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212)
别人但凡是个人,都受不了他。
“那你怎么回回往这里钻?”楚秾推他,推不动他歇了口气,说:“今天也是在这种地方。”
“这里还有些正事要做。”
“再者,如果我不找点高兴的事,我会忍不住去找你。”沈从祁巴不得时时刻刻都同楚秾黏在一起但是楚秾对他始终克制,沈从祁冲不破又逼不了他,对着楚秾能看不能吃,隔着一层膜一般难受着。
其实只要楚秾向前走一步,或者仅仅一个动作,沈从祁都会立刻跑到楚秾面前,但是楚秾没有任何叛逆的念头,他始终克制冷静,最后发疯的只有沈从祁一个。
沈从祁不甘心两个人只有发乎情止于礼的关系。
或者说,他一开始就不想同楚秾隔着身份的鸿沟,他们两个就不该是小妈和儿子的关系。他们必须是夫妻,才能满足沈从祁一腔欲壑。
有海填海,有山踏山。
沈从祁死都不会放开楚秾。
“明天一早,会有澄清的报纸发出来。”
“你不信我清白?”沈从祁是个能装的,满腹阴险狡诈都能装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还是你相信我看得上那些蠢货?”
“……”楚秾被沈从祁热度贴烫得不敢乱动,他湿了眼睛,说:“先不论什么信不信,你先松开我。”
“不信你摸。”沈从祁被药烧懵了,没听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掐着楚秾无力的手指一路向下:“他只喜欢你。”
楚秾脸色一下爆红,立刻缩了手:“你干,干什么?”
“小妈,你帮我。”沈从祁急得冒了哭腔,哽咽着:“你帮我。”
“我很难受,痛死了。”
“沈从祁!”楚秾呵他,急得自己也不知如何是好。
然而他的后劲一湿,还带着温度的水顺着他的脖颈而下,楚秾耳边传来哭的气喘声,才发现沈从祁哭了。
沈从祁被憋哭了,哭得很可怜,埋在楚秾脖颈里大颗大颗地掉眼泪,眼泪顺着楚秾皮肉滑下去,楚秾都没想过沈从祁居然这么会哭。
“小妈,怎么办。”沈从祁松开了楚秾的手没有再强制着他,他茫然着问:“我快死了。”
“好痛。”
窗外月光垂移,楚秾在寡淡的月光下却看清了沈从祁的脸,他眼神明亮澄澈,锋利气势的眼此刻却发红又满溢泪水,他像是一只威武的猛兽,茫然地被驯化后在渴求自己主人的垂爱。
他的身上好痛,摸摸他。
他的心好害怕,请爱他。
楚秾怯懦地躲开了沈从祁的眼,他被哭软了心,他更怕被这样一双冷冽的眼迷惑。
别逼他。
别这么对他。
他已经喜欢上沈从祁了。最后还要越雷池吗?
“小妈……”沈从祁叫他:“老婆。”
楚秾心里的弦一下就断了,他睁开了眼,对上沈从祁的视线,看他可怜求爱的模样,眼角沁了一点泪。
“沈从祁……你个混蛋。”
无耻至极,不择手段。
他是一只被诱捕入了陷阱的兔子,横冲直撞只能越陷越深,他根本逃不出陷阱,也拒绝不了沈从祁。
他心软了。
沈从祁一眼就看明白了。
沈从祁望着楚秾潋滟着水色的桃花眼,情动地凑过来亲了亲楚秾的眼皮,下一刻就猛烈地疾风骤雨一般的催折楚秾的领地,楚秾再回神时,自己已经陷入了床铺里,被棉被包裹着,然而下一瞬,他意识又被男人堵住了。
月色浓华时,楚秾是被人趁着亲得发软的时候突袭了,他可怜不已,呜咽来一声。
起初是涨,后来就疯了。
一夜的混和乱都搅在了一起,夜是烫的,弥漫着一股子淡淡腥气,温暖的春季蒸腾了许多汗,春夜潮湿,连被褥被沾染湿意,楚秾伸手握出去都捏不紧被角,打滑好几次后,手腕都痉挛了,最后被男人顺着指缝插进来,完完全全把手指捏住,“哭什么。”沈从祁抹掉楚秾发红眼角流出来的眼泪,点着睫毛柔软伸出来的尾端,说:“别哭得这么可怜。”
楚秾浑身打着颤,哽咽,沙哑的,湿漉漉地说了一句:“混蛋。”
“你都好了。”
还不放过他。
沈从祁俯下身亲了亲楚秾的眼,两个人都是汗津津的,粘腻得分不开。
“它都还能起来,怎么算好呢?”沈从祁说:“我总得证明我这些年的确清白。”
沈从祁端抱着楚秾的后肩背,把他抱着坐起身,等他喘息休息够,一切又重新继续。
纠缠得太深,千万种纠葛就难断开了。
窗外,温暖烘热的深春之上积攒了浓密乌云,遮天蔽日,闷雷轰响,世界白昼却犹如昏夜。
邪入春骨,纠葛缠绵。
第一百四十五章 民国的冥婚新娘
正是个潮湿的春日,大雨连绵,窗外阴郁的压着乌云,雷声阵阵,闷雷在云层里闪烁光色,木质沉色的酒楼里铺就柔软的床铺,楚秾昏沉沉的,陷在被褥里,睁不开眼,他身上倒是不粘腻,就是身上累得又酸又沉重,呼吸都是拖着疲惫的。
他生物钟很准,几乎准点醒过来,身体就再也睡不回去了,酒楼包厢房间里时新地装了些洋玩意,发条的珐琅钟表掐了金丝,在低沉光幻里滴答滴答地响,窗外闷雷响过后,暴雨如注而下,寒意也随之而透进来。
楚秾长发散落,丝丝缕缕地铺在枕头上,一张还沾着绯色的透着一股子烂熟的味道,秾丽精致的脸在光影里半明半昧,他漂亮得又脆弱又带着魅,超越性别的漂亮是足够蛊惑人心的,只是主角自己不知道。
厢房里铺了铺了火炉子,却还开着窗,楚秾醒着神,还恍惚犹疑了一阵,沈从祁一大早就醒了,分明也闹了一整晚,沈从祁却精神着,撑着头一直在盯着楚秾,他敏锐地察觉到楚秾醒了神,立刻就贴了上去。
“醒了吗?”男人声音连哑都没有,低沉得带着餍足。
楚秾睁开了眼,有些反抗意味地推了推男人的手。
男人拥着他不放,烘热的胸膛贴着他的后背,把报纸塞到他怀里:“看看。”
楚秾不舒服地推他,精神还累着,呼吸有些喘:“干什么?”
“这是刚从厂里出的报纸。”沈从祁说。
“?”楚秾略微诧异,看了沈从祁一眼,低头展开因为男人揉捏过后发皱打卷的报纸,墨迹上还烫着,是刚从印刷机上下来的一张报纸。
楚秾一打开,赫然是一张正经的早报,最上面一篇文章标题标大了直冲冲地抓着人眼。
是沈从祁把几家爱造事的报纸给告了的新闻,内容直冲冲地全是唾骂几家报纸的造谣生事,并且澄清沈从祁从未有过男伴或者女伴。
这篇文章写得方向极尽偏颇,把几家报纸骂得狗血淋头把沈从祁歌颂得冰清玉洁,全然失去了早报公正的客观的基准。水平却不低,言语间义正言辞,有理有据,说得似乎还真有那么一回事,看着极能唬人。
但楚秾翻来覆去地看,怎么看怎么觉得假,里面的条条框框的形容词,怎么往沈从祁身上套都显得假。
“怎么样?”沈从祁凑在他脖颈间,嗅他的气味,声音黏糊糊地问。
“不怎么样。”楚秾看着报纸说:“里面说的人压根和你无关。”
报纸上的人极尽言辞恨不得把所有最好最正直的词汇贴在沈从祁身上。
但沈从祁,样样没和正直沾上过边。
自私刻薄,傲慢无礼,就算长着一张好脸,也生生折腾得没人敢靠近他全都厌恶他。
“那些看报纸的人又不需要知道我是怎样的人。”沈从祁十分坦然:“他们只需要相信我是这样的人就可以了。”
他就要楚秾知道他是怎样的人就可以了。
别人是生是死,什么样的处境,觉得他怎么样,和他有什么关系?
在此之前,他从不在意这些。
“要不然,又会开始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