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29)
楚染略有迟疑,想了想,上下一阵打量陆莳,发觉她全身上下竟无一物可以让她去抢来抵,她担心她出尔反尔,舍不得还她,道:“你若不还我,我该如何是好?”
“无妨,这个给你。”陆莳从袖袋里掏出一方和田玉,道:“这是家父赠我,如何?”
这人惯会藏。楚染将玉佩给她,夺了她的和田玉就走,殿内陆莳静等片刻再离去。
密林外阳光不强,几人玩得正是一团和乐,楚染将玉藏好,缓步走过去。她一走近,灵祎就走过来,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阿姐,灵祎有话和你说。”
楚染知是何事,委婉拒绝道:“何事?待会再说。”她越过灵祎直接走向恒王,“恒王兄,有何彩头?”
“我近日得了匹宝马,甚是健壮,日行千里,灵性十足,新平,你可想要?”恒王手中握着投壶用的箭羽,眉眼甚是得意,马是陛下赏赐他的,这可不是旁人能有的荣誉。
楚染对马无甚兴趣,换而言之,她对常人喜爱的东西无甚乐趣,平日里心思皆在朝堂上,无心思去研究这些。
她瞧了一眼灵祎,她撅着嘴,情绪外露,一眼便知她不开心。观过之后也不在意,反与恒王笑道:“也好,我若赢了,恒王兄莫要心疼。”
旁边还有几位公主,一阵喝彩,她们年龄尚小,只晓得看,乖乖地站在一边。
贤妃与陆相却回殿静坐,两人品了盏凉茶,贤妃先道:“陛下子嗣不多,懂事的也只有恒王与太子。”
她经新平提醒后,恍然大悟,就算她不曾参政,三皇子幼小,也当躲不过去,王后也早就开始动手了。
手中凉茶过于冰,陆莳捧在手中也未曾去饮,只静静淡去心中的燥热,半晌后才回答:“恒王孝顺,太子聪慧,两人各有千秋。”
贤妃欲言又止,她如今势弱,皇位自不敢想,虽说不想,可孩子需正常长大,到时得一封地,管理一方天地也足矣。
奈何王后心思实在是令人可恨,她不得不为自己谋出路。恒王不善,唯有太子是最好的依靠,而陆相与新平公主已有婚约,胜算也很大。
只是陆相的态度令她不解,莫不是真的不喜新平?
她有些拿不定主意,委婉道:“丞相未曾偏帮,是为效忠陛下,又可知灵祎对您心存倾慕。”
“臣与新平公主已有婚约,贤妃娘娘怕是想多了。”陆莳提醒她。
贤妃不好再说了,她忍了忍,楚帝从外面大步走来,步伐迅疾,笑声传了进来。她忙去迎,笑问:“陛下如此欢欣,可是有喜事?”
“自然是大喜,明妃身怀有喜,已有三月了。”楚帝的喜气一扫殿内的沉郁,他拉着贤妃就往里面走。
宫内女人母凭子贵,这般一来,王后又多一对手。贤妃也甚是欢喜,道:“陛下大喜,明妃定为陛下添一皇嗣。”
不多时,恒王等人过来,筵席开始。
灵祎与新平坐一席,楚帝的喜气很是明显,恒王也跟着说了几句恭贺的话,唯独灵祎怏怏不悦。
楚染懒得搭理,她对这些兄弟姐妹本就没有深厚的感情,尤其是灵祎觊觎陆相的事。明明与她有婚约,却被旁人紧紧盯着,视如珍宝。
姐妹二人心思各异,对面的恒王与陆莳二人在低声细语,恒王时不时抬头看一眼楚染,见她从未看过陆莳,心中渐渐放心。
这桩亲事怕是成不了了!
今日的歌舞也合楚帝心意,散席时,他带走了一名伶人,旁人只当作未瞧见。楚染方才瞧得清,恒王也盯着那名伶人看了许久,可惜争不过楚帝。
楚帝去风流快活,后妃都做船离开,楚染在岛上猎了几只兔子,另外宫人送了几只野鸡过来。楚染让人在密林里搭了架子,将野鸡用土裹住,放在火堆里烤。
不知怎地恒王总在她身旁转悠,时不时地添柴火,楚染知晓他心思不正,只当不知,也不准他去触碰自己的兔肉。
夏日里烧烤,酷热难挡,楚染热得满头大汗,也觉得快活,苦了恒王,跟在她后面,时不时地擦着头上的汗,实在受不住就让人去办冰茶。
新阳公主比楚染小几个月,她午睡方起,看到两人在炙烤,就过来瞧瞧。恒王心中有事,兼之燥热,有人来打扰就顿觉心烦,道:“你去拿下酱料来。”
新阳被他语气惊到了,吓得不知所措,匆匆行了一礼后,就离开。
恒王对无权势又不得宠的公主向来不会有好颜色,他赶走新阳后,走到楚染跟前,“新平,你竟还能如此心平气和?”
楚染不解,道:“恒王兄是何意思?”
“明妃母家权重,若诞下皇嗣,岂非是太子劲敌?”恒王急道。
楚染几乎忍不住嗤笑,才三月的胎儿就成太子劲敌,你虚长太子三岁,就是蠢笨之人?恒王这副嘴脸真是让人厌恶,不明白,这等蠢货怎地就做了皇帝。
她将兔肉翻了翻,摸上花蜜,作势不解道:“恒王兄想多了,还不知是男是女,怎地就成了劲敌。”
恒王听到这话,心里暗骂她蠢,低声道:“明妃在宫内受阿爹喜爱,家中父兄在朝又居高位,掌兵权,细细想来可比太子得势。”
“就算是男儿,阿爹喜爱,也越不过太子,恒王兄大可放心,柴火不够了,恒王兄替我去捡些来。”楚染不想同他再说,索性支开。
恒王不走,又道:“明妃不过入宫五月,便已如此盛宠,时日久了,只怕……”
他欲言又止,意在告知楚染,明妃是大敌。
火架上的兔肉已变得焦黄,楚染取刀切了一块先尝尝,还未熟透,她直接吐了出来,道:“与我何干,我又非后妃,管得太宽了,阿爹骂我,恒王兄别站着,赶紧去捡些柴来。”
她推了推恒王,自己去看看鸡肉如何了。
恒王气急了,甩袖就走,低声骂了一句:“蠢。”
火堆里柴被烧得噼啪作响,楚染瞧着他的背影,眸色深邃,闪着冷光,她的梦里好像没有明妃这个人,更不曾有她的孩子,难不成没有生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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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阳被恒王吓得慌不择路,沿着青石板铺就的小道走回宫殿,她让身旁的宫人去取酱料,自己也不敢再回去。
路过青云亭的时候,瞧见了灵祎和陆相,两人在亭里对弈,旁边还站在几人观棋局。
岛上供人游玩的地方很多,三步一亭,五步一阁,舒怡轻松。她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踏着小步子过去,进入厅内,湖面上的水汽蒸腾,风一吹,也很凉爽。
灵祎心不在焉,连输数子,最后走不下去了,自觉认输,新阳瞧着她心情不佳,劝道:“长姐在烤着兔肉,还有恒王兄,不如去看看?”
她惦记着烤肉,就想拉着众人去看看。谁知灵祎一听长姐二字就不觉颓废,耷拉着脑袋,摇摇头:“夏日里好热,吃这些对脾胃不好。”
陆莳将手中的白子丢下,道:“臣今日还有要事,先回署衙,殿下玩得尽兴。”
新阳一听,烤肉就要飞了,忙与陆相道:“陆相也不急于这一刻,长姐那里当要烤好了,她手艺很好,您去尝尝?”
灵祎皱眉道:“阿姐上次烤肉都没有放盐,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新阳位卑,不敢去反驳,一时间站在原地有些尴尬,陆莳只当未见,道:“既然如此,臣先离开。”
她先踏出凉亭,带着人离去。
灵祎看着她离开的船,久久出神。新阳看着她眼中的痴迷,捏紧自己的袖口,陆相高洁,犹如天山的白莲,美色入骨。能被她多看一眼,确实是幸事,但人需知本分,她才不会去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不屑地看了一眼灵祎,又悄悄地返回密林,见到那里没有恒王兄,立即小跑着过去,“阿姐,烤好了吗?”
楚染知道她爱吃,小心切了块肉给她,安慰道:“恒王兄历来势力,你莫要与她计较。”
“我不计较。”新阳觉得满足,小心地咬了一口,兔肉稚嫩,口味鲜美,她眯眯眼睛,道:“阿姐,方才见到陆相离开了,灵祎心生不舍,我与你说哦,你要看紧着点。”
在宫里,灵祎看上什么珍品,王后想法设法都会替她夺来,她已经习惯了,只是陆相比珍品还要珍,被夺走,她都替阿姐可惜。
楚染凝视新阳,连新阳都能看明白的事,约莫着人人皆知,她握紧着手中的匕首,心生怨怼,一时沉默。
新阳吃了一块,又盯上了兔腿,抿了抿唇角,眼中欲望明显。楚染将兔腿给了她,提醒她:“以后这些话藏心里,不许和旁人说。”
“知晓,陆相这般的人,谁不喜欢,只是阿姐你为何不喜欢?”新阳不解,这么大一块馅饼砸阿姐头上,阿姐怎地就不动心呢?
楚染道:“难不成你也喜欢?”
新阳点头:“喜欢啊,不过陆相好凶,只可远观。”说完就紧紧闭住嘴巴,远处灵祎走来。
灵祎带着果子,将紫色的葡萄放置在食案上,见到火堆上的烤兔杀了一条腿,便道:“阿姐将那条腿给我,可好?”
“自然可以,你要整只都可给你。”楚染淡笑,笑意难以达至眼底,将手中的匕首交给内侍,让内侍去切。
灵祎笑意明媚:“阿姐好大方。”
“你我姐妹,何须计较这些。”楚染漫不经心,去火堆里取出烤鸡,灵祎跟着她,追问道:“阿姐这么疼我,让一让我,可好?”
灵祎大胆的话惊得新阳口中的兔肉来不及咬就吞了下去,卡在喉咙里,咳嗽起来,楚染回头看了一眼,吩咐内侍去取水。
内侍端了杯凉茶,新阳灌了进去,捂着自己胸口,灵祎都不曾看她,只顾凝视楚染,等着她的后话。
让一让这句话让楚染莫名恶心,皇位属于是太子的,恒王来抢。陆莳与她定下亲事,便算是她的人,凭什么要她让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