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143)
“陆相好大的脸面,强取豪夺地骗走了温泉馆,如今又说是自己大方,这与贼喊捉贼有何区别?”楚染撇嘴,这人好厉害,一句都不肯让,也就那日被压在榻上时才会老实些。
可惜锁链被抢走了,不然真想日日锁着她。思来想去,她伏在那人身上,轻轻揉着她的耳朵:“你把我的链子藏哪里去了,再不给我就重新再做。”
陆莳被她压制得透不过气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殿下再去做便是。”
“陆相真大方,既然你要藏,那我就多做几条,横竖用一次就够了。陆相觉得如何,这条策略可准了?”楚染用力揪了揪,想起那名宫人差点就亵渎了她,心中就有火气,恨不得将这人藏到柜子里去,不见旁人。
“莫要闹了。”陆莳吃痛,握住她的手亲了亲,“你也该消气了,恒王府沦为笑柄,陛下又该要训你了。”
楚染浑然不在意,眼里笑意涌入:“怕什么,陛下再说什么不理会就是,我如今有西北几十万兵,底气很足呢。”
她又恢复旧日那般豪气干云之色,陆莳不知该笑还是该唤醒她,唯有抱着她的肩膀,提醒道:“也可,殿下底气十足也不惧怕什么,改日陛下再罚跪时莫要拽我搭救你。”
“陆相若好好说话,我就原谅你,再要讽刺我,你今晚接着睡地板。”楚染磨磨牙,咬上她的下颚。
第81章 八十一
在无人处, 陆莳喜欢逗弄身旁人, 与外间清冷之色倒是不同, 楚染起初觉得不适应, 时间久后也就不会在意。
陆莳被咬疼后便不再说话,眸色里漾起淡淡笑意,手拍了拍楚染的脊背:“该用晚膳了。”
她声色恢复往常, 楚染便好心地饶过她,自己翻坐起来, 道:“我有些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陛下之意不过是试探罢了。”如今形势不明,陛下心中存疑, 举棋不定, 择恒王势必就要面对着弑杀太子之事, 西北连家如何会肯, 就单单一个新平公主也会闹得满城风雨。
殿下与从前不同,太子一去, 西北就在她手里,她与太子有一点不同。
太子不会弑君, 殿下不同,她不会坐以待毙, 西北有雄兵, 反上郢都城并不是难事,且各地武将对恒王不满,一立恒王,武将心中不平, 君逼臣反。
楚染听她意好似是成竹在胸,不由戳了戳她的胸口:“陆相十拿九稳?”
“殿下想多了,您若安分些,相府自然任您差遣。”陆莳被她戳得羞涩,拍开不安分的手。
她一拍,楚染就缩回手,眼睛微微一亮:“也包括陆相吗?”
陆莳掀了掀眼皮,不动声色道:“殿下要做的事,臣何时拒绝过。”
她脸皮薄,比不得外间那些厚脸皮的女子,明明一句简单的话都要说得繁复,楚染听过声来不由满意地点头:“既然任我差遣,陆相不如把你库房的钥匙给我?”
“钥匙曾给过殿下,你拒绝不收,如今怎地想通了?”陆莳诧异,不知她想做什么。
“以前脑子有问题,现在想明白了,既然同你在一起,让旁的女子眼红,不能占不到便宜,思来想去,不能亏待自己,明日拿着相府银子置办别院,就像宁王叔父那般快活。”楚染觉地伸手在她腰间摸索,陆莳有一习惯,将重要的东西会随身携带。
摸了半天,毫无收货,她怪道:“你放哪里了?”
“在阿秀处。”陆莳唇角弯了弯。
发觉被她逗弄的人气得眼睛睁了睁,“钥匙就不是重要之物?”
“不抵殿下万分之一。”陆莳回道。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楚染一怔,一抹红晕迅速蔓延至耳尖,烫得自己都觉得难受,她伸手揉了揉,不自觉地侧了侧身子。
侧开时,手背上覆上一手,揉着她的耳朵:“很烫。”
楚染莫名被撩拨后,直接就推开她,自己站起来:“你以为我原谅你了?”
“殿下要如何?”陆莳无奈。
楚染不想她就这么妥协,还未曾想好要提什么条件,犹豫时身后人拉她入怀,耳鬓厮磨一番,才道:“你要银子?”
“陆相说相府都是我的,难道你的银子不是我的?”楚染挑眉,身后人身上一片冰冷,她摸到她的手腕后揉了揉,想起相府的库房顿觉一阵兴奋,拉着她道:“去你库房看一看。”
财迷……
陆莳积攒不少珍品,官至相位,站在朝堂鼎峰上,亦是位极人臣,什么样的珍品都见过。
楚染手执烛台,见到架上不知名的珍品后,怪道:“丞相手中可有商铺?”
“有几处。”陆莳淡淡道。
她说几处,楚染也不会全信的,就那些陛下赏赐的庄子每年进项都不少,陆莳的底细让她摸不清,似远山般戴着面纱,看不清摸不透。
且陆相为人清明,也断不会是受贿得来的,敛财的本事高人一等。
粗粗看过一眼后便将门锁了起来,将钥匙放入自己随身的香袋里,不与陆莳理会。
她得了一笔巨大的财富,对东宫私库也无甚乐趣,钥匙虽放置在自己身上,她不好占为己有,太子之意,她就是守门的人,等皇孙长大后,需将钥匙还回去。
临死还摆了她一道,将她当作仆人,任劳任怨。
没过几日,陛下就召见楚染,入宫后似晾着她,她先声夺人道:“陛下因何事召见?”
楚帝不答,手中的御笔在奏疏上挥洒,楚染不畏惧,又道:“陛下若无事,新平先回府去了。”
她欲起身,楚帝抬首,眼中闪过阴冷,“你近日里闹些什么?”
“无甚大事,就是以牙还牙罢了。”楚染未曾起身,只跪在自己的腿上,作势捋顺自己的裙摆,继续道:“有人觊觎陆相,我不出手难道还要忍着?真到陆莳将人领进相府才急,那就晚了。再者设局人是恒王兄,打又不能打,思来想去就只好给送些美人,想来想去,他还赚了不少,我买那些那些伶人可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心疼的几夜都睡不着。”
“荒唐,自古哪有妹妹给兄长送女人的理。”楚帝拍案而起,以手指着楚染,发觉殿下跪立的人毫无畏惧,眼中坦诚而澄澈,不像常人的谨慎。
他心中愣了一下,这个女人似与往日不同了。
面对帝王震怒,楚染不怕反笑,道:“陛下说来也是,可自古就有兄长给妹妹府上塞人的道理?连催情的香都用上了,这般可不是大楚的规矩。”
“你……可有证据?”楚帝被她张扬的态度气得话都说不全,在他面前说话的子女皆是循规蹈矩,哪里有这般不羁的态度。
简直放肆。
楚染被陛下深深的眸色凝视一番后,幽幽道:“证据在贤妃娘娘那里,后宫的事不让我插手,不然我早就将那宫人点天灯了,也不会留到今日。”
这般一说来,她又是极为规矩地不干设宫里的事,楚帝一听她有证据也不好再说,转了话题道:“即便如此,你私下解决便是,何至于闹得满城都知,恒王妃来朕面前哭诉,你要朕如何处置。”
“错不在我,陛下随意处置就是,总之此事不能罢休,长此以往下去,我的颜面放置何处,陆莳身旁不能有旁的女子,谁敢送,我就敢给他送百名美人过去。”
楚染双手置于膝前,不管楚帝是否震怒,她都不惧怕,如今她已无软肋,身后有陆莳与西北,无甚可惧。
“你怎地如此刁蛮?”楚帝扶首,骂也无用,顺手丢了茶盏出去,又被她躲避了去,一时间竟毫无办法。
楚染道:“我何处刁蛮,举个不当的例子,若是有人给王后塞女人,陛下如何想,您的颜面……”
“楚染……”楚帝高声呵斥,吓得殿内宫人都跪了下来,祈祷新平公主莫要拿话再刺激陛下了。
“陛下莫要骂我,恒王不对在前,我不过是给于警告罢了,何错之有,若是旁人我早就拿刀上门了。”
“刁蛮、任性,先王后怎地养出你这么个东西来。”楚帝气得口不择言,砸了茶盏后又将奏疏一股脑地丢了出去,都被楚染轻轻避开。
“与先王后何关,她去时我不过五六岁,教养也谈不上,最多是无人管教罢了。王后也时常骂我,说我无教养,与陛下也有关系的,您若多关心我与阿瀛一些,也不至于有今日的局面。”楚染眯起眼睛,眼里散漫着幽幽笑意,像是与陛下在说笑话一般。
她自暴自弃,让楚帝一时间再说不出话来,刁蛮任性是他的过错,再说下去错都是他的,烦躁地将人赶出去:“回府好好思过,何时想明白何时再出相府。”
楚染也不多话,揉揉自己膝盖,起身就离开章华台。
她离开没多久,楚帝恼火在胸,将丞相找来,无人可训,唯有道:“新平年岁尚小,又无母亲管问,陆相费些心思,此事朕会教训恒王,让她收敛些。”
原话传过楚染时,她几乎从榻上跳了起来:“陛下教训是何意思?”
“恒王已无官职,闲散一人,最多不过是言语呵斥。”陆莳却是十分平静,从未见过陛下气成这般模样,气又无可奈何,倒真像是被儿女折磨的父亲。
他本以为用毒控制楚染,不想太子临死前将毒给解了,楚染再闹腾他都觉得自己可以掌控。
听到言语呵斥,楚染心中依旧不平,不过恒王身上的官职一捋到底,已无甚可惩罚的,她想通后就释然了。
略过这一话题后,陆莳拉着她坐下,眼中闪着不明的光色,重复道:“陛下让我多管你些。”
“管什么,谁让那么多人觊觎你,我哪里需要管的,倒是你管好自己就是。”楚染朝着一侧挪动,察觉些危险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