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63)
“什么东西?”楚秾问。
“天蚕丝织成的蜀锦缎。”楚秋抱出一只盒子,里面赫然宝贝珍重地放着一卷布料,精细秀丽,一眼金贵,他说:“小弟想着哥哥才配得上如此尊贵的布匹,特地送来。”
“哦,多谢弟弟了。”楚秾觉得既然是来送礼,自当是礼尚往来,他拿了些物件,摆在楚秋面前:“这些就当是回礼了。”
楚秋看着眼前排成行的物件,笑不出来,勉强说了几句话,拿了当中最贵的一个八宝瓶就出了青镜殿。
楚秾不留他,差人送他离开后,随手就把锦盒放在了一边,午膳时间将到,宫人们正在布菜,楚秾还没坐下,楼阙就从门外走进来落了座,十分自然地拿了一只碗递给楚秾,示意他添饭,开口问他:“楚秋来了皇后宫中?”
楚秾还没行礼,拿着碗,犹豫了一瞬,却还是拿了饭勺给他添饭,把盛满白米饭的碗送回楼阙手里:“是的,陛下,刚走不久,陛下怎么知道?”
能不知道吗?楼阙看着楚秾一双澄澈的眼,觉得他天真。
他的好弟弟方才不久扑了他的轿撵,跪在轿撵下瑟瑟发抖,没多少害怕模样,多得是欲擒故纵,谈及楚秾给他的八宝瓶的时候眼露贪婪。
一副废物养大的垃圾像。
然而他的皇后却仍旧没多少提防,好歹还坐着皇后位。
谁知道他天真的皇后就满心地想要他的命,闻见宫殿中的仿两生香,他都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还挺执着。
“……”楼阙接过碗,问:“他来作什么?”
“他说想念臣妾,给臣妾送东西。”楚秾指了指身后随手摆放的锦盒:“里面是他拿过来的蜀锦。”
楼阙皱眉,放下碗,让宫人把锦盒拿过来,他看了一眼,轻微眯了眼,说道:“这匹蜀锦朕要了。”
“哦。”
“皇后没有意见吗?”楼阙突然转了话题问道。
“皇上高兴即可,臣妾不会有意见。”楼阙会要蜀锦楚秾不奇怪,毕竟是爱而不得的白月光,搜集一点周边也是可以的,他甚至体贴地问:“如果陛下想要小秋的其他物件,臣妾也可以给陛下的。”
“……”楼阙一下沉了脸色。
可真大方,他的皇后。
“用膳吧,皇后。”楼阙把一直空碗递给楚秾,楚秾接过,自己添了饭,正准备开饭,却看见楼阙让宫人把他喜欢的吃食全都摆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换了座位,坐到了他正对面,十分优雅克制地进食,楚秾提着筷子,眉头都皱起来。
怎么吃?
他不太挑食,但是他就想吃家常小菜。
他还听见男人说:“怎么不吃啊,皇后?莫不是口舌刁钻了?连朕的吃食都看不上了?”
“……”楚秾瞥了一眼楼阙,终是对一堆精致菜肴下了筷子。
索性味道还行,他埋头吃饭,正是将要正入佳境的时候,面前忽然有男人伸碗过来:“添饭。”
“……”楚秾恶狠狠地在饭碗里把米饭压成了年糕,才递给了楼阙。
楼阙看了眼几乎密度和瓷碗别无二致的米饭,又看了眼显然不太情愿的皇后,差点被他可爱笑了,他接过碗继续吃。
一顿饭添了四次饭,扰得楚秾烦不胜烦。
好不容易送走暴君,却听见暴君对宫人说:“召右相二子楚秋进宫。”
第四十章 暴君的替嫁男后
楚秾目送楼阙离开时,忽然那一张被模糊五官的脸露出一双凌厉眼睛,里面情绪很是意味深长,他还没来得及捕捉,下一刻眼前人的五官又成了模糊一片。
楚秾摇了摇头,以为是自己出现了错觉,自己回了宫中。
他回到宫中,几个宫人正在收拾碗筷,看见他进来,笑得十分暧昧:“皇上和娘娘越来越像一对寻常夫妻了。”
“不要说胡话。”楚秾摇头否定,他算是有夫之夫,楼阙也有自己爱而不得的白月光,刚刚走前还要召见白月光,他和楼阙能有什么寻常夫妻可言,何况不久后他的手上就会背负楼阙小半条命。
他训完宫人后,自己拿了一小盘奶糖糕还有新买的话本去晒太阳打发时间。
临到晚上,他洗完澡,黑发散落在肩头,里衣轻薄,他拿了一件外袍披在身上,宫殿里灯火通明,暖香升起而绕,他坐在君子兰边,继续低头读话本,收眉低目,精致漂亮得犹如谪仙人。
敢敢一进宫殿就看到他的皇后在灯火掩映下,漂亮得不行,哒哒地跑到楚秾腿边,开心地绕着他转,让楚秾抱自己。
“知道回来了?”楚秾没想到敢敢今晚也会回来,一把抱起他,放在自己腿上,一边撸敢敢油光水滑的毛发,一边看话本,敢敢也不闹,就趴在他的腿上乖巧地摇尾巴,抬起眼偷看楚秾。
越看尾巴摇得越欢。
突然管事宫女跑进来,凑到楚秾身边,十分凝重地说:“不好了,娘娘,陛下召见了楚秋公子……还,还赏赐了贴身玉佩,那块玉佩是龙纹玉……现在宫里都传开了。”管事宫女十分着急,脸色都急红了。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说娘娘你要失宠,不日就会被废后!”
“哦。”楚秾摸了一把敢敢,继续把话本翻了一页,若无其事的继续看。
“娘娘你……都不着急吗?”管事宫女很急,皇后娘娘是自家庶弟的替嫁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皇后本身就沾染了污名,而现下好不容易皇后和陛下日子过得有些模样了,却又要蹦出一位楚秋二公子来争宠,如果楚秋二公子得入皇宫,正主回归,只怕皇后娘娘的位置就极有可能保不住了。
她为主忠心,不能不焦虑。
“不着急啊。”
他并不奇怪,甚至都没怎么在意。
追求者对于白月光肯定是要优待的,一块龙纹玉而已,按照一般剧情,反派爱而不得,最后都会变成舔狗,就算是白月光捅了他们一刀,他们也会一边捂着伤口一边把江山拱手相让。
很多古代偶像历史剧里都这么演的。
楚秾甚至劝管事宫女:“不必杞人忧天,好好过自己日子即可。”
管事宫女收了音,知道了楚秾的意思也不强求,躬身行礼后离开。
敢敢趴在楚秾腿上,尾巴已经垂了下来,完全不会摇动了,他呜咽着凑到楚秾的腹部,撕咬他的衣带,几乎哀怨地像个失宠的泼妇。
他的皇后,对他没有半点欢喜之意。
甚至一丝一毫的在意都不曾有过。
他又怒又气,但是更多的还是心有不甘,他的皇后为什么就不能看他一眼?
敢敢咬衣带咬得狠了,直接导致里衣松了一大块,外面一片衣滑落下来,露出内里大片肌理,敢敢看得脸热,本来想撤开视线,但又像是故意地一样将脸贴上去,蹭了蹭。
很光滑很舒服。
他还想紧紧贴着。
然而楚秾伸手把衣带束紧,把松垮的里衣修整好,敢敢遗憾得支吾叫,然而他又被人拖起背部放在了肩头,满溢的暗香袭来,他差点醉死在这样怡人的暗香里。
行吧,他不生气了。
就知道怎么哄他,就仗着他好哄。
多抱抱贴贴才好。
他的皇后好香。
他喜欢皇后。
楚秾夜深回床上睡觉后,敢敢又变成狼王,硕大的身体围着楚秾转,趴在他身边把他围成一圈,静静地看着他,尾巴不时拂过楚秾的小腿,狼王一双凌厉尖锐的狼瞳却柔和万分,对着楚秾不时地舔舐他的指尖。
狼族一般都喜欢用气味做标记,他也要在楚秾身上打上他的记号。
他的皇后不喜欢他没关系,他的皇后一定必须会是他的。
深秋夜晚雾气浓重,暗风吹拂悄然,窗外的连理枝被晃得轻轻敲打窗面,深夜露重又无比安然,宫殿里香炉火热,温度烘暖,睡得阖目安然的美人被包裹在温暖的身躯里,威猛嗜血的狼王收敛起危险的气息,心甘情愿地窝在美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