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96)
“城外码头那儿,一个菜贩一个月大概能挣个三五百文。听他们说,要是在以前,顶多也就三五十文。”他看自家老爹对这个数字有些吃惊,仔细掰扯,“以前码头人少,附近的人都有自己的菜地,用不着买菜。进城要花钱,摊位还不一定能够租得到,沿街叫卖一天也未必能卖完,还辛苦。像码头那儿,固定的摊位一个月十五文,临时摊位一天一文。收入比城里好一些。”
宴父砸吧两下嘴,又灌了一杯水:“果真,小王爷在民富这方面比起那群眼高于顶的家伙,要厉害多了。”他没想着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谈下去,重新把话转回去,“你瞧瞧,普通人一个月这么勤勤恳恳,一年到头不吃不喝也就能赚个几贯钱。普通兵卒,一个月要是不打仗,兵部的账面上是两贯,到手能有个一贯就不错了。他们还没有地,什么东西都得自己买。
小王爷不缺钱。随便手里面漏一点出来,自然有一群人愿意去找卫家人的麻烦。这边京城不好下手,上都那边呢?卫家的老家那边呢?也不用多,只要拿上几个金锭,祖坟都给刨了,还真不是说笑的。”
就防守力量来说,京城肯定是最强的,也是权力中心,家族的大部分力量都必须聚集在这里争权夺利。老家是自己的地盘,但家族中在老家的能有多少人?要不就是回乡养老的,要不就是做了什么错事,被罚到老家的。
做这种事情,都不需要太多人,买通个三五百的悍匪,或者干脆自己人装作悍匪,把人祖坟给扬了,难度真的不高。
虽然做这种事情犯忌讳,但是人家一直待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早两天还在天牢里关着,就算有这样的事情,那和他有什么关系?还能反过来告个栽赃陷害。
所以,不是不能这么做,只不过是做人留一线罢了。
“嘶——”宴瑞觉得这事情挺无解的。
宴父抬了抬手,差点又一巴掌朝儿子扇过去:“放心好了。这种无赖手段,只有你老子我被逼急了会用。人家是小王爷,格局跟咱们不一样。老子都得跟着学学。”说完,他就扯了扯衣服,站起来进屋去换衣服,“怎么这儿这么早就开始热起来了?早晚还凉的很。”
宴瑞只能站起来,回房去跟他妻子说了说:“你回去跟岳母提一嘴?我陪你回家去?还是约了在外头见面?”
竺年既然跟他提了一嘴,显然是想让他给卫家带个话。
若是卫家服软,私底下和竺年赔个不是,当然也得拿出点诚意,这件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他妻子也爽快:“我拿几张澡票,让娘和舅妈一起出门就是。不过我觉着,舅舅家是不会退让的,大概会火上浇油。”
外甥女对自己的舅舅家了解还是很到位的。
她带了话之后,竺年直接被皇后叫到了宫里。
他当然没那么傻,先去御书房找了姜大叔叔。
御书房这种地方,周围的御林军和太监都认识他,哪怕没有宣召,通报一声立马就进去了。
传皇后命令的太监倒是被拦在了外面,急得跳脚也没有办法。
姜卓看到他还挺高兴:“怎么想到朕这个皇叔了?是做了什么新点心来?”
“没有。”竺年直接就告状,“皇后娘娘要见我这个外男,我来跟您说一声。”
“胡闹!你算什么外男。”姜卓先反驳了一句,把手上的笔终究是放下了,“走,朕陪你走一趟。”
“嘿!”竺年跟在他身后,迈腿跨过高高的门槛,经过那个传令的太监的时候,故意说道,“您在,我就不怕皇后娘娘打我了。”
太监一听,脸上冷汗立刻就下来了。
姜卓瞟了他一眼,也不管,对竺年说:“瞎说什么?你婶婶什么时候打过你?”
“那她把我关天牢里。”
姜卓抬手呼噜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啊。行吧,这件事情朕一定给你个交代。”
“这话您说过啦。皇叔日理万机的,这种小事情,我想想还是侄儿自己来叭~”
“怎么?真要去撅了卫家祖坟?”
“那不能。几个死人,就算挫骨扬灰,又能有什么用呢?事情也没严重到这地步,不就是把我关了两天天牢嘛。”
姜卓叹了口气:“你个臭小子,就过不去了是吧?”
“我心眼小。”
跟在两人身后的张茂实,听着前面的对话,下意识抚了抚胸口。
跟在张茂实身后的太监,那更是怎么走路都不知道,像个游魂一样飘着走。
皇后要见竺年,当然不会是在自己寝宫,而是安排在了相对僻静的落霞湖。
姜卓带着竺年来的时候,皇后正在一个人钓鱼,边上的桶里空空如也。
“先前有糕儿带着,觉得钓鱼不难,换了自己,一条鱼也没上钩。”
竺年懒得跟她打机锋:“娘娘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我在码头那儿好多事情呢,别给耽误了。”
皇后拿着鱼竿的手猛地捏紧,姜卓赶紧上前,把鱼竿拿下来,拉着她的手捏了捏,对旁边招招手:“这些日子事情多,皇后累着了。来人,带皇后回去休息。”
竺年看皇后走了,对着姜卓“啧啧”两声:“护妻狂魔。那没事我去干活了?”
姜卓对他摆摆手:“也不差这点时候,来了就去看看你干奶奶,天天念叨你呢。”
“哦。那我钓一条鱼给奶奶带去。”说着他就捡起放在一旁的鱼竿,重新准备好了饵料,刚下钩一会儿,就提溜起一条不大不小的鱼,取下之后提着就跑,“正好给奶奶蒸个鱼茸。”
姜卓看他嗒嗒嗒跑得飞快,摇了摇头,还是回了御书房,晚上去太后宫里一起吃了个饭,等晚上回了寝宫,才去见皇后。
皇后气得晚饭也没吃:“你就心向着个外人!”
姜卓坐下,摆手让周围伺候的宫女退下,才慢条斯理地说道:“皇后不要说气话。”等看着她冷静下来,才说道,“你是卫家的女儿,也是我姜家的媳妇。你偏着一点娘家,是情分,朕明白。但是你也要知道,竺年是谁。他是南王府的世子。南王府、北境尉迟,这两家杀了我们大姜多少军士。虽然他们两家元气大伤,咱们自己家也不好过。这两年年景不好,打仗,咱们是打不起来的。倒是南王府要是想,不说北伐,沿着楚江骚扰,我们就要不得安宁。”
皇后听得又惊又怒:“他们敢?他们不怕我们把竺年杀了!”
“他们当然敢,是朕不敢把竺年杀了。”姜卓对皇后十分耐心,“我们没有水军,打不过去。真的撕破脸,对咱们没好处。待那小子好一点,等再过个十年八年,南王府的小王爷们在南王的身边长大,到时候竺年就是一个和父亲离心,又不能有嫡子的世子。哪怕南王的心意不变,他那些成年的儿子也会有想法。盛元长公主是厉害,可她都已经八十多岁了,又不是四十多,哪还能再撑得起南王府的一片天?现在的南王妃,她的娘家都没了,又能有什么倚仗?我们不用对他们动手,只要等着,他们自己就会没了。”
皇后没有吭声,过了一会儿,像是想明白了,站起来行了个礼:“是臣妾错了。”
两人夫妻多年,姜卓怎么会看不出皇后只是口头认错,心里面还不知道在想什么,叹了口气:“这些事情,你不用管。戈儿登基前,朕一定给他扫平障碍。”
皇后送姜卓出去,眼中晦暗不明。
身边的宫女小声劝:“娘娘,夜深露重,还是回屋歇着吧?”
皇后“嗯”了一声,往回走了两步,突然说道:“听说天罗教主有个右护法,是个姑姑?明日你去把人叫来,陪我说说话。”
“是,娘娘。”
自从沃州的事情结束之后,天罗教直接被架在了火上烤。
他们虽然表面风光,可背地里又没有什么根基。靠的归根结底是给贵人们干点脏活。
别看左护法通天王在沃州搞得风生水起,但是他们在京城还是很低调的。而且左护法一出事,教主直接就出面说了,这个人离开京城不是奉命行事,而是叛教,所作所为是违背天罗教宗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