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183)
南壶城确实撑不了多久,但显然撑上几天时间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身后南军已经压了过来,偏偏这个地形他们根本无路可退,一点周旋的余地都没有。
茅军在行军中间,一直没有放松对南军的侦查。
双方斥候照面都不是一两回,甚至还有短暂的交手。
而茅军斥候带回去的消息很不好。
中帐内,茅丘的声音几乎变调:“你说他们有多少人?!”
斥候说道:“五十万!”
这几天因为局面连续受挫,茅丘的心情本来就很不好,现在听说敌方这个人数,虽然知道绝对是个虚数,但肯定数量不会少。人家总不可能用五万号称五十万。
斥候退下去之后,听到账内传出茅丘的怒斥:“南贼哪里来的五十万人!南王身边都没有五十万!南地那种不毛之地,怎么能够养得活那么多人?”
茅高远已经有些懒得去纠正他对南地的偏见,只说了一句废话:“五十万肯定是没有的,但人数不会少。竺年毕竟是下一任的南王,南王府对他倾力支持也可以理解。”
他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一副谦恭的样子,心中却在盘算。
这一番他们和南壶城还没交上手,大概得先和南军交手。
他们在和南军交手的同时,南壶城大概也不会袖手旁观。不说和南军形成内外夹击的态势,在后面掩杀一番是绝对会做的。
这对茅军不是个好消息,总共就八千能用的兵,经此一役之后还能剩下多少人,甚至能不能剩下人都是两说。
但是对他,倒不失为一个机会。
跟着茅丘显然不是个事情,他得另寻出路。
南壶山下,有一片还算开阔的地界。
竺年率军和茅军对上。
他看到茅军把强征的一万役夫摆在阵前当肉盾,并没有感到意外:“茅高远,你叛出南王府,就为的辅佐这等以民为盾的小人吗?”
茅丘听他骂阵,脸色扭曲中透着一丝快意:“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不是自诩君子嘛,敢不敢直接杀了你的百姓?”
竺年循着声音,找到茅丘的位置,从背后拿下长弓:“成大事者?你也配!”
他张弓搭箭的速度很快,茅丘注意到他的动作想躲,却因为场地有限,周围的护卫站得十分密集,竟然只能往下缩了缩脖子。在密集的人头中间,这个一缩脖子,中间就凹下去一块,看着十分显眼。
竺年一箭飞出,目标瞄准的并不是茅丘,而是在他附近挂着的帅旗。
木杆直接折断。
进攻的战鼓擂响。
“缴械不杀!”
茅军方向的役夫直接哗变。他们本来没有方向,很多都不敢在两军冲杀的情况下,到处乱跑,站在最前面,手上甚至连发放的武器都没有,只能趴在地上抖若筛糠。
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句:“林州新城的旗!”
“走!”
“往那儿走!”
靠近迁山方向的几棵高树上,不知道何时飘起了火柴人走路的旗帜。
林州新城的道路很迷,这种指示用的火柴人小旗非常多。役夫们只要在新城生活过一段时间,就对这面旗子极其熟悉,看到就知道往哪儿走。
原本排在前面的役夫,直接顺着一个方向跑开,比有人指挥地还要动作迅速整齐。
混在役夫中间的茅军拔刀挥砍,企图阻止林州役夫们的脚步,到底人少,砍杀了几个,竟然还会被急于逃命的役夫们带倒踩踏,直接踩死了几个。
这般混乱之下,一支南军从役夫们让开的一面,直接冲进茅军阵地。
茅军的精兵们虽然并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然而缺乏斡旋的余地,被役夫、地势压缩在一个极小的空间内,能够发挥出来的优势有限。
他们想要和南军正面对冲,还得先把前面的役夫都杀死或者赶跑。
这面他们用来针对南军的肉盾,现在反倒成为了他们自己的障碍。
西面他们勉强抵挡住了南军的冲击,等到役夫跑完,等待他们的是奇怪的黑色炮口,和比春雷还要响的雷鸣。
显然对神火营有数的茅军,看得出有一些慌,但阵型并没有乱,反倒以一种更加迅捷的动作,往南军冲杀过来。
神火营的武器填充速度慢,弹药昂贵有限,不能持续作战,是很明显的缺点。
以现在的武器配备数量,连经典的三段式攻击都很难发挥。
“啧,什么时候能够真的鸟枪换炮?”竺年眯着眼跳上一辆造型奇怪的战车,拉开上面巨大的床弩,一箭出去直接把茅军的阵型撕开一道缺口。
神火炮是在人群中炸开一个坑,他这一下是直接清楚了一条道。
哪怕茅军都是经验丰富的军队,也不由得胆寒:这特喵的比那神火炮厉害多了!
竺年在小地图上看到有南壶城的军队出没,从高处洒下漫天箭雨。
南壶城的军队无所顾忌,对他们来说茅军是敌人,南军同样是敌人,不存在误伤。
当然,他们现在的站位,只能对茅军的后方进行一些杀伤,南军离得太远。
这个茅军的后方,几乎就是特指茅丘。
前方南军各种奇怪的武器层出不穷,后方又有南壶城的弓箭,甚至是滚石。茅丘这个缺乏战斗经验的将领,完全进退失据。
有亲卫打掉一支飞过来的羽箭后,小声对茅丘说道:“大公子,眼下这个情况,我们不妨从长计议。”
茅丘愤愤地对周围扫视了一圈,一张脸红白交加:“撤!”
今日之仇,他茅丘一定要报!
这些被选出来作为亲卫的士兵,全都是军中一等一的高手。
他们人数有限,无法左右战局,但是掩护茅丘撤退的难度不大。
一名亲卫说道:“茅高远不知在何处?”
茅丘此刻只想着自己的性命,哪里还顾得上这位宗亲,不耐烦道:“各凭天命,我们走!”
双方军队开始混战之后,除了拿着帅旗的地方,很难分辨谁是谁。
若是碰上一般的将领,可能还真就让茅丘跑了。
但是竺年一直盯着代表茅丘的那一小撮红点,在他们的动向变得奇怪之后,立刻就带着一队人马冲杀过去。
他目标明确,有小地图在,敌我双方完全不会搞错,轻易就能规划出达到茅丘那边的最快速的路径。
原本混杂在一起的两军,突然像是被一支利箭分开,南军相对混乱的队形重新得到整合,再和茅军战在一起。
再靠近后方之后,小地图上已经全是红点,没有误伤风险之后,竺年直接掏出一面颜色鲜艳的旗子,一挥。
随后许多小陶罐砸进茅军阵营。
小陶罐的速度比羽箭要慢得多,形状也比较圆润,经验丰富的茅军完全可以用刀和盾牌来进行格挡。
但是这些小陶罐不是被挡开劈开就削减威力,而是在接触到撞击之后直接炸开。
猝不及防的茅军被惊蛰2.0炸了个正着,重则四分五裂,轻则灰头土脸,短时间内完全失去战斗力。
距离太近,竺年塞着耳朵也晃了晃脑袋,手上的动作一点没停,一弓三箭,简直像个人形炮台一样,盯着茅丘的方向射击。
他的力气大,长弓又是特制的,茅丘的亲卫再怎么厉害,也没法像格挡普通的箭一样,哪怕接住了,也要被带倒。
那种力气,根本就不像是一支箭,而是一杆子砸下来的长枪。
“大公子小心!”
一名亲卫阻挡不及,下意识用身体挡住茅丘,被一箭穿心,瞬间没了气息。
茅丘看着完全失去作用的铠甲,吓得亡魂直冒,推开亲卫的尸体,就要策马逃跑。
他也顾不上方向,只一通乱冲。
这时候原本严密的保护,已经伴随着数名亲卫的死亡,出现了极大的缺口。
亲卫们疲于应对来自竺年的攻击,甚至都不知道茅丘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的身边。
战场上乱跑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不仅有敌方的威胁,甚至某些威胁来自于身边友军。
刀剑无眼,不是随便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