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450)
竺瀚问:“你们不是更应该在意那个土地的事情?”
尉迟兰说道:“没什么好在意的。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无非是乱世的时候有人贱卖了土地跑了,现在回来又想把地要回来,这不要不回来嘛,就想了些歪招。敢冒充咱们家奴的人胆子倒是够大,回头我得见见,好好聊聊。”
“重新丈量土地不是已经开始了一阵?都丈量到哪儿了?”竺年懒洋洋把脑袋挪到尉迟兰腿上,瞧着他爹。
竺瀚回来之后,从竺年手上接过来的就是一个已经一派新气象的朝廷——人有了,规矩也定了,剩下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做事情就行。
重新丈量土地和统计人口就是一个新朝最重要的事情。
人口统计目前已经接近尾声,丈量土地因为涉及到税收、徭役以及某些隐瞒侵占土地的事情,受到的阻力极大。
能够大量圈地的,不是权贵也是豪强,靠着地方衙门那几个衙役,是根本不可能干成的。
甚至地方官员要是把这些人得罪死了,那今后自己的工作也别干了。地方豪强能够直接把人架空,还能各种闹事。
可以说丈量土地,是一场朝廷和地方之间权利的斗争。
竺瀚下意识摸了摸身边,意识到这里不是御书房,没有资料在手边,干脆也学着儿子躺在地毯上:“这不正好撤回来的军队还不知道怎么安排呢。”又小声说道,“一些有功之臣也得赏一些土地,总不好位置太偏。”
按照如今的梁国版图,并没有太多需要大量军队驻守的地方,起码比起战争时期,肯定不需要那么多的兵。
根据竺年早期制定,南王府已经实行了多年的退伍制度,对符合条件的一些军人要退伍并安排工作。
这不,瞌睡送上了枕头。
几十万的军队分散到全国各地,一点都不嫌多。什么土豪、权贵还是当地的名门望族,想和代表朝廷的衙门扳手腕的,统统拿下。
“嘿,最难搞的是什么,你一定猜不到。”
竺年侧过身:“我有什么猜不到的?我在街头巷尾的人面比您熟多啦。”他呲了呲牙,“那些宗族是不是?不一定多有钱有势,但十里八乡都是一个姓,衙役进去说不定还要被打出来。官兵过去,直接拉出一溜的耄老挡在前头,再来一些个专门哭丧的神婆,没碰到人就能哭得背过气去。”
尉迟兰听着也好奇:“遇到这种事情,父皇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 糕爹o(* ̄▽ ̄*)ブ:穗穗啊,人家说你要夺权啊。
糕儿⊙△⊙:没有啊。
糕爹≥﹏≤:你倒是夺一下啊。
糕儿⊙ω⊙:我不。
糕爹ˋ^ˊ:朕命令你夺一下!
(完)
第二百三十一章 皇权 ...
竺瀚对竺年能够一语中的表示很满意,并且说了自己的办法:“一力降十会。闹事的直接抓起来。”
尉迟兰诧异:“耄耋老人也抓?”
人只要以上了岁数,似乎自然就能赢得尊重和社会地位。
耄耋老人见了皇帝可以不下跪,皇帝要是经过,还需要下车辇。
街坊邻里之间若是有什么事情,往往也需要老人来做主决断。
这年头,年过五十就被称为花甲之年,算是真正的老年人。许多人三十多岁,就已经当上了祖父祖母。四五十岁就开始“老死”的人不计其数。
老人活得久见识多不假,但老人也不是个个都明事理的。
让他们来决断一些家务事可以,但让他们的决断和影响力放在朝廷之上,是竺瀚不能容忍的。
“抓。都有精力闹事,哪那么容易就咽气?”竺瀚可不像竺年那样心慈手软,“就算真咽气了,也得去怪他们那些不肖子孙。”
竺年有些不太赞同这样强硬的做法,但现在天下初定,各方面事情有很多,丈量土地这样的事情要是推行不下去,那对朝廷的统治是极为不利的,只能说:“也没有真这么多的耄耋老人。人口统计的时候,有些人觉得多长了几根白头发,四十的都敢报八十。”由于老年人口少,历朝历代对老年人的待遇都很宽厚。尤其是富庶的城里,年纪越长的老人,福利待遇就越好。
若是家中无力照顾老人的,可以免费居住在福寿堂,有专人照料。逢年过节,当地衙门会送钱送粮,会派人来看老人缺什么东西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
要不是有原本的户籍档案,加上一些“耿直”的街坊邻居,怕不是遍地都是百岁老人?
竺瀚知道尉迟兰对政务处理也不陌生,就问他:“换了芳儿,会怎么做?”
尉迟兰就说道:“抓几个典型,杀了。说他们藏匿反贼,是贼窝,罗织一些罪名,有的是办法坐实。反正违抗官府,本就是和朝廷对着干的意思。严刑峻法,自然没人敢再冒头。”
这种事情不能怀柔,能多强硬就得多强硬,直接一棍子打死,杜绝所有敢试试的念头。
竺年一翻身,坐了起来,彻底睡不着了:“你们怎么都那么凶?咱们的地这么大,人就这么一点儿,人命是很宝贵的,不要随便打打杀杀的。”
小张公公叫了内侍,给他们摆了茶桌。
三个人就都坐没坐相地围着茶桌喝茶。
“那就罚徭役。修桥铺路扫大街,总有活可以干。”竺瀚本就没打算把人杀了,“老人家自己干不动,就让他们子孙来干。”
尉迟兰想起一件事情,突然笑出声:“先前听王叔说,梨园那儿有个被罚修路修墙的,正经学了一门手艺,现在已经可以做泥瓦匠养家糊口了。”
“哎,这不就对了嘛。劳动改造,通过劳动把人改造到适应这个社会的需求,重新做人才是目的。”
竺瀚看着儿子明明领兵打仗作战英勇,但心底还是一片柔软,想着:这个皇帝他做一阵就做一阵,等他把所有心狠手辣的事情都做完,剩下的再交给竺年就好。总不能尽让他这个当爹的占儿子的便宜。
果然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由于丈量土地引发的各种事件,汇集成各种奏折雪片般得往京城飞来。
一些小宗族还好说,他们的势力不大,由军队分拨到地方上的部分,就足以让他们臣服。
由此引发的最容易引起反弹的部分,是世家大族,多半还带着一点新。
诸如薛家这样真正的千年世家,早就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名下该是多少田产就是多少田产,宅邸占地等等一清二楚,何时扩建何时购入,地契齐全记录详细,全都能够核对得上。
至于他们背后以其他人的名字持有,实际由他们控制的田产,谁又能说得清呢?
但偏有一些人家,觉得皇权不下县。到了地头,就该归自己管。
梁国幅员辽阔,天高皇帝远的,能管得到自己头上?
强龙不压地头蛇知道吗?
还有那种咱们为国家拼过命流过血,不就是多占一两百亩地,这是咱该得的!
矛盾最激烈之处,还真有扯了旗子造反的。
只是全都不成气候。
南地这种事情肯定是没有的。本就是南王府治下,该梳理的早就梳理过了,讲真大部分地方穷山恶水的,连人都不适合生存,更别说是占下那么多地了。真要有人愿意占地,竺年说不准还会送人家几座山头。
不是爱占地吗?多的是地方,随便占。
姜国旧地那边,权贵要不已经被姜卓丢在月地这边成了普通平民百姓,留下的那些多半被尉迟兰清理干净了。剩下的不能说没有,但都不成气候,还跟着姜卓走了一批。
很多事情打仗的时候能做的,就把手尾做干净,等天下太平了,有些事情反倒不好做。
这手段,连竺瀚在心里面都是赞同的,就是当着自己儿子的面不太好说。
“总之,北边没什么问题。重新丈量土地之后,很多空出来的地,该租的租,该卖的卖,该赏的赏。”同样的午饭后的小殿里,茶桌上没有摆茶水,而是摊开了一张舆图,“沃州那边和北边差不多,现在闹事最多的是江州、萍州、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