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要和离[重生](124)
走近后,将糖盒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脱了外袍也躺进去,摸摸阿姐额头,道:“阿姐,你哪里不舒服?”
“无碍,你怎地过来,近日无甚精神忘了去看看你。”楚染道,榻上多了一人后,她只得躺了下来,往里侧挪了挪。
新阳以前喜欢和阿软一起躺着,哪怕什么都不做也觉得开心,眼下与阿姐躺着也很舒服,道:“我刚刚遇到老夫人了,不晓得她这般态度是哪里来的勇气。”
“陆相纵容的吗?”她嘀嘀咕咕,脑袋里唯一想到的也只有这些,宫里就是如此,许多宫妃仗着陛下的喜欢就胡作非为,她是晓得的,大抵老夫人就是如此的。
楚染没有回答,她有些乏了,合眼后就昏昏欲睡,新阳也不去吵她,趴在榻上吃果子,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小老鼠在咬床一般。
外间的老夫人并未等候多久,陆莳请了大夫回来,让人从侧门而进,自己入花厅见母亲。
老夫人过来是为陆怀思之事,他在家中躺了许久,朝堂来了调任,让他离开郢都城外放。
旨意来得突然,让人始料未及,陆夫人哭了许久来找老夫人,恳求她去找陆相想
想办法。陆老夫人也隐约怀疑外调是陆相的手法,气冲冲的就过来找陆相理论。
陆莳心思不好,也不想与母亲多说话,只道:“陛下调任罢了,我能做什么。”
老夫人哪里肯听,道:“都是自家兄弟,你何苦赶尽杀绝,让他去外放,你于心何忍?”
“母亲说来可笑,你且去问问二兄自家做过什么,手伸得太长,终究有一日会被砍断手的。”陆莳无心与她多说,将话说得明白,断了她的想法。
她要离开去见楚染,离开时却被拦住脚步,她无奈道:“母亲且让让。”
“这么说真的是你所为。”老夫人拦着路不让她离开。
前些时日将人调离还做不到,自从陆怀思被打后,在家休养,陛下就渐渐忘了他,陆莳趁机将人调走,恒王无心于此,想管时调令已出,后悔莫及也是无用的。
朝堂之事与母亲不好多说,有牵扯恒王,她只得简单叙说:“母亲拦着我无用,调令已出,让二兄早做准备,再者他平日里与恒王关系颇好,不如去问问他的意思。”
“恒王是外人,如何去说,陆相都不管,让外人去管,是什么道理。”老夫人嗓门大,中气十足,让廊下的婢女都跟着一颤。
陆莳无奈,只得压低声音:“二兄自己攀附恒王,与相府做对,如今是咎由自取。”
她越过母亲,直接离开花厅,留下老夫人在门口哀嚎,每每都是这般,哪里不顺心都会哭上几声,见多了套路,婢女也不会多看一眼。
阿秀请人离开,亲自将老夫人送回侯府。前几日侯爷将她接了回去,与陆府算是暂时没有联系,她将侯夫人请到一旁,嘱咐道:“陆相之意,莫要让二房的人再见老夫人,也莫让她再出去,殿下病了,陆相无心管这些,夫人自己看着办。”
侯夫人略有迟疑,但听是陆相吩咐,就只得答应下来,点点头:“好,我会尽力去办,殿下病势如何?”
“目前不知。”阿秀不敢多说话,匆匆回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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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内的陆莳回主院后,庭院内静悄悄的,也听不见两人的声音,她在府门前看到新阳的马车,怎地不闻声音?
她狐疑地推门而入,屋内温暖,更是一片寂静。
饶过榻前的屏风后,看到榻上沉睡的两人后,她不禁扶额。新阳睡相不大好,仅一张被子全裹在她的身上。
楚染似乎不想与人靠得太近,蜷曲着身子缩在内侧,被子早就被新阳抢走了。
陆莳摇首,将内侧的人唤醒,食指碰了碰唇角,示意她莫要出声,外侧的新阳酣睡未醒。
楚染醒后就觉得冷,见陆莳站在踏板上,晓得她的意思,从内侧爬了出来,而后伸手抱着陆莳,回身瞄了一眼新阳,见她没醒,就放心地在她小腹上蹭了蹭,感受着她身上的香气,嘀咕道:“新阳怎地在这里?”
章节目录 第66章 六十六
她都忘了, 陆莳也不好多问,捂着她的嘴巴, 示意她莫要吵醒新阳。
两人心领神会地不出声, 新阳在榻上翻了个身, 吓得楚染登时就抱着陆莳腰, 回身看着她。
幸好人还没醒, 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明明在自己家中却像做贼似的, 她也觉得心累, 穿好衣裳后, 两人悄悄地走出去。
老夫人早就离开了,大夫在隔壁候着, 屋内设挡去视线的珠帘, 大夫是来自民间的, 不知帘后人是谁,听着吩咐去探脉。
屋里寂静无声,许久后大夫才满脸疑惑地收回手, “脉象正常,只是太过正常了让人反而觉得有问题,若说最近无力又探不出来脉象来只怕有异。”
楚染与陆莳沉默, 阿秀听了急得先开口, “到底是何病症?”
“不知。”大夫面露愧疚。
一旁的陆莳眼中阴霾聚了又散, 依旧是静默无声, 阿秀觑了她一眼后没敢再说话, 陆相怕是比她更为焦急,心中之复杂,必然是难以言喻。
大夫背着医箱离开,陆莳没有将人放走,毕竟他说的话与之前的大夫不同,留下些或许有其他用处,相府之大,足以养活他。
楚染倒是一副轻松之色,倚靠着小榻,伸手去拿玫瑰花糖吃,不甚在意之前大夫的话,屋内咯吱一声响后,陆莳回神,静静凝视她虚弱的神色。
“瞧我做什么,半日不见我又变了模样不曾。”楚染淡笑,将陆相拉至自己身旁,而后拿了颗糖喂给她,“吃姜糖,就觉得花糖有多好吃了。”
口中蔓延着辛辣之味,陆莳恍若隔世般。楚染晓得她想些什么,将脑袋移到她的腿上,枕着后觉得很舒服,眯上眼睛道:“陆相,你说恒王也喝了茶,不如我们去提醒提醒他,先让他闹一闹,我们从中得利,如何?”
她觉得困乏,口中的糖咬碎后更加甜,腻得心口发堵,听不到陆莳的声音,她又道:“陆相,你莫要总是不说话,我哪里能猜到你的想法了,这样挺累的。你这般的性子,老夫人都无法忍受,约莫只有我不嫌弃你。”
楚染聒噪不休,与往日的性子有变,陆莳大抵猜到她的心思,便道:“我的性子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好话都不会说,你若学学恒王妃去哄老夫人,她也不会这样对你。虽说嫌你克她,你若能够甜言蜜语多哄哄,指不定她就会忘了那件事。”楚染半阖上眼眸,屋内温馨的氛围让人没来由地犯困,她掀了掀眼皮就见到神色不好的陆莳。
陆莳或许想的深,悲天悯人,她心中也是堵塞得厉害,想了想就开口:“你想得太多了,恒王若同我一样,就不会有事的,陛下再是心狠,也不会杀了我与他。我承认自己不好,但恒王在陛下心中还是孝子,你莫要多想。你真是想不开,不如去想想如何解决陆怀思之事,他赖在郢都城内不愿走,确实挺烦人的。”
说过后,依旧听不到陆莳的声音,她着实觉得这个女人很麻烦,都哄了这么久还是不行。她叹息地攀上她的肩膀,眼前人眸中幽火灼烧,看不见半分真切。
不知怎地,她感受到了陆莳真心的喜欢,根深蒂固的,许多时候都不明白,陆莳会喜欢她哪里。
她心计深,又善于利用陆莳,背后的权势错综复杂,又不得陛下喜欢,虽说占着嫡出的名分,可后位改易,她的地位十分尴尬。
性子也并不讨喜,人缘也并非好,陆莳如何会喜欢她呢?
细细一想后,陆相前程光明,遇到她,好似是受了些委屈。她边想边觑着陆相的神色,面对她深幽的目光,期期艾艾道:“陆相,你不觉得自己委屈吗?”
陆莳扶着她的手的顿住,看着她犹豫的神色后,“殿下起初觉得很委屈,如今不委屈了?”
楚染曾经在劝她和离的书信里提及过二人年龄悬殊,以人老珠黄四字做比喻,口吻相当恶劣,那时恨不得退亲才好。
楚染好似忘了那件事一般,选择性不去提及,“委屈啊,你看你不懂得哄人,又不晓得休沐时带我出去玩,府内还有整日嫌弃我的母亲,思来想去,我才是委屈的那个人。”
陆莳冷冷看她一眼后,将她平躺着放下,而后淡漠地欺身压住她:“委屈?那又如何?”
“委屈自然就委屈,只是陆相将性子改一改,平日里不要总是不搭理我,你看你平日里说话就像方才那样,惜字如金,多说些话才会有旁人喜欢你。”楚染被她压得心虚,撇开她的视线后,就忍不住轻颤。
陆莳的目光淡淡,不显山不露水,却让人感到一阵逼仄,不同于陛下在权力上的欺压,而是在心里给人的威仪。
她以手推了推陆莳,开始抗议:“我有些困了,你去看看我的药有没有喝。”
“你药已经喝了。”陆莳提醒她。
“那你去看看午后的药。”楚染往一侧挪去,小心翼翼地不要惹恼这个小气的人。
“午时未到,你心急了些。”
“吃药要积极些,这样才能保住小命,陆相……”楚染顿住,陆莳已贴了过来,眸中无□□,只有淡淡的幽火,怕是已经生气了。
她小心地辩驳,“为何生气,我方才的在教你如何做,才可以得到旁人的喜欢,你这样要孤独终生的。”
她欲辩驳,陆莳眸中的幽火愈发深,“殿下说错话了,旁人喜欢做甚?”
“你可以变心的,我不拦着你的。”楚染言笑晏晏,拉着她的袖口这挡住自己的脸,继而想往一旁挪去。
挪了几寸就被陆莳按住,眼中的幽火似乎就要将她吞没,她鬼使神差搂住眼前人的脖子,呵气如兰,咬着耳朵说话:“不如让你欺负一次,生气对身体不好,你看你近日里气性愈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