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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的新娘(207)

作者:白夏昼长 时间:2023-09-18 10:35 标签:甜文 快穿 天作之合

  “夫人,你不用说对不起我的话。”楚秾平心静气地说:“如果没有夫人你,我可能已经不知道饿死在了哪里。”
  “你说这话……可真是让我愧疚。”沈夫人随即又补上:“还是清清你懂事。”
  “我来这里还有一件事。”楚秾看着沈夫人说:“请将我的身契还我。”
  “什么?”沈夫人先前还略微有些软弱愧疚的脸,听闻这一句立刻皱了眉,她问道:“不是,清清,我沈家应该没什么亏待你的,我连经营权都给你了,年夜饭也不强迫你……”
  沈夫人可舍不得楚秾走,楚秾是沈家的福星,他要是走了,只怕沈家生意都要落下几层,尤其是沈老爷的命还靠楚秾吊着,楚秾一走,沈家这么舒坦的日子还会有吗?
  但是她再也压不过楚秾了,她现下只不过是后院里的一届妇人,但是楚秾却以自己个人名义有粮行商铺,还在商行吃股,上面也有人同楚秾交好,她根本无从压他。
  “夫人,我不想为人妾室。”楚秾抿了抿唇,说:“而且,我并没有在沈家危机时,抽身离去,我已然不错了。”
  “做沈家的妾不必做那些小门小户的妻风光?”沈夫人眼神转着,独独不敢看楚秾的眼睛,楚秾知道自己不能轻易被略了过去,他略显迟疑,思索着自己是否要把真相揭露出来。
  他不是楚清清,他是楚清清的哥哥。
  两个人都犹疑间,门外忽然闯进来一个传话的下人,他慌慌忙忙地,手脚都软了,直接扑在沈夫人面前:“夫人,姨娘,不好了!大少爷找到了!”
  “你说什么?找到了大少爷怎么就叫不好了?”沈夫人激动地站起来,她整个人都亢奋着高兴,缴着手帕高兴地说不出话。
  “回是回来了……不是……”虾仁欲言又止,脸色难看,他嘴巴张合两下,最后破罐破摔说:“还是夫人你,夫人你自己去看一下吧。”
  “大少爷他情况,不是很好。”下人含糊说,但他脸色极度心虚,情况显然不止所谓不好。
  沈夫人一下急了,捏着帕子赶紧走,脚步发乱:“那你在我面前耽误什么时间?还不带我去?养你们是为了在我面前同我打哈哈的吗?要是耽误了事,你就给我滚出沈家。”
  楚秾直接就被留在了原地,皱着眉也没法追上去。
  之前谈论的身契的话题也不了了之,沈夫人的态度极其暧昧,只怕他不说清楚替嫁的事,他就没法光明正大地离开沈家。
  楚秾皱眉懊恼,抬腿也离开了正厅。
  ……
  沈从严是在一处偏僻村所里被巡逻的警队找到的,他被扣在偏僻村野里成了疯癫寡妇藏在房里的男宠,警察找进房子里好废了一番功夫,画像一对就马上确定了身份,被用马车运了回来,他的身子已经废了,整个腿部全都折断扭曲了,浑身无力地瘫在马车上,脸色苍白,胡子拉碴,整个人憔悴得像是苍老了二十岁,再也没有先前温和君子的模样。
  沈从严身边已经围了一堆下人,沈夫人一看见沈从严就哭了出来,捂着帕子脸色难过得通红。
  沈从严看见沈夫人,脸色也顿时复杂得难以言说,难堪有,苦痛有,委屈有,落魄狼狈也有,种种情绪纠葛在一起,他痛哭出了声:“妈。”
  他太痛了。
  被捏碎所有矜傲和骨髓的知觉太痛了。
  这一年他的遭遇坎坷难言,折断了他所有矜贵傲骨,他不过就是一条在地上匍匐前进的狗,给点残羹剩饭就任人践踏。
  这一年他为了活下去,把自己卖得干干净净,卖得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活下去。
  毫无尊严,窝囊,肮脏得活着,瘫在破旧脏臭的灶床上,猪狗不如。
  今天他终于熬到了沈家把他找了回去,可是他生出极大的茫然。
  他怎么还活着?
  他自己怎么不去死呢?
  他此刻看着仍旧光鲜亮丽富贵逼人的沈家恨不得自己去死,忽然,被摔断没有得到救治,又在村庄里浸满了湿气的腿重重地痛起来,从骨头里往外冒,逼得他浑身冒青筋,满头大汗,也忍不下这种尖锐漫长的痛感,他痛得从马车的坐铺上翻下来,一直在狭窄的车厢里打滚。
  沈夫人急忙上前抱住沈从严,按住他胡乱扭动的肢体:“妈在这里,妈在这里,你痛就和妈说,妈都给你治。”
  “你要什么,妈都给你,妈都给你。”
  “妈,我要三姨娘,我要三姨娘。”沈从严一边嘶吼着,一边说。
  他此刻眼前全是三姨娘秾丽绝色的面容,年轻,鲜活。
  他是一抹开在他心头的白山茶花,沈从严想起来那些被藏在库房里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他最想念的出了沈夫人,其余就是三姨娘。
  他喜欢他。
  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他快死了,他已经在发疯了,他必须要见到三姨娘,不然他就要直接死了。
  救救他吧,沈从严祈求自己的女神级降临。
  ……
  楚秾回到自己院里,还没踏进拿到拱门,就被里面伸出来的一只强横的手臂拽到了内里。
  如此熟悉的动作,急切略带粗野的力道,楚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判断出了突然笼罩住自己的人是沈从祁。
  男人得意地在他头顶说:“小妈,我回来了。”
  声音低沉,仿佛划破了一年的时间隔阂,仍旧是最开始那样。
  但不同的是,沈从祁先前最喜欢抱他腰,现在沈从祁却拽着他的手往他胸口放。
  温热的手心碰了一手的坚硬冰凉,全是奖章,满胸膛的奖章。
  “小妈,怎么样?我比他们更好。”他半点都不谦虚。
  沈从祁还是那副傲慢模样,他明明没有穿军装,却把奖章挂了一整个胸膛,明目张胆地袒露炫耀自己胸膛上满盖的军章,恨不得在每一块奖章上都写上:保家卫国。
  好让楚秾清楚明白地意识到他是一个活生生的合格且绝对优秀的军人。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楚秾推他,他大半年没和沈从祁接触,不太适应沈从祁这种距离:“你们打仗,不是还在做扫尾工作吗?你手下的兵都没回来……”
  “那些不重要。”沈从祁轻嗤了一声。
  “你是军人,怎么可能不重要。”
  “我说:不重要就不重要。”沈从祁参了个军仿佛就是去洗了个澡,怎样进去还是怎样出来,任性得很。
  楚秾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他就没想过什么冲锋陷阵保家卫国。
  他是因为楚秾对身负责任的军人兵士有好感才去的。
  别人生死存亡与否,国家安然危机与否,同他没有任何关系。
  不过他不介意为了楚秾做这种人。
  当日跪求挨鞭其实就是苦肉计,催折他天真的妻子的一腔柔软心肠,让他心摇,再曲折着去参军,一副苦相装可怜,参军也行苦勤勉,保家卫国,他表面上看起来当真是一位浪子回头的好将军。
  但其实他分明想得是。
  如果能让他的妻子也喜欢他,他也不枉耗费心思闹这么一年。
  他一腔黑心肠,可从没白过,每一寸镌刻的姓名全是楚秾。
  他就是要楚秾喜欢他,哪怕只有微末些毫,哪怕不择手段。
  沈从祁低头看着楚秾,他太想念他了,他已经太久没有拥有过他,他浑身烘热着,恨不得立刻紧抱着楚秾刻下自己印记,沈从祁眼里情绪翻覆,种种欲念横陈,暴露楚秾眼前,楚秾一眼就看穿了他。
  楚秾立刻慌张地说:“沈从祁,我说过,我们这种行径是不对的!”
  楚秾记忆仍旧停留在上次和沈从祁不欢而散的时候,他直接推开沈从祁说:“我是男的,我根本不喜欢你。”
  “我也根本不信。”沈从祁直接说,对着楚秾,望着他一双眼,流露出一种得到自己最想要的零嘴的孩子般的得意。
  他得意极了,笃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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