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73)
李初今日就上船去盯着,采买一事银子是小,就怕东西不干净,陆相在意这些,他就亲自去跟着。手中的刀换过一柄后,提在手里更显威风。
驿馆里安排得更为安全,静悄悄的,猫狗都进不去。
屋内的人翻来覆去,扰得陆莳睡不踏实,她揉着额头去看楚染:“下午不该睡的。”
“怪你,你若不睡,我怎会躺下。”楚染将错误推了过去,她不知昨夜未睡,白日里还好奇她好端端地怎地午睡。
陆莳不应,当是勉强同意她这个说法,“时辰不早,也该睡了,闭上眼睛,乖些。”
她困意袭来,揽过楚染,拍了拍她的脊背,哄人的样子很足。楚染不应她,反觉得奇怪:“你白日里也睡了,怎地还这么困,哪里不舒服?”
楚染好心地摸摸她的额头,见温度与她一样,就摸摸她的脸颊,滑过唇角,搂在颈间,犹如羽毛拂过心头,酥痒难耐。
她难得的担心没有让陆莳欣慰,心中一股奇异的感觉,她捉住楚染乱摸的手,反按住,“你不困?”
楚染先是一愣,而后就明白过来,她挥开陆莳:“你想办不正经的事了?”
目光灼灼,肌肤莹莹玉色,诱人心动,陆莳困意被她搅得不知去了哪里,握着楚染的手就不动了,眸子里溢出笑意:“是殿下自己说不困的。”
“不困就给你办正经事?”楚染被她看得心口发慌,后悔白日里午睡。其实也怨不得她,昨夜走得累了,乏了就容易困。
陆莳眸色温和,绕指成柔,指尖滑过她的唇角,顿了顿,细细摩挲,“殿下若困了,就安寝。”
楚染被她撩得心口发软,拂开她的手:“困了、困了,早就困了。”
“臣不困了。”陆莳正经道,继而伸手向被下探去。
楚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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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醒来的时候,楚染微微不适,年轻人血气方刚,很快就缓了过来,想起昨夜的事,推醒了陆莳:“陆相看得哪些册子,给我也看看。”
这句话惊醒陆莳,她翻过身子,就看到楚染晚霞般的脸色,媚色撩人。楚染见她不答,反咬住她的唇角,而后快速松开:“不舍让我看?我就瞧瞧可有铁链的,最好锁住你。”
不然,如何泄恨。
她恼,陆莳却觉得欢喜,抿唇道:“殿下自己去寻,臣未曾见过。”
陆相极为大方,楚染心中存疑,她当真没有瞧过,脑子里怎么想的,脸色就浮现出来。数日里,她在旁人面前演戏演惯了,当着外人面与陆莳冷漠,无人处又是一片光景,不经意间在陆莳这里就卸下心防。
楚染被她搂着,并没有太大的抵触,只是奇怪陆相怎地变了一人,小金铃是没有了,但是旧怨埋在心里了。
今日午后要开船离开,还需安排些事情,她想先起榻,还未动,楚染就凑过来,伏在她身上:“陆相,你不觉得你变了?”
“哪里?”陆莳伸手搂着她的腰肢,指尖打了个圈,就给她揉上了。
手在被子里捂着很热,与平日里冰冷的不一样,楚染被她揉得舒服,计较这件事的心就淡了。她只一味伏着,眼睛一弯,陆莳就无法起榻,两人就这般耗着。
直到外间有人来敲门,楚染当作未闻,就是不动,陆莳揉得很舒服,她哪里舍得离开。
陆莳拍了拍她的脊背,“今日要上船。”
“时辰还早,不急不急。”楚染依旧不起身。
陆莳哄道:“时辰不早了,我们一道去外面看看?”
“我还是继续装病的好,免得陛下又起疑。”楚染想起陛下的态度就觉得难受,不去闹陆莳,自己先起榻。
县官夫人来过几次都没看到新平公主的模样,今日要走,就巴巴地过来送,带着半筐子甜瓜,就盼着莫要生事的好。
李初将一切安排好后,就过来接陆相。
两日里,县官最担忧的事都没有发生,陆相连县衙都没有进去,为新平公主的病情担忧,他擦着脑门上的汗水,领着县衙内一帮人送走了陆相与新平公主。
他背后是霍老,本是不怕,可霍老与陆相阵营不同,他没有霍老的根底,不敢与陆相作对,这几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颤颤惊惊,听说公主爱吃甜瓜,走时将家里的瓜都给摘了。
县官带着人站在渡口去送,比起离开郢都城时还要热闹,楚染趴着雕花窗去看,看着渡口上的人越来越小,回头去看陆莳:“搜集到证据了?”
“嗯。”陆莳轻应一声,不再去说,楚染就不问了,回身去看江面上的白鸟。
晚间的时候,噼里啪啦的雨声就打着窗户,秋雨来得快又猛,楚染忙去关窗户。关了以后,觉得逼仄,就想去外面看看,她怕晕船,到时又是一阵酸涩,捏了个酸果子放在口中。
她低头翻了翻荷包,里面的花糖还在,用油纸包着,就船上湿气重,放在里面自己就化了。她吃过酸果子后,就感觉好了很多,又放了几个酸果子到油纸包里,塞进荷包。
准备出去看看的时候,陆莳走了进来,身上湿了一半,脸色也白了很多,许是冻到了。
婢女忙去沏热茶,拿干净的衣裳,一番折腾下来,江面上的雨更大了。楚染靠着窗户,听见得声音更大,她还未曾在江面上看过下雨,推开窗户就想看看。
夜色漆黑,一阵风来,雨就飘了进来,楚染慌忙就关了起来,她回身看着陆莳:“要停靠吗?”风雨太大,是不好再开船的。
陆莳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饮过热茶后才走到楚染身旁,道:“应当不用,官船造得大,这点风雨当无事。”
她只在一旁坐着,没有躺进被子里,楚染不计较她身上是冷的,掀开被子就把她拉进去,一同捂着。
陆莳唇角弯了弯。
楚染没看到她的笑,躺下来就给她暖手,对于江面上的事也是不清楚的,她握着陆莳冰冷的手:“我总觉得不安全,不如到下一个渡口停下,待雨停了再走。”
“也可,勿要担忧。”陆莳宽慰她。
两人靠着窗入睡,夜间风雨更加大,吵得都睡不着。
同样,宫内明妃也是如此,她看着殿外的骤雨,心中担忧陆相,这般大的风雨,可能平安到清河。
廊下已无人,宫人都避到殿内去了,因大雨,楚帝今日留在章华台,未曾踏足后宫。
新阳在殿内打络子,红色的丝线在指尖内穿插,时不时地说上一句。她的婚期将近,六礼都走过大半了,太子着人给她看着,也无需可担忧。
她的嫁妆比不得楚染,明妃私下里塞了不少,在宫中那些宝贝都是摆设,无甚用处,不如给了新阳,带去周家,底气也足些。
新阳打好络子就趴着桌子不动了,看着前面的明妃:“阿软,你在看什么?我好累。”
明妃心思不定,总觉得哪里会出事,她费尽心机让新阳攀上新平公主这条船,如今她们去吴江,也不知会如何。
心里七上八下,她走过去摸摸新平阳的后颈:“困了就先睡,明日再做。”
新阳打了哈欠,见阿软眉头紧蹙,担忧道:“你有烦心的事?”
“担忧你阿姐,外面雨那么大,江上的事都是难以预测的。”明妃叹息。
新阳却不认同,晃了晃脑袋,抱着阿软的脖子,悄悄告诉她:“陆相很厉害的,不要担心。”
在新阳的心里,陆莳犹如洛神。明妃听后,心中不知怎地就泛着酸涩,她就不给新阳抱了,嗔怪道:“既然这样,那你去找陆相,作何来我这里。”
阿软吃醋了。新阳憨憨一笑,忙又抱着她的肩膀,死死不放手,亲亲她的脸颊:“陆相再好,都是别人的,阿软再不好,也是我的,莫生气,我们就寝好不好。”
明妃被她说得没脾气,泄恨般地在她腰间掐了一下。新阳故意哎呦一声,嘀咕道:“我倒觉得不会出事,那日去瞧,官船可气派了,雕花刻金。”
“气派的官船未必就会结实。”明妃忍不住再叹息,暗自祈祷她们莫要出事。
新阳单纯,哪里懂得她的心思,上榻后就亲亲她的眉眼,抱着她不放手,不需明妃说话,就伸手解开衣裳,道一句:“担忧什么,随行几百人,还怕什么。”
“**是不怕,就怕天灾。”明妃由着新阳,肌肤颤栗,她心口跟着发颤,半抱着新阳,指尖滑过脊背上细腻的肌肤。
她求的便是新阳一世无忧,二哥是不敢对新阳不好,周家知道新平公主会护着她。那日那番话听着不合理,也是警告。
她一分心,就感觉一阵痛意,抿住唇角,掀开眼皮就看到新阳认真的神色,比方才打络子还要认真。
被吻得手足发软,眼睫微颤,也不想旁的事情了。
今生,能让她认真的事也是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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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妃让人去打听前朝的事,给祖父传信问及吴江一事,时刻听着前面的消息。前世里,没有去吴江这一事,不知怎地就被陆相碰到了,不过新阳去吴江时差点就翻了船。
江面上风波大,甚事都是不好说的,吴江的船是最好的,比起陆相的官船还要坚固些,都差点翻了。
心中想起前面的事,就更加心不定,早知就该给陆相传话,不走水路,旱路慢些也是可以到的。
越想越急,就忍不住带着参汤去章华台,一去就知林才人怀孕了。
宁王献上的伶人,让人大吃一惊,尤其是王后,又多了眼中钉,恨不得当即就打死林才人。她忍着去道喜,还主动提了才人的位分。
一番恭贺,明妃的话就问不出来了,领着宫人又回宫,改日再去问问。
接连几日大雨,枯黄的落叶遭雨打,落得满地都是,宫人冒着雨去扫,竟无转晴之像。
明妃的一颗心都吊着,前面也没有传回来的信,或许一切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