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47)
楚染被人换着法的哄吃的,新阳在宫里恐怕也是被明妃这般哄着,陷入温柔乡里。她笑了笑,忽而觉得陆莳也食人间烟火了。
那个梦让她对陆莳生出抵触,几乎不想去见她,想着陆莳这般冰冷的人,不懂风花雪月,只晓得政事,嫁了也是终日一人。
且那个梦暗示两个无法白首,既知结局,不如不开始。
哪里想到陆莳与梦里竟还是不一样的,她托腮看着陆莳冷淡的样子,张了张嘴:“陆相,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都是你,不过你是冷冰冰的,凶巴巴的。”
她托腮,一双眼睛黑耀石一般泛着月华,在说完的时候,都弯下眼睛了。
十五岁的少女本就天真,陆莳见她轻松之色,并非在意,道:“殿下这是做噩梦了?”
一语中的。楚染点了点脑袋:“还真是个噩梦。”那次以后,断断续续梦到的还是陆莳,都是在相府内的事,连一个旁人都没有。
有次梦到她酿青梅酒,洁白如玉的手在水中拨动着青梅,水波荡漾,没来由地撩动人的心神,后面如何酿酒的,醒来就不记得的。
记得的就只有那双手,脑海里回想起来,总觉得自己不正经。
好好的一个梦,什么都不记得,就偏偏记得陆相一双手。
楚染既说是个噩梦,陆莳也不好再说话,不愿她再想起不好的事,抬首就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目光痴迷。
不知楚染在瞧什么,总觉得哪里不对,她便将手往袖口里藏去。
她这么一藏,楚染就什么都看不到了,觉得现实比那个梦还短。她无趣地端坐起身子,道:“我先回去了。”
陆莳不舍,道:“留下用晚膳?”
楚染说是要走,脚却挪不动,她不大好意思,就随口一问:“晚膳吃些什么?”
“殿下想吃什么?”陆莳含笑,楚染别扭,想留下,又犹豫。
夏日里酷热,她又吃了块枣糕,也不太饿,就道:“我也不知。”
自己想吃什么,都不知道。陆莳知道她的口味,不过夏日里有伤在身,还是清淡的好,就道:“今日做了笋子,要试试吗?”
她只说笋子,没说笋子怎么做,楚染道:“随你。”
她答应不走,陆莳也不急了,反去看填漆的盒子,用钥匙打开,里面大小各异的金刚石令她一惊,这是从太子处搜刮来的。
楚染不知自己的举动被她看破了,就拿起一颗最大的,道:“这些做簪子,点缀在衣裳上都可。”
“殿下自己怎地不用?”陆莳好笑,巴巴地讨这些东西来送给她,心思也真是奇怪。
楚染眼儿一眯尽是笑意,摸着这些石头,“你用也是一样的,一人一半也是可以。”
“不如留在这里,年底时做些斗篷,簪子也好。”陆莳将石头收了起来。楚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反巴巴地点头。
待陆莳将石头收到柜子里,她才回神,年底她就嫁过来了……
章节目录 第31章 喝醋
晚上用过晚膳后, 楚染没敢多留, 怕新阳找过来,回去时想好了,明日就将新阳送回宫去。
新阳出宫半月有余了,日日除了吃, 也无甚大事, 不如送回宫去, 给了她许多碎银子, 在宫中好打发宫人。
新阳前面入宫,片刻后楚染去找宁王。
回宫后,无人在意新阳,她想了想要去给王后请安,在烈日下站了半个时辰, 王后都不曾见她。
实在是晒得不行, 她才跑开去找明妃。
明妃宫里晾着冰, 一进去就感觉凉爽,新阳热得脑袋发晕,明妃再大的气也散了, 让人去拧了帕子过来, 一面道:“王后本就不待见你, 请安与否都是不要紧的,作何要作践自己。”
也不晓得新阳听进去了没有, 她歪歪扭扭地趴在榻上, 小脸通红的, 明妃去揪她的脸,又烫又软,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新阳趴了会儿,温道冰酪的香味,立马就爬了起来,左右看一眼,殿内也没有婢女,她伸手就要端来吃,还没碰上,就听到阿软一声呵斥:“不许吃。”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阿软:“我热得不行,就吃一口。”
“一口也不许吃,说说你在宫外做了些什么?”明妃杏眼圆睁,可新阳软软一笑,就像一团棉花,半点脾气都没有:“我就是怕你生气,才不敢过来。”
“晓得我气,还不早些回来。”明妃将冰盏拿走,拿手去戳新阳脑袋:“你个没良心的,不过说你几句罢了,就与我赌气到今日。”
新阳憨憨一笑,由着明妃去骂,待她累了,她端来冰盏喝了一口,再去喂她:“阿软莫气了,我给你赔礼好不好。”
明妃口中冰凉,被她一哄,哪里还会恼,道:“有了你阿姐,就忘记我了,她都要去和亲了,以后别指望她护着你。”
在周府新平一番维护的话,确实让她心动,也很羡慕,她何尝不想光明正大地维护新阳,奈何她的身份不行。
她是宫妃,在宫内可保护新阳一时平安,出了大楚宫廷,还得需要新平与陆相。新平无母,对同样处境的新阳也会心生怜悯,只要新阳会讨乖,新平就会怜爱她几分。
谁知,陛下今日竟动了让新平去和亲的心思。她让人去给太子传话了,新平能留下是好事,若是不能,她也尽力了。
新阳不知道这些细节,喝了剩下的冰盏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她抱着明妃亲了亲,欢喜道:“阿姐待我好,我记得,阿姐不会去和亲的,陆相那么厉害,不会让阿姐走的。”
她摸摸自己瘪了的肚子,桌上的冰盏空空,叹道:“阿软,饿了,中午没吃。”
明妃无奈,道:“阿软不饿,是傻子饿了。”
话音刚落,新阳爬起来,按住她,道:“傻子饿了,要吃你。”
她陡然跳了起来,吓得明妃一跳,忙捂着自己的胸口,新阳见状,给她揉了揉胸口,半晌后,奇怪道:“阿软,你这里好像变大了很多。”
揉完阿软的,她又揉了揉自己的,感觉不是一样大,脸色通红道:“真的变大了。”
明妃不恼,只拍开她的小手,眉眼带着几分妩媚,唇角翘了翘,反捏了捏她的胸口:“你这里也不小的,揉揉就大了。”
新阳狐疑,自己当真揉了揉,揉了两下后,就不去管了,“我饿了,要吃糕点。”
明妃靠在榻上,见她那份傻气就觉得好笑,让人去端看奶糕过来,问了她在公主府里的事。新阳无一不答,聪明地略去自己空守整夜的事,最后道:“那日瞧见霍茯,她生得当真好容貌,听阿姐说想将她送给恒王兄做侧妃。”
霍茯?明妃想起霍家女儿精贵一事,霍家祖上经商,到了现在的权势,更加富有了。
她分神的时候,新阳将整碟糕点吃完了,擦了擦嘴,站起身走了几步,忽而悄声道:“阿软,陛下何时会过来?”
“昨日过来的,今日不会过来,你且放心。”明妃一笑,顾盼生辉,新阳看得傻了,坐过去,乐道:“那我晚上可要来陪你?”
“怎地要走?”明妃唇角的笑意散去了,正眼瞧着新阳。
新阳被她一瞧,缩了缩脖子,“我还没回宫,回去露个头,就回来,可好?”
“你回去作甚,她们不会泄露你的行踪,我让人去盯着,可好?”明妃揉揉她的脸,又摸了摸她吃饱的小肚子,“明日再走。”
新阳被她摸得舒服,歪倒在榻上,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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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楚帝颁了旨意,要去行宫避暑。
宁王便去楚帝跟头凑热闹,他想去玩上一番,就得求陛下同意,他去时,恰好陛下设宴,太子亦在。
宁王是长辈,坐在太子前头,两人许久未见,先是相互问安,而后问起可要娶亲。太子不知他何意,笑道:“不急,待阿姐先出阁。”
“那快了,你也要相看一番,本王听说郢都城内有一才女,唤什么霍茯,美貌动人,才德兼备,堪比陆相。”宁王嗓门大,一喊出去,所有人都看着过去。
楚帝闻言后,大口喝了杯酒,继而道:“宁王这是替人来说媒的?”
“王兄想多了,我就想跟您后头去避暑,顺口提一句,还有汝南侯家的嫡女,也是一样美貌动人。”宁王笑道,也饮了杯酒。
太子未曾答话,汝南侯恰好在,听得有人夸女儿,定是要谦虚下,便道:“宁王夸赞了,小女甚事不懂,听内子说霍老的孙女容貌惊人,确是一事。”
郢都城内的才名几乎的捧出来的,人人都会听一耳朵,旁人立即跟着插话,连连夸赞,霍启不在,就这么生生地将人捧上了天。
楚帝未曾见过霍家这个姑娘,不过王后年轻时姿色美,想必她的侄女自然是不差的。
宁王酒醉后,被内侍送回府,谁知他一上车就醒了过来,让人去公主府传话,事情办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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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御史台弹劾太史令,行事不端,与吴江来往甚密。
太史令张口欲辩,太子站出来,斥道:“证据在前,难不成你还要狡辩,什么八字不和,无非是吴江王让你从中作梗,断了新平公主与丞相的亲事,好让新平公主退亲后,嫁去吴江。”
“陛下,臣冤枉,是……”
“是你自己昧着良心做下这等恶事,险些坏了新平公主的亲事。”恒王迅速出声打断了太史令未出口的话。
他侧身面向楚帝,痛心道:“陛下,这等吃里扒外的恶臣断不能留,应该将全族赶出郢都城。”
“陛下……”太史令一声痛呼,闻及全族二字哪里还敢喊冤,恒王掐着他满族人的性命,他哪里还有机会喊。
陆莳瞧着这场闹剧,直到太史令被捂着嘴巴拖出章华殿后,才出声道:“陛下,吴江想要娶嫡出的公主,臣觉得不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