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57)
行吧,原谅你了。
“你刚刚叼着什么?”楚秾问:“是给我的吗?”
明春花。给你的。
他挑的最好看的一朵。
敢敢把明春花放在楚秾床头,跳下床,恶狠狠地踩了踩那株在在散落的衣物间的仿明春。
蠢,这就是一破苗。
他拿的这个才是。
拿去。
“谢谢,等我起床了我就种起来……”楚秾轻轻说了一声。
不能种,以后都得现吃。
点一次两生香就吃一株。
不久前喝了华曼之毒,现在必须吃一株。
敢敢躁动起来,楚秾按不住他,他又好困好累,不满地哼了声:“我身上好累,你让我再睡一觉,我腿和腰都好酸的,我走了好多路……”
敢敢瞬间不动了,被楚秾抱着,安稳得很。
不吃就不吃吧,大不了他再去取。
楚秾没有人闹他了,阖目就睡了过去,身上被子不盖好,有些部位发凉。
敢敢从他怀里拖出来,下一刻骨骼胀大的清脆裂声在空气中回响,霎时间,一只小犬赫然变大成一只和人一样高的黑狼,眼眸发绿,一身腱子肉线条流畅,几乎下一刻就可以闪扑而去扑杀敌人。
然而他却轻步踏上床榻,围着醉酒的人转了几圈,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人圈进自己身躯的圈里,他的体温烘热,给怀里的人充足的热度,尾巴轻轻地拱到楚秾的腿脚中,给他暖脚。
后背的伤口隐约撕裂,他动弹了两下,毫不在意。
第三十五章 暴君的替嫁皇后
楚秾睡醒时,身上还泛着一层酒气,头轻微地疼,倒是他以为会酸痛的腿脚没那么严重,浑身迟了有点疲惫之外,没太大的感触,他撑着手臂坐起身,看了看床四周,没有敢敢的身影,他还以为自己昨晚做了梦,然而他目光看下来,却看见枕头上的明春花,才反应过来昨天看见敢敢回来了,应该不是梦,现在又乱跑了。
他拿起明春花,又看了眼地上的仿明春,觉得两株花极为相似,但是他手里这株花叶更加紧密繁茂,而且似乎是被清洗过的,一点泥土都没有。
楚秾下了床,叫了热水洗澡,宫人拿来两套衣服,一套素白一套暗红蟒袍,他想起昨天暴君羞辱自己的样子,心情算不上好。
【我现在不用继续东施效颦了吧?】
【不用,暴君现在根本不在意你,他很讨厌你。】系统加重了讨厌两个字眼。
【那就行。】
楚秾果断选了暗红蟒袍,让管事宫女用绸带给他束发,相比原先要贴紧头皮戴冠的发型顿时舒服许多,洗漱修整完,他就去淘了两个放在库房里的古董花盆,将两株相似的花养在一起,和那些散落在各处的秋海棠一样由宫人伺弄,那盆放在案桌边,被人静心养护的君子兰一爆再爆,开了两三节新芽,盛放在阳光下,杂草半点也没有。
楚秾坐在君子兰边,在白纸上又画了几个q版小人,忽然管事宫女来提醒:“皇上照例要来用膳,这次理政殿没推拒。”
意思是暴君要来青镜殿吃午饭了。
管事宫女自然还记得上次楼阙直接抬腿离开的场面,一时拿捏不准今天中午的菜肴,所以才特地来问楚秾的吩咐。
楚秾想了想,反正暴君现在厌恶他至极,估计呆的时间并不长,他弄一桌清汤寡水又倒胃口,还不如和平时吃一样。
“照常吧,多加几道皇上喜欢吃的即可,当然,我喜欢的要摆在我面前。”
“好。”
“还有,记得再上一道奶糖糕。”楚秾又想吃甜味了。
管事宫女应声退下,楚秾在q版小人上多画了一道笑容,开朗又夸张,看起来是顾觉本人根本不可能会有的笑容。
顾觉不爱笑,但是却很喜欢哭,楚秾希望顾觉在没有他的日子里,也要过得开心。
即使他现在很可能已经在某个世界里,不认识他了。
楚秾收了笔,继续把画好的q版小人放进锦盒里,随即拿出昨晚拿到的两生香,撒进了香炉里。
暴君既然来吃饭,那就得趁机把任务三完成了,华曼之毒不遇到两生香就催发不出毒性,他的任务就不算完成,他生怕暴君活久了,还让人把两盆分不清的明春花摆了出去。
他自己拿了一把铲子,给君子兰松土。
楼阙一到青镜殿门口,就看见了并排摆在门外的两盆明春花,略微地顿住,随即迈开脚步走了进去。
他一进去就看见楚秾在窗台边低头弯腰,认真地动作着,他放轻了脚步,走到楚秾身后,看他的皇后认真地拿着铲子摆弄泥土,白皙的手指沾了一手的污色。
宫殿中两生香袅袅升起,勾缠着空气,又被人吸入肺腑,宫殿中好一片安静。
楚秾极为珍视这盆君子兰,而且君子兰根部爆涨,他怕会伤到根,松得小心翼翼,缓慢而又认真专注,自己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人都不知道。
直到系统机械的声音响起【任务三:家宴投毒完成,请完成长线任务四:是似而非,任务五:两生香起】
【?】楚秾疑惑,怎么就完成任务了?
轻微抬了眼皮,却赫然发现自己身后落了很大一片阴影,几乎将他包裹住,他当即起身回头看,赫然看见模糊的面部上露出一双清晰而凌厉的眼睛,而下一刻那双眼睛又回归到了模糊里,像是打了马赛克。
【他刚刚是不是露了一双眼睛?】
【没有哦,宿主你可能还有点醉酒。】系统又补充道:【世界出错导致没有NPC填充角色,就是会脸部模糊,不会有某个部位清晰哦。】
“皇上?”楚秾连忙行礼。
“嗯。”楼阙再没有任何言语,低头看他,倒没有之前两次见面那么糟糕了。
因为铲土,自己脸上沾了一些泥泞也不知道,楼阙指腹发痒,但他收回视线,说道:“皇后应当注意自己仪态,面部怎么可以污损?”
“是。”楚秾连忙叫人拿了水和湿帕子擦脸,检查自己身上衣物,暗红蟒袍没有青素浅衣那么容易脏,浑身上下没有什么污渍。
楼阙抬腿走向餐桌,楚秾连忙跟上,几个宫人还在有条不紊地布菜,楚秾和楼阙上座后,他们纷纷跪退下。
楚秾坐在位置上,看着眼前模糊的脸,一时间觉得尴尬又手足无措。
就突然间和自己关系不大好而且还明显有过节的人待在一起,自己还得讨好他,却根本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也干涩地问了一句:“皇上今日怎么来青镜殿了?”
“怎么?皇后不欢迎朕?”楼阙问。
“……”如果不是为了做任务,还真不怎么欢迎,楚秾抿了抿唇,强行说:“不是,是臣妾过于欣喜,所以分外诧异。”
“欣喜?”楼阙看向楚秾,重申这两个字像是在嘲讽。
楚秾觉得暴君摆明了就是来这里继续给他脸色,那他还是不说话的好,拿了筷子专心吃东西。
他眼前的菜就是他平常爱吃的家常小菜,俨然和暴君手边的菜两个画风,暴君眼前的全是贵而精的食材专门烹煮的,就连胡萝卜都得雕成花才能上盘。
楚秾吃得很开心,已经吃了一大盘烤鸭,还眷恋地往烤鸭里伸筷子,全然没注意到自己眼前的男人没有怎么动筷子,反而只是专门看他。
男人发现,他的皇后动筷子后,就没看他一眼,好像他不存在一样。
即使香炉里燃着谋害他性命的两生香。
他禁不住问:“皇后在吃什么?”
“?”楚秾咽下一块酥鸭皮,抬头看向暴君:“就最为普通的家常而已。”
“哦?是吗?”楼阙说:“朕怎么看着不一般?”
“这就是一般的……”
“朕说不一般就是不一般,难道皇后是想私藏好东西?”
暴君想吃他这边的,楚秾懂了暴君的意思,默不作声地把烤鸭递了出去:“臣妾不私藏。”
暴君这满意地伸了筷子,似乎觉得味道不错,把楚秾面前的几道菜陆陆续续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