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载不害真意(135)
束仇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也不知道何意羡干嘛和他说这个:“哦哦所以咱玩这个……”
果然不是同他说的,王瑛璐找到他们归队,某时坐了下来:“不然呢?我的何律师堂堂赌神,难道你让他和你一起玩捞腌菜啊?”
何意羡拆了一副,扑克牌白蝴蝶一样往手外面飞,同时将10万的筹码分成三摞,一摞推给王瑛璐:“你比我年纪轻,脑子活记性好,我要你去当急先锋。记着大小牌算牌法通常算六副牌,小牌,从2到6,算正1。大牌,从10 到 A 算负 1,一整副牌把小牌张数加起来再减去大牌张数时,最后的结果就是零。大牌与小牌相互抵消,把大小牌两个两个,甚至四个四个配成对,这样算起来会快一点。还有,千万不要恋战,你在一张桌子上最多呆半个小时,牌数不错的话,给我打手势,我会过来下大注。还有一点,如果玩牌楦里前三副牌,你加减出来+14的牌数,比只玩了牌楦里第一副牌的+15,要包含大得多的优势。这个时候必须调整牌数,反映台面所剩张数。现场牌数除以你还没见到的牌的副数,假如牌数是+15,还剩三副牌没有玩,那么调整后的牌数就是+5,从里面减去偏差值,如果是负数,你不用通知我,立刻换一张桌子……”
“等等,等等何律师……”王瑛璐紧急叫停,戳起盘中的意大利饺子对准他,如同一件中世纪武器。
他还以为事情出现多大的转机了,原来说破天了,是何意羡要算牌。绝大多数声称会算牌的人,其实满口喷粪,他们最后比普通人输得还多。算牌需要大量训练、精力和许多数学技巧,天才也很难宣称百分百搞得定。
何意羡似乎也没期许,小王同学能在赌场环境中,必须在几秒钟内算清台面的所有牌。何意羡说了一顿,像是在给自己复习。他没有笑,特别严肃:“你算不了就算了,你是学艺术的,你有直觉。如果一张桌子大牌发得少,你叫我来。”
这就简单易懂多了,王瑛璐哦哦哦。
束仇枕戈待旦,半天不得号令,双手攥成拳头,前臂肌肉紧张成粗壮的长条,声音低得像是有什么阴谋:“何律师,那我能干点啥?”
何意羡是也有任务给他。何意羡把钱太快卷走了,别人还玩什么。这是小学数学应用题,游泳池一个管子放水,一个管子注水。他需要束仇在一个钟头里至少丢掉一万美元,不过想想,觉得不用设定KPI:“做你自己就好。”
束仇没懂,小心道:“何律师,你是文化人,你说出的话意思多。”
何意羡的胃很疼,没有心思兜圈子:“没有别的意思,去玩吧。你跟他们押现金票子,到时候我补给你。”
王瑛璐冷眼旁观,眼见束仇掏出漂亮的赌具献殷勤,嘲道:“成绩差的文具多!”
虽然不知道场子玩得松紧,但见那牌楦是纯黑色的,按照国际赌场规格做的,绝对作不了假。何意羡说的团伙作案的战术,给王瑛璐的感觉便是,气功大师治疗癌症。
分头行头之前,束仇也不大信:“咱这样算…真能行吗?何律师你以前算过不?”
何意羡说:“这种方法有时候也会输,但玩得时间越长,就越不可避免地要赢。”
王瑛璐不见得多担忧,他是不被关注,存心犯犟:“那不是也可能会输?那你还要算牌吗?”
“不算。”何意羡的手这时正好扶着额头,闭着眼轻轻点了点太阳穴,“我记。”
束仇张嘴,王瑛璐失语。这时只见不远处林启明来了。
他没晕过去,只是有点心梗,没有清醒庆祝那胜利的一刻,心碎得一塌糊涂跟一箱鸡蛋似得。休息片刻,林启明打通了任督二脉。那颗躁动的心又按捺不住了,六博快了壮心,绕床三匝呼一掷,只想赶来监管何意羡。怕他又犯菩萨瘾,不到深夜,那10万块就不跟何姓了。一千万啊,必须拿下,他要看到五星红旗飘扬在公海之上!小蛇律师一遇风云变化龙!
妻子阻拦,林启明呼:我老林还没有老到爬不起来!换了一身行头,如同一个老拉斯维加斯了,仿佛回到摇滚乐的Livehouse,甚至提溜着他女儿。
海洋的天气开始不好,但何意羡一讲话,外面的雨声雷声都似隐没了。
一声雷滚过去,王瑛璐莫名害怕:“你是来真的呀?就靠这个21点,12个小时赚到20万?美金?”
何意羡似乎保守道:“你太早下结论了。”
林启明返场途中,刚刚平复的血压又冲上云霄。只因听何意羡道:“12个小时,翻十番。100万,我要直接进入终桌。”
第162章 军中杀气傍旌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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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启明闻言,险些没站稳。那姿势像迎上去,握住了何意羡的手。何意羡一缩。
即使感觉在茫茫无垠的大海上漂了很久,何意羡的时间感恍惚了,可事实上距离化工厂绑架、爆炸,过去了一天多一点罢了。遍身红的紫的不提,尤其左手腕扭伤厉害,右手也不多灵活,关节发炎。
何意羡不露辞色,问他怎么不好好休息。林启明一份悠闲和明达,我老林就观观战,掠掠阵!心道我要看看你赌神技术,是怪力乱神,还是可学可用?若非信号有问题,林启明搞不好要开直播。《沪检在线》他当家,与《杨律威武》有过联动。
何意羡捂热水袋似得,一只手静悄悄伸进西服里面,两袋冰,紧紧按着胃的地方。
他没有直接去玩21点,而是玩了会押宝。底层很乱,各种作弊方式都有,药水探测,互相递暗号的。何意羡去了就先破译他们的暗号,破出来后偶尔押几下,每桌赢个三四万就收手了。
有人戴着能看扑克背面暗号的隐形眼镜,但有个弱点:怕烟熏。何意羡使劲抽烟、递烟。烟雾缭绕,那两个人开始不停抹眼泪,现了原形。
等到王瑛璐几次再探再报的时候,束仇也把鸭子填肥了。王瑛璐马马虎虎,束仇则超额完成任务,送他远在内陆的政治大家族一份债台高筑。
何意羡让他回去睡觉,束仇还不愿意,不知道哪搞的苍蝇蛤蟆镜,手上还摇一副“我是赌王”毛笔字的折扇:“为啥?我刚找到手感,何律师你这不是打击我的积极性吗?”
时针走过一个大格,何意羡才正式入局。
不少人都会速记,普通人经过训练,一副牌一张张看,一分半左右,也能按顺序背出来。但那是赌场的速度,扑克牌以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流速,从牌楦里奔涌跌宕而下,那是世界上最狂野的旋涡急流。牌楦里至少有六副牌,庄家最多同时亮出八手牌!
当面对庄家明面的A时,有谁会对一对平凡的8进行分牌(这是在巨大风险时加倍了赌注)?在面对庄家明面的5时,有谁在拿到A和2时加倍?在面对庄家的4时,有谁会在硬点12点时停止要牌?
何意羡都会。
乃至还有的时候,拿到一对A他居然停止要牌了。他把底牌朝下扣住:“Stand.”
第一把他下了1万的底,结果,一把就被人家连根拔走。
林启明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何意羡又把2万元全摆在桌面上,庄家像长了透视眼一样,每次都连底带账给他掏个精光。
当其他玩家损失惨重的时候,何意羡这一小堆筹码还在坚持,赌注很疯狂——在五块到五千之前升升降降,偶尔赢一点。半个小时以后,大部分筹码还在。
然后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他拿到(A,2),要了一张是2,再要一张是3。现在有(A,2,2,3),软点18。庄家有明牌9,但是他可能有19点。
面临着这么好的牌被爆掉的风险,只有傻子这时候还会要牌。
“Hit me.”何意羡轻微地用他的牌轻刮桌面,要了。
所有人聚在一起,想看这只肥羊如何被屠杀。在众人的诧异、不满和啧啧质疑声中,被逗乐的围观者看着他拿到一张6——硬点14!
何意羡继续要到一张A,变成硬点15。试试手气一样轻松,何意羡继续要牌,是一张6!现在——(A,2,2,3,6,A,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