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83)
这位管事更是原先就在大月的沃州知府后衙伺候的人,因为熟悉本地的情况,改朝换代之后反而受到了提拔。这一次也是趁着机会,给自己的亲族安排了进来。
现在入住在后衙的人虽然不少,但是没有女眷,也没有那么多讲究,平日里除了洒扫之外,也就是伺候一些饭食洗漱之类。
活不多,钱不少。
多好的活,哪里出了问题?
他的疑惑没有保持多久,在尉迟兰这种杀神的威严下,几个小杂役很快就把自己具体说了什么话说了个清楚。
他们哪里敢隐瞒?那位世子殿下可都是听清楚了。
那是连黑龙都能斩了的小王爷,前任知府差点被马踩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送到京城。
管事也跟着跪在地上,悔得肠子都青了!
要不是尉迟兰还在面前,他恨不能跳起来把这几个讨债鬼直接给打死。
他千叮咛万嘱咐,让好好干活,最好当个哑巴,别出现在贵人们面前,谁想到这几个憨货,三条一条都没做到。偷懒直接偷到贵人的眼皮子底下,就因为那儿的园子里有游廊,既能晒得到太阳,也能挡风。
谁不知道贵人住的地方好?
但再好,那也是贵人住的地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待的地方!
游廊好,那人家卧房还更好呢!怎么不让贵人给几个杂役腾地方啊?
尉迟兰还是很讲道理的:“你是管事,你来说说规矩。”
管事哆哆嗦嗦:“有卖身契的,打一顿发卖。没有卖身契的,打一顿扔出去。”
尉迟兰又叫来京城带来的长随,问:“咱们家的规矩说给他们听听。”
长随是皇庄出身,后琮进了御林军,又被调到尉迟兰身边的。
哪个地方的规矩都极其严格。
他们现在干的活确实要把尉迟兰和竺年的一举一动都向上面汇报,但是绝不能添油加醋,更不能对外说一个字,就说道:“杀了。”
几个杂役抖若筛糠,连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尉迟兰倒是很温和:“算了,这些天杀的人太多了。”竺年的生辰将近,“不好再添杀戮。”
管事是知道他上午刚打杀了两个人的,对他的话压根不信。
尉迟兰倒真不至于在他们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这几个人的工钱结了,一会儿等……那几个母子来了,就给他们。世道艰难,常人生活本来就已经不容易了,孤儿寡母的生活就更艰难。你们几个以为就是在背后说几句闲话,是真不知在毁人名节?非得把人一家逼死了才算?”
寡妇门前是非多。寡妇本本分分过日子,都是要惹人欺辱的。
若是再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招来一些闲汉无赖,那这娘几个还能有什么活路?
这娘几个是夫家娘家都想把他们拆骨吃肉的,让他们靠谁?
竺年傍晚回来吃了个晚饭,正巧看到牙人领着人来,就说道:“敢情好,给我雇两个轿夫,再弄一顶步辇来!”
当家主母毫不留情地拒绝了糕老爷的无理要求,还支使他去安排那母子几人:“你心细,去看看哪儿还有什么不妥的。”
“行叭。”竺年晚饭正好吃的有点多,背着手慢悠悠溜达过去,本以为只是恰巧碰到了寻常可怜人,没想到竟然还是个熟人,“你是西马村的大姐?”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ω⊙:我是个斯文人。
先生⊙ω⊙:当然,我们都是读书人。
糕儿⊙ω⊙:就很讲道理。
先生⊙ω⊙:安身立命,是必须要讲道理的。
通天王≥﹏≤:好了,确定你萌是师生了,别拦着我去投胎。
(完)
第一百六十一章 压岁钱 ...
西马村,对竺年来说已经是一个比较遥远的地方。
当初他去黑荥州探望先生,回程的时候经过西马村,救了当地被劫掠来的许多妇女,还留下了一枚玉佩。
这位妇人就是其中之一。
她看到竺年就带着三个孩子跪着给他磕了个头,才站起来抹了抹眼泪:“没想到恩人还记得。”她没有嚎啕大哭,拉着三个孩子给竺年介绍,“这是老大,在西马村出生的。老二老三是到了沃州才生下的。”
三个都是男孩儿。年纪最大的老大,也才五六岁,最小的一个也就勉强刚能自己站稳。让他给竺年磕头,那叫一个全体投地,被他娘横着放平在地上,又给整个提溜起来。
小家伙还以为是在玩耍,嘻嘻哈哈地露出几粒小米牙。
三个小家伙全都长得虎头虎脑,显然被照顾得很好。
现在后宅里的人不多,先前尉迟兰发了一次威,住处是尉迟兰亲自安排的,有内外两间屋,虽然窄小了一些,但是家具都是齐的。
竺年在桌边坐下,把小胖墩抱到自己怀里,问:“大姐怎么来了沃州?”
“也是机缘巧合。恩人走了之后,我们几个妇人有回家去的,也有像我这样留在村里开客栈的。大姐拿了您给的玉佩,扮做男装去了一趟黑荥城,找了尉迟泰河将军。将军安排了人来照看,还教了我们一些防身的武艺。”
竺年听她细讲,明白尉迟泰河安排的人不是军人,而是一些围拢在北境尉迟下的养子和旁支等势力。
这些人本就从事一些经商之类的活动,还因为军队的特殊性,总有一些不好见光的东西,还真的需要一条相对偏僻的行商路线。能够有西马村这么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对他们来说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双方一拍即合,就这么把一个曾经的强盗村给经营了起来。
后来时局不稳,许多行商不敢走大路,改走走小路的人变多了,倒是让西马村在商人中间有了些名气。
西马客栈的名头愈发响亮。
妇人们在忙碌中,已经不太想起曾经的悲惨遭遇,遇到的人多了之后,也想着开启新的生活。
这位妇人就是在西马村认识了一名小商人。
他年纪比妇人略小一些,早年娶过一个妻子,但是没留下一儿半女就没了,之后自己寻摸着做点小生意,一直没心思成亲。两人就这么走到了一起。
商人是沃州人,既然成亲,自然要把妻儿带回家的。
妇人就带着积蓄和儿子,一起来了沃州城:“本想着能够盘一间店面,继续开客栈也好,卖些简单饭食也罢,无非就是过日子。没想到他人刚走,那些人就跳了出来。我娘家人本就靠不住,我给他们递信报平安,他们连一封信都没回。夫家这边的人,平时也没什么联系,都知道是什么样的货色,没想到还是走晚了一步。”
竺年想到自己曾经还发誓让妇人们过上平平稳稳的生活,现在听着不由得十分羞愧:“都是我做的不好。”
妇人一听,立刻变了脸色:“恩人哪里的话!若非我善作主张,我们在西马村现在可太平着。实不相瞒,我本想着带着孩子们回西马村的。”
西马村不愧是一群强盗建起来的。
村子类似乌堡,又没有乌堡那么大,只突出一个实用,易守难攻,又处于交通便利之处。虽然确实没有可供耕种的土地,但是在乱世之中保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一些原先来帮助的尉迟家人,在征得了村长大姐的同意后,搬迁来了好几户人家。如今只要不说,一般不会有人再去想到这个村子的过去。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竺年提议派人送妇人回西马村。
妇人却一口回绝:“恩人身边现在难着吧。我也不知道能不能帮上什么忙,暂且先让我跟着两位恩人吧。”
她是在强盗手底下磨出来的察言观色的本事,性格又坚韧,若非如此,早就已经死了。后来在西马村开客栈,又嫁与商人,府里面的情况不对劲,几乎一眼就看了出来。
她是不清楚那些权利斗争的东西,若非这一遭,压根没见过什么官,但她能看出竺年的处境艰难。
竺年不想多牵扯别人,无奈她还是很坚持,最后只能说道:“那你先带着孩子们留下,等我们回京的时候,你再考虑考虑。那时候路上好走了,你想去哪里,我都派人送你。”想了想又补充道,“你若是不想离开沃州,我就把那两家人都送去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