鲜艳欲滴。
前世里的楚染,艳丽如旧,也是这般的模样,只是不爱说话,从头至尾都不会主动开口。两人性子皆是沉闷,新房内死气沉沉,婢女都不敢说话,饮过合卺酒就匆匆退出去。
上榻后,也是如此。
陆莳看着一般容颜的人,眼前蓦地出现恍惚,她愣了下,两世的情景在眼前交融想,心中忽地疼痛,几乎不敢去看楚染的眼眸。
深深呼吸,极力压制心中的情绪,手中一片温软,她随着楚染的方向去看,外袍挡着,摸了半天也只是隔着衣服去摸。
前世里没有的礼节,未曾想今生竟补齐了,解开外面的,再解开里面的,才算全了礼节。
同心、同心,但愿今生楚染与她同心同德。
礼服分几层,着实碍事。她另一只手解开她繁复的礼服,楚染便不说话,解开一个后,她脑袋垂得更低:“好像还有一个。”
那个才是令她最头痛的,贴着肌肤,又痒又难受。
礼服分几层,脱了外裳后,里面是一件红色的中衣,领口照旧用金线钩织,楚染觉得被人盯着难受,自己抬手一件件脱了。
她脱得极快,感觉畅快了不少,里间贴着肌肤的是桃色的纱衣,白肤映着桃花,令人心中一动。
两人面对站着,脱下的礼服就搁置在榻上,楚染单纯觉得解了同心结就无事,梦里两人不过靠着睡一觉罢了。她见陆莳不动,就想催促她:“你怎么了?”
她扬首间,陆莳伸手揽着她的腰,也不去管同心结,贴着楚染的唇角,低声道:“你急着去沐浴?”
陆莳身上温热,皆是沐浴后的水汽,楚染眨了眨眼,未及多想,眼睛就被捂住,腰间一紧,“你不是要解同心结吗?”
“你躺下,才能解。”陆莳的声音波澜不惊,与往日里一般无二,楚染却听得耳朵发烫。她忙想着拒绝,背后一片柔软。
她并非弱女子,哪儿能让人这般随意欺负,伸手就想推开陆莳。陆莳的手却落在腰间,声音压得很轻:“你别动。”
她在解同心结。
楚染信了,安静躺着等她解开,指尖攥紧,不知怎地眼前晃过虚影,口中乍然多了甜味,舌尖去碰,是玫瑰花糖。
陆莳给糖吃,她就咬着。
屋内只有二人,楚染没有多想,就像一个懵懂的孩子。陆莳凝神看着她,前世里成婚那夜的情景涌入脑海,她抑制着自己情绪,伸手探向同心结。
指尖先是滑过衣料,落在凝雪肌肤上,楚染微微一颤,陆莳的手很冰,她几乎就想蜷曲着自己,口中的糖在慢慢融化。
她忍了忍,没有动。
楚染这么乖顺、这么安静,皆信了贤妃的话,只有陆莳才能解开同心结。
陆莳明白同心结一解,楚染就不会这么乖了,她眉宇微蹙。楚染枕着枕头,满头青丝散落在红绸上,烛火通明,映得她肌肤带着粉色,陆莳伸手解了头顶上的金钩,红色的纱幔顷刻间垂了下来。
楚染感觉哪里不对,光线变红了,她看向陆莳,陆莳却俯身压了过来,她脑袋里嗡鸣,带起心里几分慌张。
唇角相碰,带着不一样的清甜,楚染推了两下,恼恨道:“你骗我。”
陆莳不语,指尖抚摸她紧蹙的眉眼,身上衣裳只剩下一件单衣,领口半开,露出里面一片白腻的肌肤,看了会,眸色变动,“殿下想反悔?”
“没、没有,你解了同心结,让我起来。”楚染错开陆莳冰冷的视线,扭头不去看她,小小的一方天地里皆是满目红色,口中的糖也吃完了。
陆莳看着她,淡淡道:“你要吃花糖吗?”
“不吃。”楚染恼恨地拒绝,吃糖就要被她欺负,糖不好吃。她心口砰砰跳,摸到自己腰间的同心结,心中更恼:“你先把它解开。”
她脸上一片绯红,急得身上燥热,这到底是哪门子规矩,不想再等就咬牙道:“我自己解。”
陆莳道:“不合规矩。”
“那你解啊,解了一个,另一个不解,你存心戏弄我。”楚染连吸几口气,陆莳变了,与梦里大不相同。
陆莳摸到她的手,手心渗出汗水,她俯身看向她:“你怕什么?”
“我怕的事情可多了,陆相不如解了同心结再说。”楚染勾着她的手去解同心结,早知她便不系这劳什子结,平白给自己添麻烦。
陆莳不逼迫她,伸手解开同心结,冰冷的手都没有碰到旁处的肌肤。解开后,楚染就起来去沐浴,外间的宾客散去大多。
陆老夫人着人来看看,不忘送了些鸡汤面过来。鸡汤熬了几个时辰,端进屋的时候,冒着热气,鲜香可口。
楚染沐浴出来后,吃了半碗,扭头去看屋内,陆莳倚靠着迎枕,阖眸而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用过面条后,婢女入内收拾,片刻后就退了出去。她看到枕头下的荷包,偷偷拿起,里面放着玫瑰花糖,方才的糖就是这里的。
她掏出一颗放到嘴里,甜丝丝的,还没来得及咬,陆莳就抬眸看着她,吓得她手上一抖,将荷包递了出去:“吃、吃糖吗?”
陆莳眼中带着晦涩,凝视她莹白的手腕,半晌不语。
她似是不大高兴,楚染从里面掏出一颗糖,放在她的嘴边:“你的糖,你可以吃。”
陆莳冷冰冰的,与赈灾那次颇像,楚染拿不定她的心思,自己嘎吱一声咬碎了口中的糖,磨蹭两下,坐在她身边,低声道:“你刚刚生气了?”
“没有。”陆莳接过荷包,也不去吃,随手放回原位,看了一眼大红的烛火,现在不能熄灭,等着燃尽才能收拾。
她又道:“明早要去见母亲,早些睡。”
陆莳突然把糖给收了,楚染愣了下,手中空空的,她爬到内侧,躺下,背对着陆莳。
这番,挺像梦里的场景,这样好似不大好,她往陆莳那里挪了挪,贴着她躺下。
她自己主动贴近,让陆莳微微一惊,仔细一想,脑海里再次浮现前世里的场景,不可像那时那般各自疏离。她默默一叹后,侧身揽住楚染,贴近她的耳畔:“殿下。”
楚染被她一唤,耳朵发痒,那股痒都钻进心口里,她摸着自己的胸口,扭动两下,“你要做什么?”
她茫然不解,说得陆莳头疼,忽而后悔不让宫里尚宫过来,或者将新阳的画册留下,二者都拒绝了,反倒不好。
寂静须臾后,陆莳就搂着她不动了,玫瑰香气撩人,分不清是楚染的体香还是花糖的香。她踌蹴片刻后,吻上楚染莹润的耳畔。
楚染口中还有糖,僵持着身子不动,想知晓陆莳如何变得,与梦里竟然换了一人,总觉得那个梦愈发荒唐了。
帐内红绸翻动,楚染发觉除替陛下挡刀那件事除外,几乎所有的事都是与梦里相反的,尤其是令人琢磨不透的陆莳。
耳畔温热,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喉咙,她想过片刻,答案未果。
她背对着陆莳,陆莳只轻轻吻着,额头抵着她的秀发,手抚上她的眉眼,一下一下揉着,不知何时就松开了,一呼一吸间,幽香四溢。
楚染心内紧张,就想知道陆莳如何去做,脑袋里胡思乱想着,颈子一热,她呼吸重了:“你、你……”
你了半天,舌头打结,竟说不出话来,陆莳紧张得手心湿滑,听她结结巴巴的话,反觉得有趣,“殿下要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