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后悔了但我不要了(95)
“所以她在哪儿?”
岳或怎么知道她在哪里,不然早找到了吧。
不过经此,他的脑子倒是很不合时宜地想起五岁的事情。
岳释和沈婉感情不好,岳或从记事起就有爸爸妈妈总是会经常吵架的印象,有时候可能只是因为一件很小的小事。
可他们那时还谁都没有提过分开。
小岳或心想,只要爸爸妈妈都还在他身边,他可以在父母吵完架后,变得更加乖巧些,哄哄妈妈,再哄哄爸爸。
哪怕小区里很多知道他们家情况的小朋友,见到岳或就要哈哈大笑着说:“你爸妈又在吵架了?我妈说他们迟早得离婚,然后谁也不会要你的!”
岳或年龄小,但很知道“不会要你”是什么意思,因为沈婉与岳释吵完架,好几次都边流泪边看着岳或说:“要是没有你我跟他早就离婚了……那时候要是不生你就好了,烦死了。”
他很害怕父母不要他,听到别的小朋友这么说,每次都会反应激烈地凶回去,大喊说:“不会的——!你们骗人!”
那天刚过完五岁生日还没多久的小岳或,又被他们堵在小区公园里的某条路上欺负,他吵又吵不过,急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等他看到旁边不远处有对年轻貌美看着还很恩爱的父母抱着孩子,那是个穿着粉色裙子的小女孩儿,被她父亲抱在怀里。
她妈妈好像是在哄她,因为她在细声细气地说话。
岳或就更觉得难过了。
他想,大家的爸爸妈妈都很爱他们的小宝宝。
……他就不是。
伤心间,小岳或听见那个妈妈对小女孩儿说:“ Baby,我们要学会和别的小朋友分享的,这样才能交朋友呀。比如你手里的糖果,就可以给别人一颗。”
听完,小女孩儿顿时握紧手里的糖,长相漂亮甜美,表情却冷酷得不行:“No。”
她说:“ I don't want……我才不要交朋友,我的就是我的,才不给。”
这应该不是她第一次严肃地出言拒绝,闻言她妈妈顿时有些无奈地看向身旁的男人,那男人说:“可能是太小,等长大点儿应该就好了。慢慢教。”
岳或也不知道为什么,耳朵里听着“爸爸妈妈不要他”的言论,眼睛又被这副画面刺激,他突然就真的哭了。
泪珠子像珍珠似的往下掉。
特别伤心。
而看到他哭,面前的那些小孩子却笑得更开心了。
直到第一声尖叫响起,岳或顿时抬眸去看。
穿着粉色蓬蓬裙的小女孩儿气势汹汹地高抬腿,踹向一个小男孩儿的膝盖,非常凶。
力度与气势根本不像普通孩子们的那般打闹。
待岳或反应过来,那些孩子已经号啕大哭着跑走说要回家告诉家长了。
小女孩儿看向岳或,小岳或立马后退一步。
看清他的动作,小女孩儿撇嘴,但也没觉得不高兴。
她道:“我是在帮你啊。”
“……噢,”小岳或吓得都不敢哭了,刚才那些孩子只是嘴巴厉害,这个是真凶,他可能打不过。
小岳或小声:“……谢谢。”
小女孩儿道:“随便欺负别人的人都是大垃圾。再有下次你要记得打回去,know?”
小岳或不解,不知道她最后在说什么,但还是幅度很小地点头。
他脸上还有泪水,像小花猫似的,可怜又无助,小女孩儿仔细瞧了他两秒,垂眸看自己手心的糖。
片刻后,似是下定决心,她挑了颗粉色的糖果走过去递给岳或,说道:“ Give you sugar…… 不要哭了。”
而刚刚对岳或说完不要哭了的小女孩儿回身去找父母,和自己爸爸妈妈对视的那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小女孩儿的身体突然僵硬,然后瞬间放声大哭。
小岳或惊讶地瞪大眼睛,他看着手里的糖果,心道不会是因为给了他这颗糖所以才哭吧?
就见小女孩忽而举着胳膊向妈妈求抱,边哭边说:“mum……我刚才揍大垃圾抬腿了。”
“小裙子它……我的小鸟鸟暴露了,他们都看到我的小鸟鸟了呜呜呜……”
她把脸埋进妈妈怀里,又是在大哭,声音真的又惨又闷,岳或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只听到那个妈妈忙安抚小女孩儿,说道:“Baby,他们没看到,你穿安全裤了。”
当年岳或不明白安全裤是什么意思,时至今日,被迫回忆的岳或却突然有点惊疑,那时候小女孩儿哭着表达的……怎么那么像是“小弟弟”啊?
“唔!”岳或低声惊呼,猝然回神,所有声音却直接被闷回喉咙深处。
林是非狠狠地捏住岳或的下颌,在身后掰过他的脸颊,生气地咬他的唇瓣。
嘴巴好像都要破了。
岳或用舌尖探了探,没有血腥的味道,待乖巧地被林是非肆意侵略完软舌、口腔内壁,他才在空隙中气息微乱道:“……不要咬我嘛。”
“Darling,你知道自己现在正在和我做什么吗?只差最后一步就是……copulation,”林是非在身后拥着他,让他侧首只能看着自己,“星星的眼里没有我是在想谁啊?小姑娘?”
“不是的。我没有……”岳或感觉大腿有点疼,膝盖也是,抓横杠的手指有淡紫色的细小血管在微微地颤跳,犹如人类肾上腺激素飙升时的心脏跳动,他音色里带了点哽咽,“是你问我那个人是谁的,可是我……都忘得差不多了,所以才要想一……”
“不准想。”林是非强势的命令瞬出,“想我。”
话落,岳或再次被迫承受亲吻,比方才还要狠,他可怜的音色低微地溢出,但还在努力应答安抚林是非:“……嗯。”
隔壁宿舍肖洋可能是闲得没事干,突然莫名其妙地提及了岳或,说他上了一个多月的晚自习今天怎么又逃课了?
白乔在旁边接了句因为非哥也不在。
经此肖洋恍然大悟,随即又感慨着说:“腻腻歪歪黏黏糊糊的,真的是……谁要是跟我说这俩人没点啥,我头都给他锤爆。”
隐约听见这句的岳或没忍住在心里道不只腻歪黏糊,我特么人都快死了,想到这点他又在心里骂,我特么先把你的头给锤爆出出气。
“……是星星自己说的不喜欢男孩子。”林是非稍稍撤离身体松开岳或的唇,低声道,“也不喜欢女孩子。”
“你说只喜欢我,只喜欢林是非。”他摩挲岳或的脸颊,执拗地低问,“都是骗我的吗?”
“不是……没有。”岳或抓住他的指节,腰侧绷紧,弯曲的膝窝筋韧明显,肌理弧度因为微微使力而变得更加漂亮,“我真的只喜欢你,真的。”
他道:“林是非……”
“叫我什么?”林是非打断他。
“……”
岳或改口:“宝贝。”他收拾好自己的声音,组织措辞,说道,“不是白月光,只是因为小时候见过,可当时弹幕都在……通过我画的背影说什么恋不恋爱的话题,我是为了不让他们再讨论了才那么说的。”
林是非道:“真的吗?”
岳或点头:“真的。”
事情已经到了这步,不真也得真。况且星星此时就在他的身边,在他的怀里,林是非实在不该那么害怕。
但他的病态心理确实在今晚受到重创,安全感寂灭,他堪称脆弱地把脸埋进岳或的颈侧,强迫自己冷静,低声问:“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知道啊,根本就没有再见过。”岳或实话实说,随即简短地把那天的事情三言两语地描述了一下。
受欺负的事自动略过,他不想再提,所以只说了她给了自己一颗糖果。
听起来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爱情存在。