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325)
“是。”张茂实应下,听姜卓还是习惯叫竺年乳名,就觉得叹气。
陛下对自己亲儿子都不怎么叫乳名,对竺年这个儿子,倒是样样都大方,还放在心上。那模样瞧着也不像是养个讨人喜欢的小猫小狗。
不过,天心难测。他就是一个伺候人的奴婢,上头怎么想的,他还是少自作聪明去揣测,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私人准备了一个箱子的东西作为回礼,毕竟人家王爷也送他东西了。
往竺年屋里面抬的东西,几乎每天都有。
尉迟兰显然是打算做长期准备,把屋子舒舒服服地布置起来,又另外让人在银湖小城里也建了一个宅子,方便他们到夏天的时候去游湖。
银湖边上的船坞修起来,造船的工匠调过来。
渔船怎么够?画舫得造起来。
这时候银城的天气才刚刚有了一点春天的意思,“北部商人”宋卢就给竺年带来了一大批葡萄苗。
竺年又联系了丹州商人,订了一大批芦苇杆,又找南货商人买了许多竹子。
久不露面的三姑,组织了一大堆的妇人,给军屯来银湖种葡萄苗的汉子们做后勤,手上提着大桶的酸梅汤:“这能行吗?”
领头给银城送菜的汉子老四,这会儿正拿着芦苇杆子一个个打孔,打完就轻轻铺在挖好的沟槽里,再覆盖上土块,看着一铲子下去半铲子石块的地面也是直摇头。
“再好的铁犁也翻不动这地,怎么能种葡萄呢?”
红三将一碗酸梅汤递给老四:“先歇会儿。”瞧着周围没什么人,他小声说道,“别人这么做肯定是瞎折腾,可咱们小王爷这么做……先前也没谁能想到珍珠还能种呢。”
红四一想也对:“这倒也是。”他喝着酸梅汤,看着不远处忙碌运河的官吏和工匠,脸上没什么变化,声音中却满是幸灾乐祸,“他们还真打算在这儿驻军。到时候越多越好,方便咱们包饺子。”
红三跟着嘻嘻笑了两声:“狗皇帝以为把咱们家小王爷送到这里来,就能把人给看死了?想得美。”
他们银鱼可不是吃素的。
当然,还得多亏了镇北王府和北境尉迟的鼎力相助。
如今京畿北部的这些军屯,几乎全都掌握在他们手上。若是姜卓一旦对北部发起攻势,就会发现会面临的是来自四面八方的敌人。
真打仗没那么理想化,军屯也不可能真的一个姜卓的人都没有,但不妨碍他们把事情做到位。
在竺年忙完了商人和葡萄园之后,已经是盛夏:“人都要晒成葡萄干了!”
银城这地方,确实要比京城凉快一些,但是树木不多,又比较干燥,太阳底下非常晒,和沃州的那种湿热很不一样。
尉迟兰看他一回家就钻到了凉棚下,瘫软得像是一张猫皮:“中午就别出去了。现在也没什么事情,我们去银湖边上玩几天?”
“运河要开挖了,怎么没事呢?”竺年真是愁死了,“别人要钱不是很难的吗?怎么给我这边批钱就这么快?我不想干活啊!!!”
长随就严肃道:“为陛下分忧,是王爷您的荣幸。”
“啊——”竺年不觉得荣幸,“浪费钱,瞎折腾。你看着吧,把这儿搞这么大规模,将来都是白给!”
长随跟着竺年的时间也有两年,心里面对他还是信服的,但嘴上不能这么顺着说:“陛下英明神武,肯定是没错的。”
虽然王爷看上去不怎么靠谱,但做事方面完全没掉过链子,和陛下的另外几位皇子不太一样。
听说常王在封地现在搞得勉强还行,但距离竺年显然差了不止一条街。
二皇子还在沃水码头,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一堆,忙得焦头烂额。偏偏原本帮忙的三皇子跑了个没影。
要不是姜卓这个亲爹显然是知道三皇子的下落,他都要怀疑三皇子是不是遭遇了不测。
长随给他递上泡好的菊花茶,示意他闭嘴少说话。
周围可都是陛下的人,自家王爷的处境本来就艰难。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传到了陛下耳朵里,天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回到京城去。
银城不能说是不毛之地,可也好不了多少,怎么能和京城的繁华相提并论?
长随还刺激他:“小张公公传来一道陛下的口谕,说是您不在京城的时候,梨园精舍的房子就给陛下暂住。”
“小张公公来过了?”竺年抬头问的是尉迟兰。
尉迟兰刚拧了一把手巾给他擦脸:“嗯。来了就走,送了不少东西来。清单我都还没看过,家里都放不下了。”
“上次来的时候,新话本不多,这次应该能出了吧?”竺年从躺椅上跳起来,“现在糖巷那儿的书局听说开了好几家了?也不知道新话本怎么样?”
尉迟兰的神情有点奇妙:“沃州女学也开了个书局,有不少话本。”
“那我得看看。”竺年想到梁州研究员里的夏以南等几位女先生,满怀敬畏地找了话本来看。
作者有话要说: 糕儿>ω<:我,野爹!
姜爹o(* ̄▽ ̄*)ブ:你野爹是朕!
姜爹(╯-╰):等等,这话怎么有点奇怪?
糕儿\\(╯-╰)/:奏凯!迟早让你萌知道谁是真爹!
糕爹(╯-╰):哦。
(完)
第一百七十八章 阿钧 ...
尉迟兰看着竺年一下午,从猫哭成狗。
长随刚才还一副义正辞严,要求竺年“为陛下分忧”,没一会儿哭得比竺年还狗。
御林军百户今天是下午当值,久等不到竺年出去干活,进门来催促,见状着实愣了好一会儿,才轻手轻脚进来,小声问神色还算正常的尉迟兰:“这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小张公公来和走的时候,样子都没什么特别的啊,是发生什么不幸的事情了吗?
尉迟兰就神色微妙地把挑选出来的一册话本递给他:“坐下看看。”
百户大人不明所以,拿着话本连封面都没看,就在边上找了个板凳坐下。
他文化程度不高,有些看不明白的字和一些沃州俗语,还得找尉迟兰问。
他看得慢,却没放下手,完全忘了干活,没一会儿肩膀就突兀地耸了一下,发出水壶烧开一般悠长的“呜——”。
尉迟兰看着狗又多了一只,嘴角抽了抽,甚至想笑。
他看书速度快,话本和那些写学问的书不一样,用的是白话,还断了句,一目十行完全没问题。
沃州最近几年的日子不好过。
沃州女学出来的话本内容,多用了这几年沃州的背景。不像京城那么多才子佳人,那么多的官场沉浮,满满全是苦难,很多还是亲身经历。
这些话本说是沃州女学出的,其实是沃州女学下辖的一个书局,并不是指这些话本都是女学的师生写的。
沃州原本的那些贵女们,经历了国破家亡,从富家千金沦落到社会底层,只一个开头就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落差。
又有好几本写的遭了天罗教的迫害,原本还算过得去的小日子,一下子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主角多为女性,从高门贵女到普通农妇都有,反倒是没有什么奇侠之类的元素。
沃州距离京城远,也不知道是谁搜罗了这些话本,一次攒了好几个月的量,有些短一点的故事已经写完了。
话本从来不追求喜剧结尾,悲剧结尾的多得是。
“好惨好惨……”
“太惨了!”
“呜呜呜——”
姜卓没想到自己难得抽空来一次银城,就撞上了大型摸鱼现场。
一番收拾之后,一行人重新在凉棚下坐定。
比起刚开春的时候的光秃秃,现在凉棚边上搭了一架丝瓜,墙角种了一棵柿子,底下种了一些也不知道是花草还是香草的东西,绿油油地长了一小片,瞧着还算喜人。墙上爬满了各色豆角。
竺年仰躺在尉迟兰腿上,让他把黄瓜片贴到自己眼睛上,真·目中无人地问道:“父皇怎么来了?小张公公才刚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