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新娘(35)
“嗯。”顾觉倒了一杯水给他,坐到他对面。
一般顾觉的东西都会用到陈旧才会主动换掉,原先沙发没有很旧,但是被周悦和唐与顷坐过,他就直接让人换掉了。
“吃饭吧。”楚秾把保温盒捞过来,摸着盖子要打开保温盒:“我有准备很多。”
“好。”顾觉凑过来,和楚秾距离更近,几乎贴身挨在一起,楚秾注意力都在保温盒上,没太发觉男人的靠近,直到自己把保温盒铺开,回过身的时候才发现身侧的男人存在感似乎太过于强烈,他往后稍微撤身,几乎一下撞入了男人怀里。
“……”楚秾稍微远离了一些,和他中间隔出一段距离,然而却没有任何效果,下一刻男人身上偏高的温度又辐射了过来。
“先生,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楚秾说:“挨太近了。”
“?”顾觉说:“你和顾明就是这样。”
“没有的!”楚秾否认:“先生你都快要抱住我了。”
顾觉看向了铺满桌面的午餐,上面还飘着袅袅的热气,他没动,他只问:“我们不能抱吗?”
“当然不能抱。”楚秾下意识否决:“我们不是随便搂搂抱抱的关系吧。”
楚秾脱口而出后,就隐约觉得有违和感,别扭着,可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顾觉脸色沉下来:“那谁可以抱?顾明吗?”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才是夫妻关系?”
“可……”我们只是商业联姻,现在也没到任何亲密的地步啊。
而且他快离开了,离婚也是早晚的事。
他已经没有顾夫人的任务了,他觉得可以和顾觉当朋友。
楚秾话没说出口,反驳的字眼听入顾觉耳朵里,很是刺耳。
“还是说……你真的想离婚?”顾觉终于问出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最为在意的问题,这些天他以为自己可以平心静气地面对这个问题,但是他却又失控了。
当时楚秾在生气,满口失语,他可以理解,只当做不是真心话。
然而他质问出口后,楚秾却沉默良久,看着他,满眼茫然不解。
他无比确定,楚秾是想离婚的。
“离婚,不可以。”男人斩钉截铁地说。
“这辈子都不可以。”
楚秾心弦一跳,抬起头,看见男人深沉地盯着他:“你觉得不稳定的所有因素,我都可以排除更改。”
“如果你想要一份合理的关系,那么我们可以从头再来。”
“但是先生……”楚秾大脑打结。
顾觉不想离婚,不想自由。
为什么呢?
楚秾下意识否决,不接受答案。
气氛僵直住。
“你说的问题,我可以全部更改,但是……我不允许离婚这种可能。”
“你只能是我的合法伴侣,其他人,你想都不要想。”
楚秾又恍惚想起来屏幕上的初恋两个字。
他想起来,初恋两个字夹在,合法伴侣之前,是被语法刻意强调的两个字眼,像是一串读音里多出来而被强调的部分。
强调则是重点,顾觉的重点在逻辑学上包含三点,一是事实,二是他承认,三他想让别人知道。
他耳边一切声响都被暂停了,大脑一脸空白,下意识敲响警钟,呼吸也连带着停滞了。
他头晕目眩,觉得世界都颠倒了,头重脚轻的,好一阵才有实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和顾觉的关系就不再是他以顾夫人自居,而产生联系。
他和顾觉早就不是他推翻之前行为就可以断绝的。
“先生,我们只是商业联姻。”楚秾小声的说:“我觉得我们可以是朋友。”
“但你对我很好。”甚至新婚第二天为他尝试下厨。
后来楚秾渐渐冷淡下来,到最后毫无回应开始躲着他,他认真反思自己的问题,却从来都抓不到任何蛛丝马迹,尤其回家还会看见本该对他笑的妻子,对他的堂弟勾唇微笑。
所以他情绪失控,恶意忍不住宣泄爆发。
“那是……”任务。
楚秾百口莫辩,最后说出一句:“我只是想维持我们的联姻关系而已,我对每一个朋友都很好。”
“但我只对你。”
楚秾怔住,这是他第一次,这么直白地直面他和顾觉之间的矛盾,其实从来不是顾觉自私傲慢,也不是他刻薄自大,而是两个人揭开一开始新婚夜一个留守一个离开的皮后,却成为了一个不把婚姻当回事,一个认真地想要经营婚姻。
顾觉无数次地公开告知过他们的关系,而他每一次即使有过其他怀疑,但最后也会回归于顾觉在维护这段商业联姻的表皮而已,换个张秾,苏秾,他照旧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但事实是,顾觉不认可这段关系的话,他一句话也不会说,只会当房子里养了一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来这里……”顾觉眼眸发冷。
“……”楚秾想要开口解释,但是必然又会绕回问题的原点。
他来这里是为了求和,因为他受用着顾觉对他的好,他觉得自己上回吵架太伤人心。
但眼前他不得不承认顾觉没有心,他对他的好不是因为他人没那么刻薄自私,而是顾觉只对他的妻子好。
只对楚秾好。
楚秾疑惑过顾觉对自己是否有过喜欢,喜欢又该是什么样的。
他对爱情的认知过于单薄,所以一切只能从自己角度出发。
但是他今天终于清醒地意识到,顾觉喜欢他。
他想求和,是想做朋友,但在顾觉看来,他们两个没有做朋友的可能。
楚秾郁闷事情走向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他低下头,起身说:“我只是过来送餐,没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回去了。”
楚秾走出办公室,关门前他瞥见顾觉仍然晦暗不明地看着自己。
桌面上午餐的热气已经寥寥无几,只剩几缕在徒留温度。
楚秾走出顾氏公司大门,有一个带鸭舌帽的人影在角落里闪过。
第二十一章 霸总的炮灰前妻
楚秾发现最根本的矛盾后,回过身发现自己哪里都做得不对。
他不该和顾觉有任何牵扯,更加不应该有任何顾太太的特权,他不应该住在庄园里,也不应该和顾家有任何经济往来,不应该维持所谓体面,他必须要和顾觉离婚,必须划干净关系界限,否则顾觉会以夫妻的名义,来喜欢他。
系统说,不可以产生感情纠葛。
他几乎像是逃一般地从庄园里撤了出来,当天就搬到了自己名下的一套公寓里,自己用种花赚的钱给了佣人们一笔薪水,还换算了一下房租水电,一起留给了管家顺便叮嘱他不要通知顾觉,自己执拗地清空了所有用品,在一众佣人不解的目光中坐上了搬家的车。
这个消息很快在楚顾两家传开,楚家那边打电话来问的亲戚就有一堆,顾家长辈也不高兴,楚秾都没理会,自己窝在房子里,安静等待系统回来。
……
往日热闹的庄园里,落在花园的花棚空荡地只剩一座玻璃房,极为冰冷的工具,一群佣人百无聊赖,也没什么笑容,所有生气像是被抽走了一样,徒留空荡宽广的庄园成为死气沉沉的房子,无论白天夜晚都一样死寂,偶尔只有几丝轻巧的风声划过。
在别墅的高楼之上的一扇窗户内,光线昏暗的落进来,一个健硕的男人坐在椅子上,浑身绷紧,死气沉沉,犹如一座雕塑。
顾觉已经两天不吃不喝地呆在书房里,点燃的香烟冒着猩红火点,手边的烟灰缸上堆积了一堆灰尘,再旁边则是一堆红钞票,他看着那堆数额可观的现金,沉默无语。
这是他妻子用来和他划清界限的,甚至连亲手交给他都不愿意,还需要管家代还。
他那天很是恼怒于他妻子的抗拒,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回到庄园时,就面临着空荡荡的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