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152)
不哭。
你的母亲已经进了轮回。
她已经回到了东方,她是被厚爱的,会有心爱的人,美满的家庭。
再没有人束缚她,她会健康长寿。
“真的吗?”楚秾问,其实他不是不相信,他就是想要再确认一遍,他母亲现在过得很好。
嗯。
楚秾点了点头,红着眼勾唇笑了:“真好。”
冰窖里安静,楚秾靠在他丈夫身上,两个人相对无言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露希焦急赶到,看见冰窖里的画面靠在一起,立马闭上了眼,又连忙跑到了门外,背着门说:
“不好了,皇帝似乎在找陛下的母亲,现在正在全城严禁,挨家挨户地搜房。”
“还是皇帝亲自搜的,他提着剑,披了铠甲,一家家翻找。”
“?”楚秾皱眉。
他极度不解皇帝这个做法。
皇帝对于他母亲,已然厌烦嫌恶,但是却又贪慕她的容貌,用违背伦理法制让她永葆青春,放在宫殿地下当作取悦的工具,他连让她进入皇室陵墓都不愿意。
皇帝怎么会亲自搜寻呢?
谁会丢失了一个并没有任何好感的玩具大肆搜索呢?尤其他还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皇帝。
楚秾还在思索,露希继续说:“陛下,皇帝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搜完全城再找不到遗体,他就会彻底封城,再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出了。”
“……”楚秾皱了眉头。
如果全城封锁,他就没有路送他的母亲回东方了,他们剩下的时间极为短暂。
他看了眼露希,又看向了他的丈夫。
……
楚秾走出冰窖的时候,佣人又急急忙忙跑过来禀告:“陛下,皇宫里传召您,我闻见他的气味,不是皇帝,而是蓝斯身边的人。”
蓝斯让人召他进皇宫?
东方公爵的身份和蓝斯交际并不多,而且处处打压蓝斯,按照蓝斯的性格,他绝对不可能主动唤人去皇宫见他,这对于他而言是自取其辱,平白气自己。
只怕蓝斯本身不怀好意。
“……”楚秾忽然想到皇帝搜城这件事,他心里预感不好,心下虽然察觉异常,但是还是决定前往。
别人异常,他却不能有任何异常。
楚秾接了请柬坐上了马车,马蹄踏落,马车离开东方庄园,而不远的角落处,又有一辆杂物车,从杂物间的小角落里挤了出来,女管家露希戴着头巾,一声高喝着离开了东方庄园。
楚秾到达皇宫门口,还没来得及站稳,就被一行佣人微笑着指引到了一处花园小亭处,那里种满了俏丽的山茶花,乳白色的亭子像是油画里调配的色彩,蓝斯坐在桌边,望着他来,嘴角挂满了微笑。
他倒了一杯红茶,骨瓷杯子里的红茶满溢清香,他问候道:“来了?东方……哥哥?”
第一百零三章 深渊boss的祭祀新娘
楚秾略微皱了片刻眉头,随即散开,他走上前坐下,蓝斯把茶杯移到楚秾面前,眼神流转,他仍旧笑着:“抱歉公爵,我口误了。”
“没事。”楚秾接过红茶,纤白手指沾捏着瓷器,指腹微红,他抬眼看着蓝斯问道:“蓝斯殿下唤我来,是有什么吩咐?”
“没有什么吩咐,不过就是想念东方公爵,想前来叙叙旧而已。”蓝斯说:“难道东方公爵会以为我召你来是要做什么吗?”
“……”楚秾看他笑里夹杂极多的不怀好意,混合成了他记忆里最熟悉的模样。
“我同蓝斯殿下,似乎不过见过三四面,即使我和蓝斯殿下有段交往,但是似乎蓝斯殿下并不在乎,尤其是我进入秘阁以来,蓝斯殿下更是从未和我交接过,我和蓝斯殿下,有什么事情需要叙旧呢?”楚秾不想和他耗,蓝斯手段最擅长两面三刀,他不想和他纠葛,他问道:“蓝斯殿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还请明说。”
蓝斯凝视他良久,像是被楚秾的话戳破了心中所想一样,他笑得更加和善,却开口道:“东方公爵……你肯定很好奇我为什么要邀请你前来皇宫。”
“其实按照道理,我应该极其嫉恨你。”
“你抢了我的丈夫,你还抢了我的兄长。”
“你让我一无所有,狼狈度日,即使有皇储的头衔,我也压不住你的风头,你几乎让我丢尽了颜面……”
“有时候我都在想,为什么这个世界上要突然出现你呢?好好的保留我的风光,让我仍旧当一个受尽宠爱的皇储有什么不好?”
“怎么偏偏你就要出现在我面前呢?”
“你居然还敢以救我的功劳进入秘阁……你难道就是这么的贪婪吗?”
“非得把我一切都抢走你才肯满意?”
蓝斯说着,一双眼都冷了许多,他仍旧在笑着,双眼却死死盯住楚秾,他不像是来说话许久的,却像是在对待自己的仇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恶意,白皮肤蓝眼睛,最清澈的颜色也掩盖不了他的凶气。
楚秾不怕他,但他预感极度不好。
撕破脸从来不是蓝斯的作风,或者说,在他的敌人面前露出如此赤裸的恶意,这不是蓝斯会做出来的事,即使是他还没被替换退下深渊时,蓝斯也没有直白地暴露过这样的厌恶嫉妒。
他始终是笑着的,像是他人心上那抹最纯洁无辜的白月光,最多就是微笑着,凑到他耳边耀武扬威。
蓝斯这种状态很异常。
楚秾不安着,忽然有人悄悄牵住了他的手心,指节渗入他的指缝中,楚秾浑身微动,差点下意识就看了过去,然而他忍住了,他仍旧对峙着蓝斯,注意力却分到了其他地方。
他的丈夫有事要告诉他,他看见他丈夫在地上写出一行小字。
字迹在地面上显现,像是字字句句贴面而语。
快回去。
他发现了。
他在试探你。
“?”楚秾当即明白了情况,立刻抬头打断蓝斯的话:“我并不觉得是我抢走了殿下你的东西。”
“也许是,殿下你本身就一无是处呢?”楚秾话一说出口,像是一把长矛一样刺穿蓝斯原先进攻的恶语,他一下顿住,看着楚秾,收住了表面的笑。
“殿下你并不能阻止他人奔向更好的事物……是吧?”楚秾说:“毕竟,蓝斯殿下你,也是果断地抛弃了赞礼,选择了卡西尼亚。”
当初蓝斯为了兵权,在热烈追求他的两个人当中极为迅速确切地选择了卡西尼亚,只能做宰相继承人的赞礼被他冠以兄长的名义,把他推回了原点,三个人仍旧和平相处,却不代表这一段过往不存在。
“东方公爵!吾是皇储!”蓝斯急红了脸,他呵道:“你有什么身份同我谈论这些!”
“皇储又如何?你并不被神明祝福。”楚秾直戳要害:“当日空鸟坠落,的确是我救了殿下,就算是我故意挟恩图报,殿下又能如何呢?如果没有我,殿下已经死在了神明的惩罚里。”
“你!”蓝斯直接气得无言,他被戳中了最痛点,他头顶的皇冠戴得并不踏实,所以被人构陷禁足才会这么容易,可是如果东方公爵真的是楚秾,那么当日制造混乱简直易如反掌,他气愤不已,盯着楚秾,双眼恶意浓郁得在流出毒液。
楚秾放下红茶,起身补充道:“以及,我是蓝斯殿下你自己召我前来的,你应该一早就知道我并不是好人,还有我并不太习惯礼仪,还请蓝斯殿下多多担待。”
楚秾说完就起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问:“怎么回事?他怎么发现了?”
先回马车上,他丈夫说。
蓝斯坐在原地,气焰仍旧难以遏制,他瞪着眼拿过楚秾喝过的杯子,放进阵法里,口中念动咒语,几乎激动得呼吸剧烈时,以为眼前结果就会和自己猜想的一致,然而灰败的阵法却在告诉他,他的失败。
不是?
怎么可能?
蓝斯狰狞着脸,不断地一遍遍念动咒语,然而一次又一次,阵法却始终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