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151)
“你是有什么发现吗?”蓝姬终于给了蓝斯好脸色,严肃问:“能确定他回来了吗?你是知道他是谁了吗?”
“……”蓝斯点了点头。
……
当天深夜时,理政宫殿有贼人进出头偷窃,皇帝陛下警觉而起,大闹整个皇宫,暴跳如雷地宣召侍卫长,逼得皇宫上下几千人不得安宁,人心惶惶,直到凌晨都没有人敢睡觉,提着精神熬到早晨。
侍卫长统计遗失的珍宝数目高达上万,连那座黄金打造的皇座也被盗走了,皇帝陛下坐在皇位上,捂着头部,脸色铁青,湛蓝双眼几乎恼火得像是淬了毒一样。
“皇帝陛下,已经封锁整个亚特斯了,侍卫正在一一搜查,今日一定可以把所失财务全都寻回。”
“……”皇帝陛下面部肌肉极其扭曲,他冷眼瞥了一眼侍卫长,却没说话,只挥了挥手,让他尽快去查。
其他任何物品丢掉他都不心疼,但是在宫殿地下的东西,是谁都碰不得的。
如果他知道是谁,他一定把他一刀刀的刮了。
然而到晚上时候,月亮没有升起来,乌云阴沉密布着,皇帝陛下对着一宫殿失而复得的宝物,脸色更加难看了。
没有他想要的,根本没有他迫切想要的。
全是一堆废物!
“陛下,最后一样皇座也已经寻回。”侍卫长回身展示那座需要八人抬才可以动弹的尊贵皇座,说:“陛下可以清点,贼人也已经如数归案。”
“……”皇帝陛下走下位,他脸色冷着,扫了一眼摆满整个宫殿的华丽物品,又走回来,伸出拳头一把打掉了侍卫长的铠甲,他咬牙说:“我要棺材!”
第一百零二章 深渊boss的祭祀新娘
“什,什么?”侍卫长一脸错愕,他完全不能理解皇帝陛下的意思:“您想要什么?”
“所有东西都在这里了。”侍卫长说指了指身后的一堆东西说:“还请陛下您点点数。”
“你根本就没有找到所有东西,跟我谈什么点数!”皇帝气得癫狂,他整个人焦躁不已,说:“你最好一个小时之内就给我从那群垃圾嘴巴里撬出那方棺材的下落,否则我一定把你砍死。”
“啊。”侍卫长连忙跪下啦,可是他浑身僵硬铠甲,跪得十分别扭,他慌张询问:“是我愚蠢,还请陛下说明是什么样的棺材,为什么遗失的,我……我也没有听说过有这方棺材啊。”
“请问,棺材里是有什么绝世珍宝吗?”
“这所宫殿里为什么会有棺材呢?”
皇帝一下瞪回了神,低着头对上战战兢兢的侍卫长,下意识想要说话,然而声音卡在喉咙管,他一下哑了声。
棺材里躺的……是个血统卑微的东方女人。
她从阖目死亡的那一天开始,她就躺在了宫殿之下,他一直死死瞒住她的消息,从来不让外人得知她的存在,而在地下宫殿里放置了面积硕大的冰块和冰棺,他都把知情人全部绞杀。
这个躺在冰棺里的女人像是他一个人独享的秘密,他固执地贪婪地要私自拥有她,可是一朝被人撬开,他的秘密被人偷走了,被蓄意偷走了。
他除了暴怒之外,却再无任何作用,他都没办法开口这副棺材是怎么一回事,他也无从解释棺材里的是什么。
他没办法说出她的存在,他无从公开他对于她的晦暗心思。
他明明是嫌恶又厌恶她的,他有更美更高贵的蓝姬,但是她在眼前消亡之后,他又固执而病态地把她的尸身留在了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
她死了,他有要她鲜妍地陪着他。
只要他还活着,她就别想离开他。
但是她却跑了,被不知死活的人偷走了!
他连找她都无法开口。
是谁!是谁?是谁?!连她都敢碰!如果她出什么事,冰棺但凡融化了一星半点。
他抓到了人之后,他一定把他大卸八块。
他咬了咬牙,挥出自己的长剑,他说:“我不用你,我自己去找!”
“……”侍卫长被留在原地,不知要不要追上去,在角落处,一个不起眼的佣人悄悄跑出宫殿,跑去了皇后宫殿,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蓝姬。
蓝斯还没有离开,两个人听说宫殿中皇帝陛下的行径,脸色一齐大变。
棺材是什么,其他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们心知肚明。
东方墓葬习俗里才有棺材,而原先在皇宫中的东方人不过只有两位,不是大皇子,就只能是皇帝原配楚皇后。
蓝姬气得脸红,嫉妒得眼角的皱纹都多了三条,蓝斯则一脸凝重,略微恐慌担忧。
“真是有一手好勾引男人的手段,那个女人死了都已经快十年了!陛下居然还忘不了她!”
“皇帝陛下居然把她尸身藏了起来,亏我以为她死了就安分了!”
“还勾得陛下荒唐地要去寻找棺材?”
“真是一身肮脏手段!”
“母后!他们母子根本就没那么简单!一个死人都可以勾得父皇神魂颠倒,那楚秾要是真的没死,那他会怎么对我们呢?”
“……”蓝姬眼角的皱纹才消退了一些,她冷静道:“那我们必须试试,他究竟是不是这个贱人的儿子。”
“如果是,立刻杀了他!”蓝姬面部肌肉扭曲,发布阴狠的命令时,眼里全是凶光。
……
相比皇宫中闹成一团,全城喧闹,东方庄园极为安静祥和,里面仍旧同往常一样有条不紊的工作流动,至少在外人看来,和往常并没有任何不同。
谁也想不到,东方庄园的主人连夜偷窃了皇宫,而且还是皇宫把守最为森严的宫殿。
楚秾在东方庄园地下也挖出了一方冰窖,堆积了深渊之下的万年坚冰,带着深渊生物去洗劫理政宫殿,再把脏污分散各地,就是为了扰乱他人视线。
其实楚秾也不想这么仓促,他不过傍晚时分发现遗体,凌晨就动了手,冰窖大小都略微局促,但是他一旦想到自己的母后被皇帝拘在宫殿之下,满足他个人贪婪自私的念头,他就气愤得难以忍受。
他的母亲不该死了都要取悦这个男人。
欺骗,背叛,嫌恶,打压,这是他母亲所遭受的一切。
他的母亲不应该因为她热爱的故乡而饱受折辱,起初他不知道,而他把情况摸得一清二楚之后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愧对于她。
他披了施了术法的衣料,靠在玫瑰冰棺旁,低着头端详他的母亲。
她在最盛年去世的,男人的手段极其奢侈,违背叶兰帝国法典,用了最为珍贵的香料和稀少的珍贵水银来保存遗体。
在叶兰帝国,遗体是不允许亵渎的,尤其不允许违背死亡秩序,死亡之后应当在地下腐烂,这是叶兰帝国人民的共识,但是它的皇帝却带头违反了它。
她看起来仍然年轻鲜活,长睫毛浓郁纤长,薄唇微红,带着蚕丝手套,阖目沉睡着,她好像是躺在一场好梦里。
“母亲。”楚秾很想念她,她在自己记忆里温柔贤淑,温柔得像是潮水轻拂,她永远是乐观的积极的,她会不厌其烦地回答他每一个问题,会给他讲睡前故事,还会做东方的糕点,描述她的家乡,她热爱东方,热爱她的孩子。
可是就是这么温婉娴静的女人,在最后时期,郁郁寡欢,低迷颓败,死在了楚秾年少时,像是一朵花一般,明明还未凋谢,还是那样的美丽,却折损在了它最盛放时。
“对不起。”楚秾神情低落,难过自责。
他没有发现男人一直强行扣留着她,以至于忍受了这么久的折辱,他甚至都没发现蓝姬母子身上诡异的手段,以至于他们母子两个生生走到了悲惨的地步。
她的母亲不该受这么多委屈。
他微微红了眼,手拂过冰棺里冰冻的玫瑰,娇艳晃眼,他的手指都冻得僵硬了,忽然有人牵住他的指尖,抱住了他的腰,楚秾侧身贴了上去,看见空气中用水痕显现出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