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载不害真意(68)
“但是你需要。”白轩逸却道,“当你成为群众性的信仰时,就会形成强大的社会力量。力量迫使中央会认知到,国家拥有了这样的司法信仰人物,就可以推迟、甚至替代真正的制度化建设。信仰于你就是信仰于整个国家,和最大的集体利益捆绑在一起,那个时候谁还可以动你?对于一个执政党来说,模糊的正确远胜于精确的错误。动你即自证一个装门面的形象都已烂坏,昭示内里必已千疮百孔,信仰崩塌,社会动乱,谁还敢动你?”
他说何意羡需要,说得含蓄了。何意羡悬崖勒马,但是即便再拼尽一身剐,拉多少高官下马,污点证人身份作供,换取的减刑也十分有限。只有这一条路,可以保护他的一生富有而宁静。
何意羡感到在一种近乎失重的眩晕中,而这眩晕不是为了自己。他眉梢一扬:“politician,uh?”
政治家的英文词汇有很多。但何意羡说的,在美国英语中比较贬义,特指玩弄阴谋的政治骗子。
官场讲不得良心、正义和原则。人在官场,要把父母、老师教育的人生道理统统忘掉,重塑适者生存的世界观和价值观。
何意羡以前说,白轩逸你不行。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人清似玉的少年兄长。
但现在他想,对何律来说,辩护就是游戏,那么是不是对白检而言,公诉也是嬉耍。他们都是正义的欺诈师。
虽然人民是决不会被腐蚀的,但人民却往往会受欺骗。这个基本盘上的道理,白轩逸他早就懂了。
何意羡一时内心复杂至极,他仿佛看不到白轩逸的心,去伪存真后还剩下些什么,他很难受。
在一种无法抵冲的矛盾里,何意羡拍了拍他的脸说:“白轩逸,你到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的?”
白轩逸抓住他的手握了握,握到星月菩提,像在确认何意羡是否真心悔过了,余生都要做合乎人道的事情。
何意羡将手抽走,把桌几上自己喝了只剩小半口的香茶泼到他脸上:“你是真的坏!”
白轩逸湿了鼻头和嘴唇,水没滴下来。他电话多,又接一个。何意羡不给他走,解开了睡袍的腰带,将热热乎乎的胸往他脸上蹭:“你好爱我,那就奖励你tittytainment一下?”
白轩逸麦克风静音,他谈正事要去阳台。
但是何意羡为了继续公然地窃听,华丽的睡袍打开,将他的头整个罩进去。捧托着自己的胸,扳着他的下巴迫使他张嘴:“快点,你刚才都没…痒死了,法庭上见到公诉人第一眼就痒了,受不了。哎呀哥…嗯哼轻…”
电话一分钟不到便结束,何意羡被推到在沙发上,抱着胸前的头呻吟不止:“哼…带我去北京,不怕我去兴风作浪…嗯嗯…”
“怎么浪。”白轩逸打着他的胸臀,何意羡挨打第一下,就立刻高高地骚叫出声,“这么浪?”
想到何意羡之前咕唧的升格成为京圈贝勒格格之说,白轩逸一手抓住他的胸肌拢成一团。肌肉正常放松状态下就是软的,特别是胸肌又弹又嫩。下身如同操干时蓦地一猛撞,雪白的胸肉被这一下震得一颤。
鼻头上的茶水也滴到了何意羡的眼角。白轩逸扣弄着水淋淋的乳头笑了笑:“给你浪出个赫舍里·千?”
何意羡本也没酣畅淋漓,正汪汪汨汨地流水呢,半天没反应过来。
脑回路刚一转过来,抓起纸巾盒就往白轩逸脑袋上砸,下了死手往白轩逸裤裆蹬:“你他妈憋着吧!憋死你!”
第93章 累累红果络青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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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意羡说到做到。二人像是搭伙吃饭的工作同侪,下午就得出门,各自收拾烂摊子去了。
为了避讳,开两辆车。何意羡临踩油门前,对已经坐上车的白轩逸招呼,摇着一手璀璨的戒指:“阿拉黑漆板凳,打开司~①”
白轩逸先是没看过来,侧脸笑了一笑。何意羡骂他狗屄倒灶②,白轩逸才出车门走过来。何意羡空手轻轻一晃直接变出一朵红玫瑰。白轩逸看笑了,何意羡从车窗伸手拉住他的领带,握在手中卷了几卷,拽近——告别吻堵住两人的嘴。求索无厌的吻过以后,又觉不抱怎么算再见,何意羡这次也下车了。真希望时间就停止。
但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在彼此不知的情形下,又在警局重逢了。
下午4时,市警察局,重大恶性案件研究组会议。
连麟把他两叫来,目的是沟通关于一月前女童失踪案的侦破进展。
女童叫徐悦妮,她的哥哥在纪委工作,就是那位对何意羡挑鼻子瞪眼的“无识妄人”小纪检,案发时间是何意羡被带走的当天晚上。
白轩逸是承办检察官,他还没发言,何意羡倒先抢了话头,整理着法式衬衫的鲸尾袖扣:“我个人认为检察机关做事情,少这么投五投六的比较好。现在审查逮捕的对象还没搞明白,白检就要充分发挥捕诉一体的制度优势,三天两头跑来公安局引导侦查了。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大费周张。敬佩。”
说得又不是他们,但警员们面面相觑,压力冒烟。这位司法顾问举手投足都显得极其自负,傲慢仿佛都快从他的鼻尖冒出来了。那副流线型的金框夹鼻眼镜丝毫没有减弱他的杀伤性,甚至让人意识不到眼镜的存在。
大家都去看白轩逸,好像他能稳住人心,缓解因何律师带来的某种莫名其妙的紧张和内疚。
白轩逸回:“何律师,我不确定你在说什么。但是你对案件办理程序的建议,我建议你可以保留,至少目前来看办案的脉络已经非常明确了。对于你说的审查逮捕对象不明,明与不明,你心知肚明,检方有理由认为有些知情不举的人士行为,甚至比幕后真凶更为恶劣。”
“两位!”连麟赶忙叫停,暗悔自己图省事,为什么没有让他们交错着到场,阻止这场灾难性的碰面,“两位冤家!老哥我火烧眉毛了,您二位饶了我吧,择个吉日再吵吧!”
会议室一时空气死寂。但楼底下开始吵上天了,拉了横幅,家属在闹,媒体在拍。有胆大包天者,把拍到的照片和今天庭审的拼在一块,P成黑白的,配字:3.14——春申文明斯葬于此。近日治安前所未有地混乱,前几日还有人当街抗议,听说是被刑警穿的硬猪皮鞋和巡警的钢头作战靴踢得子孙袋破,卵黄一地。
徐悦妮的父亲呐喊:“警方口头告知我们家属,说公安已经排除嫌疑了,但是我们没有尾随男子往返行程的监控视频,目前警方所有的都只是排除疑问,但是我们家属要求确认结果,我们想要确认!”
母亲哭泣:“办案民警说已经上报市局了,但是我们根本没有看到警情通报和协查通报……小悦,爸爸妈妈和家人都在等你回家!”
连麟静下心来,带新入组的同事回顾案情:“当晚徐悦妮去上补习班,在半路上出了事情。警方接到调查后,开始对沿街的监控进行排除,发现经过某个巷子口时,被一名男子的搭讪,朝着和学校相反的方向走去,22点51分,徐悦妮的身影出现在家附近的某酒店门口,男子依旧还是跟在徐悦妮的身边,手紧扯着徐悦妮进入了酒店,此后监控中再也没有显示徐悦妮有从该酒店出来。其他路段半夜里监控显示的无法辨认,他具体去哪也没办法查。最后徐悦妮出现在江边,搜救队员用声呐设备和无人机在大桥附近沿着江面搜寻20多公里,没有发现小姑娘的身影。第二天18时许,才在河边提取到了她的羽绒服口罩。江面水流急,他们家属绝不相信女儿会跳江轻生……”
何意羡被吵得头疼欲裂,望窗一看,闹事群众竟然试图将国旗从旗杆扯下撕烂。何意羡对小警员柯翎道:“你下去,告诉他们公众场合触犯法律构成侮辱国旗罪,也不多,一个人判个一年够了。”
这时,有个干警闯进来:“孙队,我正要向您汇报呢!都吓死我了,他们检察院抓人抓到佘山去了,还查账,四处乱翻!那片区的同志们意见大了去了,都说是鬼子进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