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32)
“好了!”宋觉听不下去,直接推门而入,一把勾住竺年的脖子,拉过来好好揉了一把脑袋,“小孩儿莫要多想,皇叔还能让你出了意外不成?行李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就早点睡觉,明日一早就出发!”
“是,皇叔!”
宋觉像个老父亲要送儿子远行一样,亲自检查了竺年的行李,确定没什么问题,才离开。
他走出了一段路,回头看竺年还站在门口送他,摆摆手让他回屋去,自己背着手慢慢踱步。
一直跟在宋觉身边,却不怎么说话的镇南王世子宋卢突然笑道:“父王很喜欢弟弟。”
宋卢已经二十五六,长子也有七岁,为人稳重少言,瞧着像是竺年的长辈。
宋觉笑了笑,反问:“你不喜欢他?”不等儿子回答,就继续说道,“我此行去京城,前途未卜,你留在汾州,一定要稳住局面,不能误了春耕。”
宋卢郑重应下:“是。”
几人走了一段路,宋卢还是忍不住追问:“父王是不是另有打算?”
宋觉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挥手屏退众人:“你有什么话想问,就直说。你我父子,没什么不能说的。”
宋卢赧然:“那我就直说了。爹,您是不是属意宋浮当皇帝?”
这是一个摆在他们面前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现在的宋家,宋恒这个正经皇帝身陷敌营,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平平安安回来,继续当他的皇帝。
宋淮不管之前吹得怎么样,干下的事情是实打实的不忠不孝,加上在京城大搞清洗异己,在文官群体中已经引起了强烈的不满。京城之中,他们受限于高压统治不敢吱声;京城之外,针对宋淮的骂声早就已经沸反盈天。
论理,宋恒不是没有别的儿子。
但是他那些个儿子岁数都还很小。非得要扶持也可以,只是他们多少要背上不太好的骂名,对于他们镇北王府没有任何好处。
既然儿子不行,那么宋恒的兄弟行不行?
也不行。在这一辈里,除了战死的先太子宋桐,宋恒已经算是最出息的一个了。
那他们只能往再小一辈里面考虑。
宋觉说道:“先太子早逝,未有嗣,想来不会介意从兄弟的儿子里过继一个。”
大家都是高祖的后代,这个宋浮至少还敢为宋家江山流血,敢带着这么几个人来搬救兵。
反观宋淮这个平时被夸上天的大皇子,在自己父皇母后生死未卜之际,自行称帝。
几相对比,高下立判。
他也没把话说死:“现在说这些还言之过早,总得等局势稳定之后,再做考虑。”也就是他们在打仗之前,总得有个备选方案。再说他们现在也没见过其余宋家人,能过继宋浮,可能过继别的宋家子弟。
或者宋恒的幼子中间,能有不错的苗子也不一定。
退一步,哪怕他们属意宋浮,也得看宋浮本人的意愿。
宋卢笑道:“弟弟怕是都没有想过这个事情,可能就把此行当做一个简单的跑腿。我瞧弟弟功课也好,只是性子顽皮,还得再磨磨。”
“我瞧你倒是比我还喜欢他。”对自己的亲弟弟都没有像现在这样一口一个弟弟叫得亲热。宋觉笑着骂了一句,又说道,“此行让阿浮跟在我身边,能学多少算多少吧。”当王爷需要学的,和当皇帝要学的可不一样。
竺年在房门口站了很久,才回到室内。
红五最近戏精上头,又要演耿直忠臣:“殿下……”
“不用多说,睡觉!”竺年怕他演过头。
不过银鱼平时单人行动比较多,其实也可以考虑培养一点点演技。
另一位银鱼看竺年躺下了,才去吹熄了蜡烛,过了一会儿问道:“殿下为何一定要让镇北王府南下?不怕他们直接对我们不利吗?”
说话的这位是银鱼中武力值最高的,也是唯一名字中直接带银的。既然他这么说,就表示周围已经没有多余的耳朵在听。
竺年也确实还没睡着:“钱银,我们要不要打个赌?”
钱银笑了一声:“我才不与殿下打赌。您就直说吧。”
“你是不是以为,宋恒在我们手上,他们要抢宋恒,就得先打我们?我们是第一个造反的,所以平叛要先打我们?”
钱银没有否认,连其他银鱼的人也纷纷表示赞同。
竺年在黑暗中微微勾起唇角:“你们呀,平时上课的时候不好好听讲,现在才会搞不明白。镇北王第一个要打的,一定是禁军。”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收获可以利用的势力。
糕儿╰(*°▽°*)╯:收获情报。
糕儿>^<:收获……功课!
糕儿>^<:凭什么是个人都能考我?
先生⊙ω⊙:寄给你的作业做了没?
糕儿⊙▽⊙:谢邀,人在汾州,刚下雪鸦。作业没收到。
(完)
第九十四章 纸上谈兵 ...
竺年救了很多人,刚开始大家都是上一样的课,之后才根据各人专长“分班”。
银鱼的人基本都是兵法和协同作战能力不行的。
现在听竺年说起上课,哪怕是武力值高如钱银,都在黑暗中不自在地扭了扭:“您就直说呗。”
竺年轻笑了一声:“从汾州南下,第一个遇到的是谁?”
他们下意识在脑海中绘制了一下舆图:“京城?”
“不,是京畿!”
哪怕现在禁军在沃州一代盘亘,京畿才是禁军的大本营。
现在禁军的立场表面暧昧,本质上还是反了。
镇北王府南下,是和禁军商量:“兄弟借个道,我先去江州揍南王、接皇帝,等我回来再揍你?”
这能商量吗?
不能。
另外,禁军是一支规模庞大的军队。
规模大了之后,必然会出现不同的声音。
造反这么大的画情,究竟是施闲一个人反,还是整个禁军都要反?
随便想想就能知道,大部分的军人其实只是盲从上峰的指令,其后被裹挟,想脱离这种状况也没有办法。
宋恒在南军,南军听南王的指挥,而南王显然暂时不想和禁军对上。
宋淮在京城,但他手头没有足够的军队,心头也没有足够的胆子,跑到禁军面前振臂一呼。
如果宋觉这时候出现,有很大的可能性,能够招揽一批并不想造反的禁军。
关键是维持禁军作战能力的,数量庞大的厢军,只要稍微形成一点压力,完全可以为己所用。
这样,实力此消彼长。乐观点估计,镇北王府甚至可以就地解决后勤补给。
银鱼等人以前在课堂上左耳进右耳出,现在参与到真正的战画之中,由竺年掰碎了给他们讲解,总算都能明白。
竺年在内心叹息,愈发想念自家先生。
他和先生说起这些画情,很多话一说就明白,哪怕有所争论,也能够很好的相互补足。
想起尉迟兰,他就想到尉迟兰在京城中的布置。
这么长时间,那些布置大概也被送表哥破解了。尉迟兰的人手有限,当时算是钻空子;现在他本人不在,拼在京城中的资源,现在谁都拼不过送表哥。
不过他倒是很期待,要是宋觉皇叔进京勤王,送表哥会是什么样的表现。
第二天天还没亮,宋卢亲自来通知竺年的时候,就看到竺年已经起来了一阵,正在心不在焉地打拳。
拳法很简单,透着打过千百遍的熟悉。
宋卢一见就笑,这套拳他也会打,是宋家人给孩童习武启蒙教的。几乎所有宋家人都是自幼练习,哪怕一些不长于武功的宋家人,平时也会打上一套锻炼身体。
不过竺年打这套拳,明显是在偷懒。他这些天见过他正常早课练的功夫,还亲自指导过一二。
他一见宋卢,就收势,往前疾走两步:“哥哥,是准备出发了吗?”
宋卢笑道:“不急。我提前过来看看,怕你还没起。什么时候起的?昨晚没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