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239)
几位皇子都老老实实,这几个小子把自己当做是谁?哪里来的胆子?
万幸竺年没发酒疯,这要真闹起来,竺年固然丢脸,可是陛下一家的脸面都不要了。
等在新房的喜娘看他们进来,赶紧迎上来:“这是怎么了?”
“糕儿喝醉了,得歇会儿。”
喜娘也不敢说不合规矩,和几个丫鬟一起,把铺了满床的枣生桂子收拾出来,免得磕着碰着贵人。
她的手落在被褥上的时候,又一次在心底感叹,摸着又软和又轻,手稍稍放久一些就很暖和。不愧是贵人家用的东西,真的好。
新房里也暖和,也没见点火盆烧地龙,整个屋子就是暖和。
她看着尉迟兰给竺年脱掉鞋子放到床上,回身看到满屋子的琉璃窗,又羡慕了一番:真亮堂,比宫里头还好。
外面一群宾客在,尉迟兰也不好就这么留下来,吩咐:“你们在屋里守着,让小厨房准备醒酒汤,再要几颗蜜饯备着。再照样多备一些醒酒汤和蜂蜜水,一会儿宴后怕是有不少宾客需要。”
“是。”立刻有大丫鬟应了,脚步匆匆去通知小厨房了。
家中的主屋虽然紧赶慢赶地赶在大婚前能用了,主屋这边的小厨房也设施完备,但是竺年厨房里的东西太多,很多别人不知道用处,得他亲自处理,他还没缓出空来,小厨房就还是在原先的院子里,距离主屋的距离可不近。
大厨房倒也不是不能做醒酒汤,但现在他们忙着宴席还来不及。
尉迟兰把竺年的外袍脱了,解开束发,让他睡得舒服些。
周围伺候的侍女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又在尉迟兰看过来的时候低下头去。
她们原先不是在宫里头伺候的,就是从天家相关的产业里调来的人,见多识广。对这桩婚事,她们知道些内情。
等尉迟兰走远,她们见竺年沉睡不醒,小声说道:“瞧着不像是不情愿的样子。”
“是啊,两人关系还挺亲近的。”
有个竺年身边的侍女说道:“尉迟小将军是殿下的先生,两人关系本来就近。”
“那怎么……”一名侍女下意识开了个口,立刻就闭上嘴不说了。
宫里头对这两位的态度,是真心还是假意,她们都明白。做出这样的安排,显然不是成人之美。
可这两位关系既然很好,那也就是名义上成亲,不妨碍人家私底下怎么相处。人家该亲近还是亲近,怎么也不至于变成仇家啊?
有年纪略长见识也多的女官抿着唇看了她一眼:“好好伺候,别多嘴。”
她大概能猜到,这样的布置主要是针对南王府的。
娶一个男人当正妻,南王世子注定就不会有嫡子出生。
一个绝嗣的南王世子,南王府内也没有其他嫡出的儿子,显然南王府内少不了一番争斗。
但为什么要选择尉迟小将军,她也说不好。不过为了给南王世子安排一名男妻,确实不该从他们姜国的王公贵族中挑选合适的儿郎,没人舍得,也不合适。
侍女们心头一凛:“是。”
在外面应酬的尉迟兰酒量不错,或许因为已经放倒了一个竺年,宾客们的表现收敛了一些。几名作陪的年轻公子也“终于想起”自己的作用,该挡酒挡酒,该赔笑脸赔笑脸。
等到天色暗沉,竺年终于睡醒,洗漱更衣过后,人还有些懒散,吩咐管事拿出准备好的烟花点燃。
烟花其实前朝的时候已经有了,只不过玩的人不多,只有一些民间有钱没处花的富豪,偶尔会采买一些用来斗富。
权贵人家反倒不怎么玩这个,容易引起火灾。
竺年这种已经把烟花开发到神火炮的行家,其实对这种小体量的烟花没放在心上,不过为了照顾到众人的情绪,还是邀请众人移步到家中的一处池塘。
池塘中间搭了一座台子,点烟花的是有功夫在身的护院,划了船过去点。
火树银花的美丽,映衬着水面的荷花灯,无论男女宾客都觉得很是赏心悦目。
再看看这一番布置,已经有年轻公子凑到了竺年身边打探:“殿下这番布置着实精妙。”
听弦声而闻雅意,竺年说道:“这有何难?我就让东风号布置的,花上点钱就行。”
在场的都不缺钱,哪怕不能大手大脚花钱,这会儿也不会明说。
他们知道了东风号,就记下了,准备回头去让人打听。
不说别的,还有什么宴会来上这么一出,再请上歌姬舞伶在边上奏乐跳舞,那是何等的体面?
他们在姜国的时候,都没见人这么玩过。
出来玩,不就是比个新奇嘛。
要是钱一样花出去,玩的还是那些老花样,那有什么意思?
尉迟兰在边上听竺年说话,想到他原先在京县时候玩得要好的一群纨绔,也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要说竺年是有意……腐化姜国的年轻公子们,从而给姜国添堵,甚至于走下坡路,那肯定不至于。姜国那么大,人才济济。几个年轻公子能算得了什么,他们家族中难道还会少了人?
要说竺年本就是个纨绔,那肯定不是。竺年虽然爱玩爱闹,但从来没耽误正事,大部分地方都比绝大部分的人做得要好。
别说是同样年纪,哪怕是他认识的所有人中,他也没见过比竺年更通透的。
竺年也不会真的和这些姜国公子交朋友,压根不是一路人。以竺年的性格,今天出了这个门,回头招呼一声都懒。
突然有几名姜国的大臣上前来找尉迟兰说话,他赶紧收回心思去应付。
没想到说不到几句,这几位也问起了烟花。
尉迟兰:“……说是请的东风号的匠人弄的。”
几位大臣得到满意的答复,很快就走了。可以想见,接下来一段时间,东风号的烟花生意会变得很好。京城里的夜宴,大概也不会少了烟花会的身影。
他以前在罗家暂住的时候,也参加过不少宴会。
别人家有的,自家也得有,不然就是不够体面,还得绞尽脑汁玩一些新花样出来。最好还得高雅不落俗套,以彰显自家的格调。
方便男女老少吟诗作画,再让人“不经意”传出去,才是权贵家族的脸面。
这是一种斗富,但真金白银得撒在看不见的地方,不然他们和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富商有什么区别?
姜卓和姜崇兄弟俩把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相视一笑。
姜崇小声说道:“皇兄说的不错。这竺年虽然还看不出怎么会赚钱,至少怎么花钱是很懂的。”
“这点烟花算什么,你没看他那房子,才叫挥金如土。”他上次来的时候,刚开始按琉璃窗,天色又暗,看不出什么来。今天白天他跟着皇后、太后一起去新房看了看,明明外表瞧着连雕梁画栋都没有,透着几分朴素,但是仔细瞧瞧,那房子处处考究。
琉璃窗不说,满屋子让人感到极舒适的暖和,就不简单。
当天让金武侯赔偿的那天价琉璃窗,怕还不是这屋子里最值钱的东西。
他对自家兄弟说道:“那小子会享受。等明日……”他想想新婚第二天就把人叫起来不太好,还是改口道,“后天,我得把他叫到宫里来,到时候你也来,问问他这个屋子怎么弄的,给母后也弄一间。”
姜卓武艺高强,且是当世顶尖的帅才,身强体壮。如今京城的这点温度,对他来说还稍嫌热了些。
但是姜崇不一样。他这个同胞兄弟是个早产儿,虽然瞧着也是身量高大,体质却要比寻常男子差一些,每年换季的时候就容易得病。姜卓这个做兄长的,替这位胞弟操透了心。
兄弟俩说着话,其他人也不敢上前打扰。
等烟花放完,婚礼也宣告结束。
没有宾客要求留宿,全都跟着姜卓依次离开,秩序井然宛如退朝。
竺年和尉迟兰携手在大门口送客,眼中满是看演员落幕退场的兴味。
宾客的数量着实不少,好在大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地位高低心里头都有数,加上哪怕陛下走了,这满院子都是陛下和皇后的人,连个借酒撒泼的人都没有。大家都很有礼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