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先生家的小王爷(505)
“嗨呀!”村民眼睛闪亮,“这可怎么好意思呢!”
村民嘴里面说着不好意思,等香草送完,转手就准备了几条大鱼一刀大肉,过来拜师学画画。
村里面的消息瞒不住,很快周围五个村都知道了王爷教画画的事情,纷纷拿了束脩来拜师。
尉迟兰来者不拒,把大鱼大肉鸡蛋之类的都收下,交给游了个痛快回来的竺年。
竺年:“啊?”他家先生这是挣钱了?
事情都不用尉迟兰自己说,村长媳妇就快人快语把事情说了。
竺年听着觉得挺好:“那顺便把驱虫香的包装设计一下,再给起几个好听的名字。”
尉迟兰觉得可以。
竺年就张罗着把这些束脩全都变成食物,让村长带着分发给附近村里需要照顾的人家。
这边天气不适合储存食物,只能赶紧吃掉。
村长笑呵呵地说道:“您收个学费,还倒贴了不少钱。”人工也就算了,烹煮的柴火香料配料还得不少呢。
尉迟兰假装露出羞愧的表情:“唉,不会持家。”
竺年听得差点翻白眼。当家主母还当上瘾了是吧?
村子里有学校,不用另外找地方,直接在里面上课就行。
尉迟兰找了当地比较容易获得的材料配置颜料,从入门开始教他们怎么画画,怎么调配颜料。
一群村民虽然被尉迟先生骂到每天都像是在重新投胎,但学到的内容着实不少。等竺侯他们考察回来的时候,村民们都会调配染料,把驱虫香染出各种不同的花色和香型来了。
竺侯不知道这茬,回来就看到他们在学校里摆弄各种香。他是宋婉的学生,调香算是贵族家庭的基本修养,对这方面的知识很充足,一闻就说道:“这香味道很清爽啊,点着我闻闻。”
村长就把他的爪子拍开:“点什么点。这是样品,看这包装,是不是一看就很贵?”
三指宽的扁扁的竹匣子,上面雕刻着精细的花卉图案,里面放着不到十支细长的线香。
另外还有一种更大的包装,里面带着一个小孩儿掌心大的香炉。
“殿下说,先把线香弄好了,过一阵再推出盘香。香炉咱们自己设计了许多样子。有这种花卉的,也有生肖的。哦,殿下说,生肖的每年出一种。可以让喜欢的人搜集。”
竺侯在一旁听着,突然就不敢问价钱,问了竺年他们在哪儿,就看到游泳把自己晒到黢黑的太子殿下,张口就说道:“殿下啊,给我加点俸禄。”
竺年从海里面爬起来,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浴巾,往边上可以冲淡水的地方走:“加俸禄不行。俸禄朝廷跟着品级来的,该拿多少拿多少。三品的俸禄还不够你花吗?”常年出差不是还有不少的补贴?
竺侯就说那些香:“我买不起香。”
把草卖出金子的价,让他这个只有死工资的小官儿觉得钱不够花。
“嘿嘿嘿。”竺年随意冲了冲,披上柔软的浴巾,光着脚回去村长家,“这些都是坑有钱人的,你回头找村长买干的香草不就行了,效果都一样的。”
竺侯想了想,摇摇头:“不,那些不好看。”他要好看的。
读书弹琴的时候,点上一支香,那叫意境。烧上一把草,那叫什么?
“嘿!你这样的,活该多花钱。”话是这么说,竺年还是让村里把一部分成品的香卖给了竺侯,当然钱是他来出,交给竺侯的时候,就有一点要求,“拿了就狠狠点,务必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你在用这个。”
在他手里不存在白给这个事情,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很多事情都是上行下效。
喜好这种事情,由他来做不太合适。但是好歹也能算个高官的竺侯来做,就刚刚好。
文人嘛,附庸风雅的多了去了。
一时间,竺侯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占了便宜还是吃了亏,只能转头对自己学生说道:“你看着这个人,奸商就长这样。”
郑锦看着短时间没见就黑到发亮的太子,再看看自家怎么看都相貌普通的先生:“嗯。”
竺侯也不知道他是懂了没懂。
他考察结束,银鱼的人也陆续回来,香不香的都是小事,他考察来的事情才是重点。情报一汇集,就得出一个比较惊人的结果。
北部六州的贪污腐败现象,相当严重。
北部六州各方面的环境和南部十州不能比,相对赚到的钱就比较少。
但这些年,朝廷对北部六州的投入不算少,照理来说应该有明显的改善,可效果却始终达不到预期。
竺年在先前考察的时候就察觉到了异常,拿到这份调查结果一点都不意外:“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嘛。”
先前他在姜卓底下,对修皇陵的那事情就搞过一波。
眼前的这些不过是类似事件的翻版。
修建水渠,把看得见的地方挖一挖,剩下比较偏僻的地方,就做个样子,或者干脆样子都不做,反正最后检查的队伍不会考察到那边。来了人也不怕,有钱大家一起赚。
人工往上多报一点,往下直接征徭役,甚至直接抓了一些“野人”来做苦役,给口吃的有力气干活就行。
至于这些野人究竟是拘役的犯人,撞上枪口的海盗,还是附近国家部族的人,谁管那么多呢?
另外铺设城里的排水管道就更好操作了。反正检查的人不会挨个把井盖掀起来开,差不多做个样子,把井盖丢上去就得了。
类似操作的还有道路的铺设。水泥路得有,宽度都是够的,但是他们可以偷工减料啊。
至于为什么道路用不了多久就会坏,这不是他们装运的粮食重才压坏的嘛。正好维护的钱还能多要点。
还有乡镇的学校建设。学堂哪里需要另外建造呢?村里的空屋多得是,挂个牌子不就行了。
有人住的房子更好,这不正愁着不能名正言顺给亲戚送钱嘛。这可是正经朝廷租用的房子,给点租金理所当然吧。
学校有了,再给亲戚朋友谋个先生、校务之类的工作,领点朝廷的俸禄,不也是理所当然嘛。
至于亲戚朋友有没有教书育人的本事,甚至是不是人到学校,知不知道学校大门往哪里开,谁知道?
一进一出,这些官员明面上个个都公正严明,背地里和曾经大月的官员差不多,外室、乡间的豪华大庄园都是基础操作。亲戚朋友好赖都有份正经收入的好工作,不能说门阀世家,但确实有了一点地方豪强的苗头。
“他们还搞了个斗兽场,和阿达鲁城有交易。”唯一“好”一点的是,他们还知道不能抓梁人,抓的都是附近的“野人”。
这些银鱼的成员已经都是二代、三代。
竺年的亲卫营一直在不停替换,银鱼也是一样的。只不过银鱼的要求很高,一直以来都是宁缺毋滥,过了这些年,银鱼的成员包括预备役在内数量都不算多。
年轻人气盛,自身本事又大,要不是记着自己的职责,恨不得自己就把那个斗兽场给端了。
竺年和尉迟兰看过之后,眉头都没动一下。
竺年用手指头敲了一下桌面:“回去吧。”
尉迟兰跟着他走,扶了一下他的肩膀,嘴角带着笑:“交给我来处理?”
剩下的话没人跟过去听清,银鱼的年轻成员还想追问怎么处理,被竺侯拉了一把,等竺年走开之后,才小声道:“少说几句。太子殿下这回是真生气了,那些无法无天的家伙,不知道还能不能有命留下。”
郑锦想到自己跟随先生在姜地看过的情况,脸色有点发白:“要是真让王爷来处理,那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整个姜地的门阀世家,当初被尉迟兰几乎趁着打仗的机会全都清理干净。
打仗嘛,只要人家稍有反抗的行为,就能直接把人家给剿灭掉,压根不接受投降。
这在战后形成大面积权力真空的环境,“刚好”可以让朝廷的势力介入并且直接接管。
竺年的手段会相对和缓,但也只是相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