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519)
刚开始启蒙的时候,基础知识比较简单,不少小孩儿学得快,但到了学问逐渐深入的时候,就不能靠着小聪明来摆平了。
“没有,学得很好。”
“嗯?”竺年本来背靠着尉迟兰,听他这么讲,一下就坐正了。竟然能够让魔鬼蛮蛮说学得很好,那张兵得多厉害?
尉迟兰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重新搂回怀里:“肯定不能跟你比。不过真的很不错,和徐伶不一样,要是认真学下去,将来说不定就是一名大学士。章、骆两位大学士,一起把他收入了门墙,可厉害了。”
门户之见这种东西,存在于各行各业。
一般来说,干哪行都是不能拜两个师傅的。
竺年听了就笑:“他们师兄弟还抢起学生来了?既然都当了大学士的学生,怎么还去亲卫营了?”大学士的高足,又和竺年尉迟兰有旧,自己养父又是在御书房里伺候的大太监,一旦进入官场,肯定平步青云。
倒也不是说亲卫营不好,但当个文官,不比军队条件好?
他和尉迟兰各有亲卫营,早就已经合在一处,形成了一支非常精锐的作战部队,对兵源要求极高,训练强度也极大,需要掌握的技能也极多。哪怕是队内的文职,出来单挑普通军队的士兵也不在话下。
“他自己考了参将。文职是文职,不过那小子武艺不错。小时候不是生病差点不行了,他自己和小张公公都还后怕,平时习武比读书盯得还紧。”小张公公本来就有些武艺在身,认识的宫中的高手不少,都不用正经拜师,随便指点几句,就是外人得不到的机缘。
竺年书也不看了:“那我得见见。”又很好奇,“你看张兵是钱银的路子,还是熊北北的路子?”
钱银是孤狼,熊北北是领兵的大将。
尉迟兰这回没马上回答,想了想才说道:“有点你我的路子。现在就是缺一场大仗,不然张兵这样的早就磨出来了。”
现在看着,张兵的个人勇武和领兵、乃至于后勤管理、政务处理,都没有短板,性子也沉稳。
不过军队行不行,都得打仗才能判断出来。
竺年近一段时间都没怎么理会朝廷方面的事情,对内政都不怎么清楚,更别说是一些涌现的人才了。
尉迟兰知道他看重这些方面,接着又说了一些类似的青年才俊。
能够入他眼的,整个大梁也是凤毛麟角,但本事是能够肯定的。
竺年听了一阵,突然想起来:“我以前说要办个天下厨师大赛,为什么不办个类似的天下学子比赛呢?不一定得是学子,按年龄分段,比赛、嘉奖那些行业内表现突出的年轻人。”
用来做普及教育、医疗,别说是他的小金库,就是国库的钱也不够花,得精打细算细水长流;但是只是用来设一个奖项,拿出一笔钱来当做奖金,他的小金库还是很够用的。
竺年是个行动派,说完就开始直接在书房写计划书,等第二天就在东宫和竺侯等人商议起来。
竺瀚这天特意穿戴整齐去御书房,没想到扑了个空,阻止尉迟兰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穗穗呢?”
尉迟兰还是站起来回答:“在东宫呢。”
竺瀚就把眉头拧起来:“不回来了嘛!不来御书房,还去东宫,就这么舍不得东宫?”
年纪并不算大的皇帝感到很不满意。
他原先觉得不当皇帝还有点舍不得,但前阵子跟着竺年去苍陶,就把心给玩野了。
苍陶是个小地方,原来盛产陶器,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半工业化城市,画风和竺瀚见过的所有地方都不一样。
他不懂技术,但在街上走三步就能见到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
研究所里更全是那种“好怪,再看一眼”。
苍陶的研究所是这样,那梁州那个研究院呢?
他还没去看过呢。
每年花那么多钱,他想去看看,看这些可比看奏折有意思多了。
他就迫不及待想退位。
本来回到京城,他想着改走的流程走一走,他就可以带着自己的皇后出去走一走。没想到大儿子人回来了,心还在那艘小破船上,这眼看着已经十二月了,不把皇位拿去,难不成还要在他这儿放过年?
在御书房里准备商议正事的大臣们,看他这表现,一时间也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吱声。
尉迟兰倒是没误会,想说什么就见竺瀚拿起御案上的奏折,就是昨天竺年看的弹劾他的那些。
竺瀚一看,就把奏折往地上一扔:“什么东西?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下笔之前不会去看看现在外面做事的人有多少?这么多工作岗位是凭空冒出来的?划船不需要那么多人,别的岗位自然会需要更多的人。现在没有合适的岗位,只要技术继续进步,总会有新的职业出来。百姓们叫你们一声父母官,你们不想着让子女轻松点赚钱养家过日子,只想着让他们做苦力。蒸汽船不用人力不行,那种地全用人力?自己去翻地,不用犁最好连锄头都别用就好了是不?最好还自己用手舂米。什么工具都不要用,怎么不直接说刀耕火种呢?”
竺家被人说奇技淫巧,一方面是来自于他们自身的营销,另外一方面也是传统的读书人群体不看重技术。
再说技术是技术,奇技淫巧是奇技淫巧。
正经的技术是可以改善人生活的。
不然以南地贫弱的资源,拿什么去和北地打?
姜卓那样雄厚的资本,那是在见识过神火炮之后才败走的。可不是他拿着战船打下来的?
没有神火炮,难道让他真拿步兵去对冲骑兵?
没有技术,神火炮哪儿来?
没有技术,大梁哪里来?
反对发展技术,那是在违反大梁的立国之本!
刚才竺瀚说竺年的话,大臣们还猜不出究竟有没有生气;但这会儿,所有人都看出他是真生气了。
竺瀚退位在即,甚至于交给尉迟兰监国都已经将近一年。
这一年时间,竺瀚是说甩手就甩手,一点拖泥带水都没有。期间有些大臣不是没有表示过继续拥戴竺瀚的意思,但都被他推回去,还被劝说要好好辅佐竺年和尉迟兰。
写弹劾奏折的人,现在御书房里就有,被竺瀚说得羞愧难当,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台阶下跪倒:“老臣糊涂。”
竺瀚站着看着年纪和他差不多的臣子:“起来!知道自己糊涂,就多出去看看,休沐的时候多去看看普通百姓家。看看他们怎么过日子,平时怎么纺纱织布,怎么耕种,怎么做豆腐,怎么做糖糕。百姓将你们视为父母。知子莫若母。你们应该对他们有更多的了解,帮他们解决实际的困难。”
他说完,竺年手里头端着一盘糖糕就来了:“饿了没?刚出锅的糖糕,还热乎着呢,把手上的事情放放,先吃点心。”
大朝会不用说,大臣们通常天不亮就得起床准备。平时这种开会,他们也得早早起床,收拾完进宫,早上能吃一口,但真要一个上午的会开下来,肯定饿得前胸贴后背。
更别说一些讲究的大臣为了避免殿前失仪,经常早起不吃不喝,就怕人家开会他们要上茅厕什么的。
他说完才注意到竺瀚,很惊喜:“老爹,你来干活啦!”
正好他想和他家先生去过二人世界。
竺瀚重重哼了一声,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糖糕,自己拿了一块,再交给小张公公分下去:“正要找你们说继位的事情,快选个日子。”他好带着皇后出去玩儿,第一站就去上都他女儿那儿。逆女!谁说都不回来,得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噫——哦,都年底了,过完年再说呗?”反正现在他老爹也不搞什么幺蛾子了,退不退位的不着急。
竺瀚觉得跟儿子商量是个错误选项,直接决定:“那就年底把事情办了,叫司天监的人来选个吉日。”
宋萱写信来说过年和宋婉一起回来,到时候他们全家团聚过个年。
过完年后,他看看罗英的意思是先去北方转一圈,或者想去新京,还是先和宋贤一起去泉国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